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卷 第八章 背后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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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第捌章背后之手
奥拉斯追上秋琳，拉住她的手道：“谁是坏蛋？！”
秋琳转过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让奥拉斯一下子呆住了。
“好吧，我说错了。”秋琳微笑的道歉，“你不是坏蛋，你是……呆子……呆头鹅……”说完，仰着小脑袋，用手指了指奥拉斯的头发。
奥拉斯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道：“你再乱说，我就…”
秋琳一点都不害怕他，道：“你就怎么样？”
“我就…”奥拉斯又说了一遍，却情知自己对她没什么办法，道：“真是刁蛮。”
秋琳得意道：“人家可是女孩子家，偶尔有些小刁蛮也没什么嘛。”说完眨了眨星星般的眼睛，向奥拉斯吐了吐舌头，再度向前逃开。
指尖从奥拉斯掌中滑过，细腻的感觉让他赫然心动，甚至能让人嗅到一股甜香的味道。
那是从绿隙平原初见秋琳开始一直缠绕至今的香味，已经无法抹去。
突然奥拉斯不顾一切向秋琳追去，从后一把搂住。
秋琳叮咛了一声，却想要睁开。
就在此时，前面的巴特吕却折回来，道：“前面的陷阱我都做了记号，咦……”
奥拉斯反射性的放开秋琳，一脸乱套的神情。
“啊！没事，你们继续。”巴特吕说完，赶紧转头离开。
秋琳却气道：“巴特吕，你今天想找死啊。”
巴特吕赶紧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道：“小声啊，公主大人！”
秋琳这才惊觉。
奥拉斯心知不妙，知道因为刚刚和秋琳的“玩闹”，失去了往日的警觉。
这里可是敌人的地方。
奥拉斯收敛心神，向巴特吕道：“我们慢慢前进，你有没有发现磺贼藏身的地方。”
巴特吕道：“这条小路还很长，不过我刚刚看到下方的尽头延伸到山坳里，应该已经不远了。”
奥拉斯点点头，让巴特吕先行，自己和秋琳跟在后面。
这次他只牵着秋琳的手，再不敢胡来。
秋琳心里叹了口气，不过依然欢快。她并不是这样就满足了，然而奥拉斯无论什么样的动作，每一次都能给她带来深深的安慰，哪怕他每天只是前进一小步。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好的女孩子，可惜并非每一个男人都懂得珍惜。
小路开始向下陡，一路上巴特吕已标示了不少陷阱，同样每推进数百米，他还会先行前往，再行探查，然后做好标记。
奥拉斯心想，丝诺让他带上巴特吕可真是带的太对了。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磺贼的大本营前面，无疑对他们也是种威慑，更多了几分谈判的筹码。
可是突然，秋琳停下脚步，指着旁边树丛间道：“那是什么。”
奥拉斯闻声看去，不解道：“怎么了，只是个木桩吧。”
林间，确实有一个木桩的头隐没在草丛里。
但是秋琳有些担心的道：“我怎么觉得他很奇怪，谁会丢个木桩在这里。”
奥拉斯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不是土生土长的，该是磺贼丢弃在这里的。”
前面的巴特吕折回越过两人，小心的钻入草丛中，道：“你们待着，我来看看。”
拨开草丛，三人同时大吃一惊。
这露出的木桩，像是一个木人的头一样，在圆筒木的正门，刻上了黑漆漆的眼睛，再往下是裂开的嘴巴，虽然张的很小，却相当吓人。
主心骨的木桩除了脑袋，还连着身体，接下来才是左右的四肢，活像一个木偶。虽然制作简单，但是在四肢之间有一些很小的裂缝，也不知里面塞了什么。
巴特吕担心的取出反曲刀，将刀头插入隙缝中，轻轻的传来金属接触的声音。
“难道这是……”巴特吕露出震惊的表情。
