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卷 第十章 谁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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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卷
第拾章谁才是傻瓜
塞鲁瓦抓着那个犯人的肩膀，尽管对方满脸是血，半白的头发也被鲜血浸湿，然而这个身影，即使塞鲁瓦失去记忆，也不会忘记他。
因为眼前的人，正是他最好的兄弟，奥拉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塞鲁瓦喃喃的说着，欲哭无泪。他清楚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也清楚来到这里的最终结果，他曾经祈望朋友和恋人们不要因他失陷于此，但是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是他最好的兄弟。
奥拉斯满是血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塞鲁瓦，突然眼中露出了怒意，语气却平静的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塞鲁瓦心头剧震，奥拉斯的样子被不像是个失败者，而是一个复仇者。
但是他心中依然没有希望，痛苦道：“你不该来救我，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机会，还会连累大家，这样真的好吗，奥拉斯，你该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你不该来……”
“别认输。”
奥拉斯简短的回答他，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接着慢慢站起。
塞鲁瓦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呢。”他突然闭上了嘴，说不出话来。
“哐当…”
奥拉斯身上的镣铐和尖刺锁像摆设一下全部脱离身体落到了地上，同时右手一动，长剑落入手中。
塞鲁瓦终于清醒过来，道：“你，他们没有抓住你？”
惨叫声从最底层的监狱当中响起，接着是典狱长的怒吼声。
奥拉斯充耳未闻，剑光一闪，塞鲁瓦身上的束缚尽数而断。
他的心仿佛爆炸了一样，终于重获自由，而这自由，正是奥拉斯给予他的。他的精神这么一下子松懈，整个人失去力量，跪在地上，几乎没能爬起来。
奥拉斯蹲下身体，一把将塞鲁瓦背到背上，道：“准备好了吗，兄弟，我们要走了。”
塞鲁瓦像是笑，又像是感动，更像是哭一般道：“你真的，做到了。”
此时典狱长的怒吼声更盛，显示出跟他交手的人已落入下风，塞鲁瓦终于恢复神智，道：“快去帮忙吧，对了，那边的稻草下面有块布，还有我的内衣。”
奥拉斯已掠过去，找到了那块破布，接着把内衣给塞鲁瓦，微笑道：“茜娜送你的衣服当然不能丢下，不过这块破布你要他干什么。”
塞鲁瓦迅速穿上，道：“这事我以后再告诉你，总之很重要。”
奥拉斯“嗯”的点点头，不再多问，背着塞鲁瓦一脚踢开囚室们，接着一路前冲，同时伸出一只手，不断射出光之矛，将沿路走道的牢门炸开。
里面的囚犯早已被狱卒和典狱长折磨的不成人形，就算逃走的力气也不够，不过在靠近中央楼梯口守卫室附近的一个囚室，奥拉斯刚刚打开门，里面的一个干瘦的男人就“嗖”的射了出来。
奥拉斯只觉得速度太快，干瘦的男人已到了他右侧，像是已经重见天日兴奋般的道：“多谢，帮我把这些弄断。”
奥拉斯仔细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尖刺铁环和铁链似乎跟塞鲁瓦的有些不同，除了特别金属加固，其中还有附魔的痕迹。不过能够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的，长剑随手一挥，枷锁应声而断。
男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神色，陪着他们向楼梯方向奔跑着道：“好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奥拉斯对这句好朋友有些感冒，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叫奥拉斯。”
“我叫格雷。”
名叫格雷的男人简短的说完，眼睛盯着守卫室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被典狱长逼得节节后退，又被穷追猛打，手里的小刀招架的格外吃力。
