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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白吃醋了


“我要你永远护着小白,就当是你对我的报答。”

        有熟悉的说话声在她头顶上响起,阮白懵懂地被抱在怀里,她想要举起手,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变成原形时的兔爪子,随后有人在她头顶上揉着。

        莫名地让她感觉到安心与依赖,她刚要抬起兔脸看看那人是谁,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就连她费力地睁大兔眼也还是看不了。

        她这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她用兔爪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脸,微微带着尖锐的触感传来。不是在做梦啊,阮白放下兔爪,不过抱着她的是她的父亲吗?

        那她现在就是在回忆里?阮白竖起兔耳朵,可是为什么触感那么真实?难不成回忆里碰自己也会感觉得到?

        靠在好像是父亲的人的身上,她似乎回到的孩提时期,被那人抱着起来举高或者喂东西吃。

        “小白,吃吧。”面前出现一根红色的胡萝卜,阮白刚要张开嘴咬一口却发现自己咬空了。

        眼前突然晃了一下,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榻上。

        所以刚才是在做梦吗?阮白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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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仍然顶着她师傅容貌的男子问她。

        “……”阮白默默地看着他,却发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应该是在她身上下了什么咒语。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颜墨护着你不过是因为你父亲的一个承诺,”他顿了顿,像是故意强调,“也说不定他是因为愧疚,毕竟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你。”

        她才不信他的挑拨。阮白暗暗地想,她虽然一直被人说呆,但是还是可以分辨得出谁是真正对她好。

        “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就那么重要?”男子愤怒道,脸也换成本来的面目——赫然是那个精分的魔君。

        “你若是想起来,指不定会感谢我。”容修冷笑道。

        好不容易恢复一些力气的阮白避开对方想要按她额头的手,她还是有些不信他会好心帮她恢复记忆,说不定还有什么代价,在他身上,她只感觉到满满的恶意。

        容修眼神一厉,之前在魔界找了个女人后他越发觉得小白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他刚才进房间前下了决定要除掉她这个令他心神不宁的存在,却在握上她脖颈的瞬间变得不舍得,不想让以前陪伴着他的笑颜消失,可是现在他也想通了.

        想与小白一起统治魔界,为何小白仍然要拒绝他?

        阮白不服气地与他对视,方才是她一时不注意才中了对方的暗算,现在她提前做好准备,一定不会让对方又把她打晕。

        “扣扣——”房门口处传来敲击木门的声音。

        “他倒是时刻把你放在心上。”容修感应到门外那人的气息,对着阮白道。

        现如今带小白走是可以,只是他体内吸取的魔力还未完全融合,与帝君硬碰硬只怕……容修收回法术,他就不信下一次他仍然带不回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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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许久还没见小白开门,颜墨只好直接推开房门,在看到屋内的情景后一愣。

        “……”师傅。阮白在心里焦急地喊着,她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头部能动,她眼巴巴地看着颜墨靠近,希望能用眼神传递出她现在的窘况。

        师傅,快来帮我解开。她在心里呐喊,恨不得师傅在这一刻与她心灵相通。

        咦,师傅把她抱起来做什么。不对,师傅怎么那么容易就能抱起她了,而且怎么变得轻飘飘地?感觉到身子腾空后,阮白才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她好像……

        现在还是兔身啊,阮白在心里吐槽,她不能指望师傅看懂她的眼神了,看来只能维持这个样子到明天了。

        作为一只勤奋好学的兔子,她之前翻阅过那本厚厚的古书,上面写着这种咒法本来就没办法困人太久,如果不能找到个修为比施术者更高的人,就只能等待咒语的法力第二天消失了。

        但是她觉得她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阮白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和师傅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放在凡界的那句“一日夫妻百日恩”里,她和师傅之间可有了好多恩情,不对,阮白晃着兔脑袋甩去这个想法,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她总觉得刚才想的那句话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她又想不起来。

        “小白,你怎的变回原形了?”颜墨低头问她。

        她也想知道啊,一觉醒来就变成兔身了,有可能是那个魔君想把她掳走所以把她变成这样带走可以方便些?