奥拉斯低声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巴特吕转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冒险家当中，有很少一部分人利用傀儡木机，或者机关兽战斗的。”
奥拉斯和秋琳同时摇摇头。
巴特吕解释道：“这些人被称为傀儡师或者机关士，但由于傀儡木机和机关兽的维护费用巨大，一般都需要大量资金的长期维护和保养。”
奥拉斯醒悟道：“你怀疑这就就是战斗傀儡？”
巴特吕不敢肯定道：“也许吧，关于这些人我并不了解，但我听说操纵者不会离自己的傀儡离开很远，所以这极有可能是某些人丢弃在这里的。”
从巴特吕怀中发出凶暴獾吱吱的声音，显然它很同意主人的话。
奥拉斯小心的向四周看去，同时感知力散步，确实没有发现周围有其他生物。放下心来道：“我们走吧，反正本来就没打算跟这帮人交手，是否有傀儡师也没有什么关系。”
巴特吕点点头，三人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慢慢过去，天已大黑。
就在三人离开后不久，突然草丛里的风呼啸了起来。
接着木偶的四肢围着身体在左右收缩合并，成为平行的四个圆木桩腿，立在地上。从打开的口子里，一个个又黑又细的机械铁爪伸了出来，从左右四肢围成的木桩里共伸出十个。
这已经不是一个木偶了，而是一个真正的傀儡。
接着十个黑色铁爪围着身下的地面，在草丛中划动起来，杂草纷飞中，在地上赫然画出了一个黑色的魔法阵。
月光皎洁，突然黑色光芒升起。
傀儡紧接着消失在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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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倾斜向下的小路继续走下去，然后到底部，再向上爬，原来离巴特吕说的那个山坳仍有一段路程。
这样一俯一起，经过三段凹凸地后，到了第四段路向下，三人终于发现了那个山坳。
出口的地方显得很宽敞，右边是悬崖和平行安在悬崖边的石柱，石柱间以粗壮的铁链相连，预防有人不慎从悬崖边落下。左边则是一扇大门，门口还有站着弓箭手的岗楼和守卫室，这里的守卫室全是用圆木搭成，窗子也开了前面和侧面两边，活脱脱贼寇的地盘无疑。
穿过悬崖边的广场，是另外一条小路和两边树丛，应该是沙石丘的磺贼通往北边的路。奥拉斯三人暂不理会，来到这里，首先想的当然是此行的任务。
这些磺贼并不好惹，也别想他们乖乖交出七剑城的城防布置图，不卖给拉巴斯塔或者绿隙平原已经是万幸，何况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奥拉斯仔细考虑了一会，终于决定似的道：“你们守在这里，我总要进去一次。”
巴特吕断然道：“我陪你去！”
奥拉斯摇头道：“一个人去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戒心，何况你在这里保护秋琳我也放心些。”
秋琳却担心的道：“万一把你抓起来要挟七剑城怎么办。”
奥拉斯沉稳的道：“我们帮七剑城也就这两天的事，就算城里有他们的密探，该不会这么快传到消息，我先进去忽悠他们，等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再想对策。”
秋琳依依不舍的望着他，道：“你千万小心。”
奥拉斯感激的回望秋琳，轻轻的捏了她的手一下，这才走出藏身的地方，向磺贼的营地走去。
岗哨上弓箭手远远看到，喝道：“站住，什么人！”
一群盗贼模样的人从守卫室里手持各种武器冲了出来。
奥拉斯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敌意，道：“在下奥拉斯，想见见沙石丘的首领。”
一个大门队长模样的人道：“你就是那个将奥德巴格达弄的天翻地覆的奥拉斯？”
奥拉斯断然道：“就是我，自由之翼的奥拉斯。”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传的那么快。
大门队长动容道：“果然不同凡响，敢一个人来沙石丘。”顿了顿道：“快请进吧，首领们一定很乐意见你。”
奥拉斯心中一动，这些磺贼对他这么客气，十有八九是因为他和最高评议会的关系。看来特拉维的情报无误。