塞鲁瓦望去，明白过来。刚刚押送奥拉斯进监狱的守卫就是眼前这个人，秋琳。
也难怪他身上的镣铐全是假的。由秋琳戴上面具假扮守卫，加上她那个身材，自然不会引起敌人的警觉了。
看情形，秋琳并不是典狱长的对手。那个残暴的巨汉能够掌管皇城监狱，手底下硬的至少也该是大统领级别的。
看到这个巨汉，不要说塞鲁瓦，奥拉斯心里的仇恨更是难以形容。当他第一眼看到囚室内塞鲁瓦所受到的伤，就已经下定决心诛杀此人。
“我去帮秋琳。”
奥拉斯说着，准备将塞鲁瓦先放下。
突然，身边并行的格雷发出一声啸声，断然道：“他是我的，你们先走。”话音刚落，留下一道残影，已到了典狱长前方。
奥拉斯看着那个身形，微微一震，竟然是瞬步。
秋琳刚好被手持大砍刀的典狱长逼退，猛警觉背后有人，来不及反应，背后的格雷已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边有礼貌的道：“小姐请退下，这个人让我来。”
典狱长没有追击，反而猛的向后倒退一步，盯着格雷道：“你！”
格雷冲着他咧嘴一笑。
典狱长的表情刹那间变得惨淡，声音好像带着千万倍的懊悔道：“早知道，早知道……”
格雷脸上在笑，声音却冷然道：“早知道该先杀了我，还是把我折磨的跟别人一样。不过你收了我那么多好处，怎么会杀我，又怎么会折磨我。”
突然，典狱长撒腿就跑，竟是向楼上逃去。
格雷好整以暇，先转头向奥拉斯等人道：“好朋友们，我先走了，趁还有时间，去守卫室取回你们的装备，也许我在外面可以替你们抵挡一阵。”
说完，展开瞬步，人影已到了典狱长前面，他纵身弹起，身影跃到典狱长巨大的上半身，与肩并行，接着五指成刀，临空向典狱长脖子挥去。
五指间散发出可视的白色斗气，成环形刀状，将典狱长的脑袋割断。
典狱长巨大的身躯从楼梯上滚下，这一下动作迅快无比，格雷已消失在楼梯上。
奥拉斯等人已没有时间惊叹，掠入守卫室内，杀掉几个四下奔逃的狱卒杂役们出气，刚好看到桌上摆放着塞鲁瓦的戒指。
但是这个原本从龙御之城塞鲁瓦“借”来的储物戒指，同一型号的这里竟然有两个，奥拉斯来不及分辨，统统拿给塞鲁瓦。
三人对其他狱卒收罗到的装备也没兴趣，逃命要紧，紧接着向楼上奔去，原本伤亡惨重的狱卒几乎全被击倒，其中周围的囚室也被打开，应该是格雷做的。
这样也省下了奥拉斯和秋琳不少时间，原本的计划就是混入第三层地牢，救出塞鲁瓦，然后一路放出囚犯，加上先前最上层的战斗以及向外追捕斐弗达蒙，小妮等人的大批敌人，第二次的囚犯暴动更能够打敌人一个触手不及，更让他们疲于奔命。
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奥拉斯背着塞鲁瓦，和秋琳一起穿过地下一二层，进入主楼。
高阶骑士稀稀落落的从外围赶来，但最新涌出的囚犯们让他们力不从心。奥拉斯三人则混在人群中，一路向来时的正门冲去。
那一边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由远及近，可以看到最先冲出的格雷已到了门口，与十多个高阶骑士缠斗在一起，竟然不落下风。
奥拉斯暗叹，误打误撞等到这么个强援，实在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三个刚刚到门口，十多个高阶骑士已经被格雷连打带踢逼出大门外，奥拉斯和背后的一群囚犯们就这么跟着冲了出去。
塞鲁瓦在奥拉斯背上，望着月光，重见天日的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最终逃离了布鲁斯帝国的皇城地牢，这个特拉维利口中，一百二十年从没有能够逃离的地方。
这算是奇迹吗，塞鲁瓦不由的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为了他，奥拉斯终于完成了这个奇迹。
但他还是难以置信的问道：“奥拉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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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穿了不值一提。
二十个小时之前，最关键的一幕发生在贵族区酒馆。
奥拉斯带着塞西尔来到酒馆后，很快与她分开，来到店内。
米让奇斯特扮成的士兵队长装作喝醉酒，所谓的：“那个叫菲尔的通缉犯出现在码头，大统领已经派出了部队前去追捕。”不过是用来告之小妮和奥拉斯，菲尔那边已经部署完毕。
至于塞西尔在小吃摊等的焦虑，去找奥拉斯的时候，从酒馆里出来的人，不过是由斐弗达蒙假扮的奥拉斯，而奥拉斯则变成了斐弗达蒙假扮的，持有巴罗奥东南商会证明的那个小吃摊老板。