        阮白把兔爪合并,兔头埋进自己毛茸茸的身子上,原形小就是这个坏处,被揣兜里带走都不会有人发现。

        眼见臂弯里的白兔缩成一团,颜墨只当她是害羞了,眼神柔和下来,“你若是喜欢这样对着我也无妨。”在他的眼里,小白变成什么样子都很可爱。

        兔头晃了晃,像是在摇头不赞同他的话。

        “那是如何?”颜墨坐在她的床榻边,一边抚着她的兔身一边问道。

        阮白舒服地蹭了下他的手心,果然被师傅抱着最有福利了,不仅能闻着他身上的萝卜味道蹭蹭,还可以被顺毛。

        她被师傅摸得昏昏欲睡,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不能说话等着师傅解开咒语这事了。

        窝在颜墨腿上的白兔扭了扭兔身调整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

        对了,她还不能说话,需要师傅帮忙,阮白突然想起那个“男色误人”的词语,就是形容女子受不了诱惑的样子,和她现在所处的情况一模一样,她现在就是舍不得师傅不再继续替她顺毛。

        阮白突然在他手下挣扎起来,把兔脸对着他,伸着兔爪不断地指着自己的嘴。

        由于兔爪子不够长,看起来就像是兔爪子捧着兔脸一样。

        颜墨:“……”小白这是在对他卖萌?他轻轻地碰了下她的兔脸,“调皮。”低沉磁性的嗓音说着这句宠溺的话语。

        阮白差点苏倒在他的声音里,晃了下心神后才记起正事,她一定要学会抵制师傅对□□,不能再这么“沉迷男,色”下去了,这种动不动就兔心微颤的感觉要克制。

        不过……阮白看了眼自家师傅,为什么她感觉最近师傅一些动作会令她莫名地悸动,以前师傅与她再亲密她也不会有像现在波动这么大的心绪起伏。

        难道她真的病得不轻?或者得了一种叫“师傅依赖症”的病?阮白的脑洞越开越大。

        颜墨看着她越来越纠结的样子,看她连歪着兔头这个姿势保持了许久还不自知,小白在想问题纠结的时候经常这样。

        跟小时候一样,比如那会儿他还在魔界的养伤期间,她就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他,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在想事情发呆。

        一些小习惯还是没有变化。颜墨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小白?”折腾了那么久,按她平时的生物钟,应该是睡着了才是,怎么现在还这么精神?

        “哈——”阮白打了个哈欠,重新趴回颜墨的腿上睡觉,睡前还不忘蹭了下他的手示意她继续摸。

        “小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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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侵入魔界的每一个角落,有风送来一阵阵鲜血的味道。

        容修愤怒地捏碎一个路过的阴兵,血肉溅到身上他也毫不在意。

        几滴还未干涸的血顺着他的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至嘴角,他伸舌舔去血迹,眼眸越发的红艳。

        “低贱的血统果然连鲜血都是肮,脏的。”容修甩袖坐上正中央完好无缺的王座,“去给本座再多找几个来。”

        “魔君,那可是……”跪得颤颤巍巍的魔卫在接收到容修的目光后把后面那句您炼制了许久的话语咽了下去。

        “你敢质疑本座?”容修不怒反笑,玄色靴子踩到他面前碎着血肉上:“莫不是你也想被本座练手?”阴兵没了可以再炼制,他今天这怒气一定要发泄出去。

        这几个废物,连被他泻,火的本事都没有,他留着有何用处?

        “属下不敢。”魔卫把头低得更甚,就怕引火烧身:“魔君,守着那里的阴兵已经等候多时。”也不知道魔君哪来这么大的火气,魔君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回来就大发雷霆,前来禀报事情的阴兵已经被魔君亲手毁得魂飞魄散了……

        “让他们等着,再敢多言,本座可以让他没机会等。”容修重回王座上,闭眼假寐。

        “……是。”虽说今日是开启的最好机会,魔君若是想继续拖着,他也不能左右魔君的决定。

        “属下告退。”魔卫正要退下,就被容修唤住:“等等,你方才说什么?”

        “他们完成了?”容修道,“很好,告诉他们本座重重有赏。”

        而后他大笑起来,魔卫被他的气势震得喷出血液。

        寂静的宫殿内回响着他的笑声,极为渗人。

        “出去,别弄脏了本座的地方。”容修挥手将魔卫甩出宫殿。

        魔卫从地上爬起,宫殿外的门却在他面前合上。

        “魔……”魔君您把门关了,让那些阴兵怎么进得去?历任魔君的宫殿外都设有结界,该结界由魔君本人的修为支撑,那些阴兵又明显修为在魔君之下……魔卫拖着差点被震碎内脏的身子去为阴兵引路,跟着个性子阴晴不定的主子就是苦逼,若是前任魔君还在……

        罢了,上位者的事怎么是他能非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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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露水凝结在窗外头嫩绿的树芽上,阮白看到后忍不住伸手戳了下上面的露珠,看着它滑落后一笑,凡界的空气原来也是蛮清新的。

        阮白站直身子伸了下懒腰,早点起床就是不一样,感觉变得更精神了。

        她洗漱了下后走出房间打算去楼下客栈找早餐吃。

        路过师傅的房间时,她敲了几下门板:“师傅。”

        以往这个时间师傅应该醒了,她之前虽然赖在床上睡懒觉,但是由于这客栈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迷迷糊糊间也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

        该不会已经下楼了吧?阮白重复敲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回复后才走下楼梯。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在客栈下逛了一圈都没看到师傅的身影,反倒是等到个陌生的身影靠近。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男子朝她走近,看虽然长得小,身上的衣服却很是精致,该不会是哪个富家小姐与家人走丢了?他倒是还没玩过这样的货色,是时候尝尝鲜了。

        客栈里的人很多,很少有人注意到阮白这边的情况,就算是有人瞥见了也当作没看见般继续进食。

        “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

        “喊非礼也没用,你看客栈谁有人愿意帮助你?”男子以为阮白是在害怕,立马打断了她的话,小姑娘长得真好看,虽然身子娇小了点,但是更带感也说不定。

        “我动手了。”阮白见男子伸手过来,在男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过肩摔了。

        “……”

        也算他运气不好,摔了砸下的地方刚好是坚硬的桌子。

        “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男子的痛呼声响起。

        旁边刚走过来想要阻止的掌柜已经惊呆了,这小姑娘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力气竟然这么大,他这里还要做生意,可不能让她继续再砸下去吓坏他的客人。

        “姑娘,您是有什么需要?”掌柜扶起摔得鼻青脸肿的男子,“本店您今日进食的食物全都不用付钱,就当是我为这不争气的儿子给你的补偿。”

        这是可以让她吃霸王餐的意思?阮白还在思考着要点什么菜,就被掌柜的误会她是不满意他的安排。

        “再不行我给您加几个小菜?”今天一定是他最为亏本的一天,也怪自家儿子惹上不该动心思的人。

        “那我要三颗白菜就够了。”阿菜说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种霸王餐她还是不要贪心多点的好,而且再多她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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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地就碰上两件晦气事。”

        男子像是故意抱怨给她听见,说得很大声,但是阮白现在就跟“两耳不闻窗外事”般无视男子的话。

        “你也该收敛了,早上被那个男的收拾得还不够吗,现在又不长眼色地挑了另一个不好惹的。”

        “说起来,爹,他们两人的感觉都挺像的,那个男的走之前还交代了小二过半个时辰后给个叫阮白的准备饭菜。”

        谁在叫她?阮白放下啃了一半的大白菜,“你们说的那个男的是不是穿着白衣服?”

        掌柜父子被阮白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们:“是,是啊。”

        “那是不是……”刚要说是萝卜样的阮白才想起这是在凡界无人能看出师傅的原形,“他去哪里了?”怪不得她找了半天都找不着师傅,原来是出去了。

        “朝着街头那个方向去了。”

        阮白拿走还剩一半没啃完的大白菜,走没几步后倒退回去。

        还以为送走一个凶残的小姑娘的掌柜在见到阮白过来的时候吓得把算盘上的珠子拨错了几颗:“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还未带走,或是想再点几个菜?”