这样，其他巡逻队监视的人，自然就是斐弗达蒙假扮的奥拉斯，包括阿尔法设计的宵禁和搜查来逼他行动，以及对奥拉斯的跟踪包围，全都在奥拉斯的计算之中。
到了晚上，斐弗达蒙假扮的奥拉斯和小妮先行出发，米让奇斯特所冒充的士兵队长带着其他人从后跟着，就算不动手，其他人也会认为是阿尔法大祭司的预先安排。而同时将所有监视和追踪他们的部队吸引到了斐弗达蒙和小妮这一组。
待监视部队离开后，真正的奥拉斯和预先进入酒馆待命的秋琳则从酒馆出发，借着前两队的掩护，进入皇城，预先躲起来。
等到皇城地牢主楼的战斗开始，囚犯们暴动，斐弗达蒙和小妮他们吸引敌人主力离开后，秋琳扮成守卫，成功的将奥拉斯送入地牢三层，救出塞鲁瓦。
这就是全部的计划。
奥拉斯背着塞鲁瓦，一边向北奔逃一边把所有的事说了，却没有丝毫的自满，叹道：“虽然我们的计划已经很完整，但多少还是靠了运气，如果没有格雷替我们杀了典狱长，只要被阻上一阻，绝对没有这么容易逃走。”
秋琳在旁使劲点头，道：“那个典狱长真的很厉害。”
塞鲁瓦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奥拉斯露出苦笑的表情，道：“早知你会这么问，我想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塞鲁瓦沉声道：“计划该是由菲尔、杰尼瑞、丹尼尔、穆卡米莫他们在北面接应我们吧。可是现在的局势，反而有些让人担心。”
奥拉斯正视着北方，沉声道：“敌人在西边的围墙布置了重兵，没理由不在皇城北面设防，除非…敌人猜不到我们会选择这条路线突围。”
塞鲁瓦无奈道：“这里可以说是皇城内部的贵族区，就算兵力集中到地牢和皇宫附近，也不可能一点阻拦都没有，从我落入莫朗之死的陷阱开始，我想所有的行动，都应该利用我来引你带着自由之翼自投罗网，来毁掉我们所有人。这个阿尔法祭司似乎对我们相当的了解，又怎么会不为万一失手做准备。”
奥拉斯沉默片刻，背着塞鲁瓦掠过皇城北面长长的走道，转眼已靠近莫朗男爵府不足五百米，突然沉声道：“想知道敌人究竟有没有埋伏，那还不简单。”说完，单手一个闪耀光球瞬发，向空中投掷一般丢出去，在空中爆炸出去。
同时奥拉斯手向上一挥，将光之力聚集到极点，光亮术向上空射出，照亮了皇城的黑夜。
无数的人头随着闪耀光球的爆炸从角落，房顶，窗后，柱子后冒出脑袋，待发现暴露躲回去，已经来不及。
奥拉斯突然背着塞鲁瓦转向，径直向皇城的西北角冲去。
示警声起，原本埋伏的敌人大乱，哪料到奥拉斯没有趁机突围，反而转向皇城的死胡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埋伏的地方出来，重新组织队伍，向西北紧追过去。
塞鲁瓦注意到背后越追越近的敌人和天空赶来的皇家狮鹫骑士，突然问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奥拉斯听出了他的失落，事实上自己也已经没有底了，再次苦笑道：“放心吧，我早知道我们可能都逃不出去，已经安排了退路。只要天亮不见我们出来，菲尔他们四个会回去见丝诺，至于斐弗达蒙和小妮他们，只要有茜娜的保护，加上小妮的随机传送卷轴，一定可以离开皇城。”
塞鲁瓦听得皱眉道：“这是没可能的，就算迪达斯公爵府，也有上次你救我时那样的守护法阵来阻止，何况是皇城，布鲁斯帝国没理由不设下守护法阵，到时候传送法阵失效，全员被抓只是时间问题。”
奥拉斯微微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城的地形丝诺从茜娜那里了解过，一条河穿过皇城正中，连接了巴塞隆城北面海湾边的暗渠，在一般的位置发动传送卷轴，确实无法逃出皇城，但是如果在河流流经的位置发动随机传送卷轴，假设四面都无法传送，那么下方的河流就会成为唯一的出口。”
塞鲁瓦终于明白过来。
奥拉斯最后向着身旁的秋琳微笑着道：“那样的话，也许最后只有我们三人要留在这里了，陪着自己的兄弟一起死本就是一件愉快的事，不过搭上了我们的草原公主，不知最后布鲁斯帝国会怎么样呢。”
秋琳微笑回望，道：“如果奥拉斯死的话，我也跟着你一起走吧，那样的话，老爹也许会站到里尔王国和最高评议会那边，最后总会替我们报仇的。”
三人就这么向西北角奔逃着，夜色渐明，快天亮了。
当到达天亮的时刻，就是他们失去最后希望的时刻。
奥拉斯却不再想那么多，他怔怔的望着秋琳，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喃喃吐出几个字道：“小傻瓜。”
秋琳随口回道：“你才是傻瓜……”
第二十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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