        “街头方向是哪里?”作为一只路痴的兔子,找人之前一定要问清楚路才出发,不然等下师傅还没找到,她就先把自己给绕晕了。

        “你出客栈直走便是了。”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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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她还是高估自己了。阮白在街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条街很长,分叉路也多得数不过来,阮白刚进去一条小路就遇到了死胡同。

        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问了好几次路的阮白想道,早知道她就该请人帮忙画张地图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走出那条有毒的街的时候,阮白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城外的小树林里。

        师傅应该不会来这里吧?她看向被树叶重重叠叠间掩盖的那处,听见里头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手下多还是帝君您的剑快。”

        树后面有人。阮白拨开树叶,刺眼的阳光登时洒下,她揉了下眼睛想要看清草地中心站着的人。

        只见青年执剑刺向他身边不断浮现的黑影。

        他的面前,是一张青面獠牙的脸——丑出了阮白认知的新高度。

        “帝君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若您这次让我们过去,我以后定会还你一个人情。”

        “人情?”颜墨冷冷地看他,“你早已经不是人了。”

        他的四周突然浮现一道白光,把周围那些黑色的人影全部笼罩在其中。

        “怎么会?”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你是何时布下这个阵法的?”

        “这不重要,”长剑刺穿男子的胸膛,“重要的是你已经输了。”

        颜墨抽出长剑,在男子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里,面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

        “师傅。”这样的师傅虽然与平日里待她的模样不同,但是她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反感。

        “小白,你怎么过来了?”颜墨放下手中还未擦拭干净的剑,在阮白蹲下想要看清刚才那个被师傅斩杀的妖魔留下的那颗黑珠子时出言阻止:“小白,别靠太近。”小白身上的魔族血脉还未清除,这妖魔在人界吸了不少人的魂魄,由他凝成的内珠怨气极重,会更加引得小白体内的魔气蠢蠢欲动。

        这颗珠子若不是师傅提醒说是妖魔修为凝结而成的,她还以为这是哪只灵气充裕的妖精不幸丧命而成的。

        晶莹剔透的圆珠在阳光底下泛着柔和的光,若是盯着它久了,说不定还会下意识地想触碰它。

        “师傅,凡界什么时候有妖魔入侵了?”在九重天那会,她不仅听说了不少八,卦,还涨了不少知识,比如为了防止妖魔扰乱凡界的秩序,九重天专门有仙人看守凡界的结界。

        “天帝与容修合作了。”颜墨解释道,“为师带你离开这里。”也真是难为小白能找到这里来。

        “好。”阮白点头,站起身应道。

        趁着他们不注意,原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珠子突然地“嗖——”地一下飞起来。

        珠子竟然要上天了。阮白伸手想要拦截,却想起师傅刚才告诉她不能碰到它,也就是她停下动作的空隙里,珠子马上就消失在空气中。

        这年头,珠子都变得这么狡猾吗?阮白嘟囔。

        “无事,不怪你。”只要小白不去碰那颗珠子就好,颜墨牵起她的手,召唤来一朵白云。

        好久没踩过云朵了。阮白惊喜地问道:“师傅这是要带我上天吗?”

        颜墨:“……嗯。”

        阮白没察觉到的是,他们之间相握住的手变得更紧,颜墨低头看了眼后也不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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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着珠子来到一户人家,阮白指着一处比较不容易让人发觉到的地方说道:“师傅我们从那里下去吧。”来到凡界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她在话本里看到过,凡人一旦知道与他们不同的事物后会非常的排斥,就好像她前几天翻到的那本#火辣狐妖xxx#一样,被男主知道是妖精后就开始与她虐恋情深。

        不过阿菜在看完那本拿给她的时候表情好像怪怪的,神秘兮兮地说了句:“后文有福利不能错过。”

        至今她还没把那本书看完,也不知道阿菜说的福利是什么。

        “好。”颜墨的声音勾回她跑到奇怪的地方的思绪。

        阮白在云朵接近地面时跳下,“师傅,它藏在哪里了?”

        颜墨等待脚下的云消失后道:“他们家中。”

        这就有点麻烦了。阮白想了一下:“那我们假装是问路的敲门?”

        颜墨颔首:“只不过身份需要改一下,扮作夫妻他们会更相信。”

        夫妻。是那个可以互相“吃”对方的身份吗?她之前还纳闷为甚阿菜说那种吃是假吃,难不成吃也有别的方法?

        用其他方法吃起来会更美味吗?阮白看了眼自家师傅的侧脸,决定还是不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好了,万一师傅不理她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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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户人家大概也是没想到一大早就会有人来敲门,在看清门外二人的长相后,房屋的主人明显愣了一下,他问道:“两位是想讨点水喝吗,实不相瞒,我们这村庄的水自前天开始,一有人饮了便会染上奇怪的病。”

        该不会是那些妖魔弄得吧?阮白摇头说道:“我们只是想来问个路。”

        阮白趁着自家师傅与房屋主人交谈的时候,偷偷地看了眼房屋内部的布置,把它们一一记在脑海里,并猜测了下珠子大概会藏在什么地方。

        “多谢。”颜墨看阮白记得差不多了,道谢后就拉着她离开了。

        这小姑娘真有福气。房屋主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道,他家闺女也是与那小姑娘差不多年纪,长得也是不差,怎地就没遇上与那小姑娘同行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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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颗珠子这次真的是在搞事情了。

        那人脸上浮着黑色的纹路,一个奇怪的印记盘绕于他的额头上,他额上的青筋暴露,像是被珠子入侵身子后拒绝与其融合苦苦挣扎的模样。

        “帝君您大概没想到我还可以复活罢?”那人抬起垂下的头,眼眸颜色再也不是身为凡人的黑色,“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心怀天下的仙人会否因为想除掉我而杀了这个身体。”

        似乎是觉得掌握了什么,那人笑得更加地猖狂,下一刻,声音却被阻断,脸痛苦得扭曲起来,“没想到你竟然懂得这个。”

        “只需把他体内的珠子拿出来便可。”颜墨淡淡地道,手心处浅浅的白光渐渐地消失,而后看向一旁吓得浑身发抖的女人,“还不过来扶着他。”

        珠子被逼出那人的体内,像是极为不甘心,在草地上滚了一会还横冲直撞地想要重新进入男人体内。

        “娘亲,这是什么?”原本乖乖站着的孩子看到这一幕,突然冲上前直接把珠子握在手里,珠子发出耀眼的红光,那孩子被烫得一下子甩开那颗珠子,珠子立刻咕噜噜地滚到他身旁站着的少女脚下。

        不知怎地,那珠子一下子消失在少女面前。

        也不知道是没有注意还是认为没事,女人一直抱着孩子哄,等男人清醒后两人一起离开,只留少女一个人站在那里茫然。

        那不是之前在市集里遇见的那个孩子吗?阮白这才想起那天就是她向自家师傅讨要自己要给她的孩子玩。

        她还想着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害得她都来不及把珠子毁掉就怕施法伤害到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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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请留步。”少女叫住颜墨,在颜墨看过来的时候紧张地绞了下衣角:“我名清溪,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何事?”颜墨淡然道。

        名为清溪的少女被他冷淡的态度弄得一怔,“我不认识路,可否劳烦公子顺便带我出去?”她看了眼一旁的阮白,觉着二人关系似乎匪浅,“若是姑娘不应那便罢了。”

        颜墨沉吟,她身上的魔珠未毁,魔珠在第二次附身他人*时强行取出只会伤其性命,带着她走只怕魔气会侵染小白的意志,可要是不毁掉,被容修发现定又会想用它来唤起小白之前被封印的记忆从而释放魔气。

        与他们同路?阮白有点想拒绝,因为她很不喜欢对方看师傅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师傅抢走一样。

        见颜墨沉默着,还以为是默认了她的话语的少女又补充道:“我在路上定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他们还没谈论多久,阮白就觉得怪怪的,抬头一看,这边的天空正被染成黑色,一团接着一团的黑雾聚集在一起,把太阳遮得严密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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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暗得连半点光亮都没有透下来,上面的黑雾也层层叠叠地波动着,直至弯曲成一个圆。

        仿佛是预兆着什么,少女疼得皱紧了眉头,双手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紧紧地扯住颜墨的衣袖。

        “公子,不要放下我一个人。”清溪艰难地道,抬起的脸庞上的盈盈妙目已经浸满了泪水,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阮白跟着设下结界,走过去拉起少女:“师傅,我来照顾着她就好。”看师傅站在清溪的身边,她就是感觉有些不爽,更何况清溪还那么亲密地扯着师傅的衣袖。

        她扶起快要倒下的少女,“等等,你可以不要再往我怀里倒了好吗?”对方一定是把她当成自家师傅了,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靠。

        才不会让她吃师傅的豆腐。阮白暗暗想着。

        “多谢姑娘。”清溪感觉到奇怪的柔软触感后,抬头一看是阮白明显懵了一下。

        “放心我不会摔了你的,我的力气很大的。”

        她这是在说自己重?清溪嘴角的微笑僵住:“那便多谢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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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擦——”结界处似乎裂开一个缺口,源源不断的黑雾涌进里面。

        “你先坐着。”阮白把对方扶稳让她坐直后站起身子直面那些黑雾,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念出咒语一边挡住它们一边修复结界。

        清溪看向结界外的颜墨,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生得如此出色的男子,刚才就在想他气质与普通人不一样,该是话本里那些风度翩翩的白衣仙君,果不其然,他并不是普通凡人。

        只是她看他与这位姑娘关系很好,而且她注意到他看对方的神色明显与面对着她不一样……

        白皙的手陷入泥土里,翠绿的小草被拽紧,她实在不想放弃,她听见那姑娘唤他师傅,说不定他们只是相处的久了才会这么默契,她还是有机会的。清溪咬了咬唇,注意到阮白的动作后开口:“姑娘小心身后。”

        黑雾像是听到她的提醒,转头换了个方向。

        差点打中它的阮白:“……”放在凡界,姑娘你这样是要被上交给官府的。

        挡着一波又一波黑雾的阮白发现只要是清溪开口,那些黑雾就如同听得懂一样,不停地躲开。

        “你别再说了,我一个人可以的。”阮白不由得道,感觉清溪是越帮越忙。

        “我……我只是想帮你。”清溪说道:“我不能一个人在那坐着看你保护我却什么也不做。”

        阮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作为一只“山中霸兔”,在山里她也是帮过阿菜把欺负它的那些植物揍回去,但是现在这样就感觉她是在欺负对方一样……

        只能说是她们的脑回路不同吧。阮白回过身继续专心对付那些黑雾。

        她没有发觉的是,有团黑雾慢悠悠地移到她的身后,待她回头的时候黑雾直冲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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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把身边的黑雾处理干净后,颜墨转身时恰好看到远处自家徒弟身后有团黑雾想要偷袭,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捏诀替她挡住。

        而后腾云到她面前:“小白,可有伤着?”

        原来脚踩云朵来救她的不一定是话本里写着的真命天子,也有可能是自家师傅。阮白刚才以为自己要被击中的心脏紧缩了下,在看到师傅过来的时候,她的心跳却变得越来越快……

        之前那种闷闷的感觉是什么。阮白冲过去抱住自家师傅的手臂,为什么她会感觉心里酸酸的,还有不想清溪碰到师傅?

        被阮白突如其来的怀抱杀冲得饶是向来镇定自如的颜墨也愣住了,“可是害怕了?”

        “没有。”阮白松开颜墨的手臂,正想问他心里那些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重新冒出来的一团黑雾朝他们而来。

        “公子小心。”突然被少女挡在身后的阮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就快倒进自家师傅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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