不一会儿，穿过营寨内的几座大房和当中营地，来到最后面靠近另一处悬崖的房子。奥拉斯施施然进入，里面一张巨大的圆桌，围坐着四个人。
但是奇怪的是，其中一张椅子上，放置着一个鱼头一样的木偶。
奥拉斯怔了怔，同时发现其中一个年轻人有些脸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慢慢走进去，每一步都在迅速的回忆，直到走到圆桌前，才躬身道：“在下奥拉斯，见过各位首领。”
年轻人摆摆手，先表示道：“奥拉斯你客气了，我也是这里的客人呢。”
奥拉斯突然瞥到他腰插的双剑，终于想起道：“是你！”
年轻人微笑道：“那个时候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在下马沙。”
这个人便是奥拉斯在恒河平原大战，跟龙皇、埃卡迪斯、安维尔一道回援龙御之城的那个年轻的双剑士。
当时匆匆一面，再加上见到了龙御之城太多的强者，奥拉斯真心没有记住。但是他当时腰插双剑，骑着长着一对恶魔翅膀的妖兽，赶在龙皇和埃卡迪斯身后回来驰援的英姿，却留在了记忆中。
时隔一年，再见到这个名为马沙的年轻人，奥拉斯不由打量他，他穿的是和龙皇一个款式的灰色轻甲，发型成圆弧状统统向后梳，头发微微发亮显得很柔顺，面容算不上帅气，但轮廓分明，相当有型。
奥拉斯微笑道：“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接着装出熟络的样子道：“那这三位，就是这里的首领了吗？”
为首一人客气的道：“在下欧尔斯。”指向左边一个道：“这位是威格·格列兹。”接着绕过右边那具鱼头木偶，介绍下首的人道：“这位是史密斯佐奇。”
奥拉斯恭敬的一一向三人行礼道：“能够有幸见到三位沙石丘的首领，是在下的荣幸。”
欧尔斯笑道：“奥拉斯兄弟客气了，我们不过是些贼寇，说不上什么首领。称呼我们当家的就可以了，这样也熟络一些。”
奥拉斯洒然道：“明白了，大当家。”
欧尔斯哈哈一笑，威格·格列兹微微点头，但史密斯佐奇却冷哼一声。
奥拉斯大讶，试探道：“三当家好像有什么不快的事情，是不是我突然造访有些唐突了。”
史密斯佐奇冷然道：“也没什么，听说布兰达是你杀的，真是好手段。”
奥拉斯一震。
欧尔斯微笑道：“老三，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奥拉斯醒悟过来，怔怔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威格·格列兹煞有其事的问道。
奥拉斯微微一笑，道：“布兰达支持最高评议会，最高评议会又与各位当家结盟，是我太迟钝了，原来大草原流传磺贼的侵扰，竟是布兰达的意思，目的自然是用来打击不服自己的部落。”
史密斯佐奇微怒道：“你！”
威格·格列兹却打断道：“老三，不必动怒，奥拉斯兄弟说的是大实话。”接着向奥拉斯微笑道：“巴尔维多利用马贼攻击布兰达，跟我们做的不正是一样的事吗？”
奥拉斯怔了怔，无言以对。
马沙此时插道：“我觉得大当家的话有道理，过去的事不用再提，还是说说以后的事吧。”
身为最高评议会的骨干，他的话显然相当有力，加上已经步入巅峰的最高评议会，容不得沙石丘这几位不点头，史密斯佐奇脸色缓和下来，道：“马沙兄弟说的对，既然奥拉斯兄弟主动前来拜访，足见诚意，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奥拉斯微微躬身道：“多谢三当家谅解。”
接着感激的转向马沙道：“一年前匆匆一别，也没机会和兄弟好好认识一下，我记得那天马沙兄弟和龙皇、狂神、还有安维尔大人一起回来的，难道你就是十二皇之一的“修罗”吗？”
马沙脸上露出讶然的神情，欧尔斯却低声一笑，威格·格列兹强忍笑意，史密斯佐奇嘴角微弯。
奥拉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听说大当家和“修罗”做了兄弟，我还以为…”
马沙反而不好意思的道：“应该是我主动介绍的，在下是龙皇大人的徒弟，一阶位狂战士，十二议会长候选。”
奥拉斯大吃一惊，道：“你跟夏威尔士一样！…”
马沙又不好意思的点头，有些少年气的道：“是的，不过实力不济，通不过好几位大人的投票。”
奥拉斯赶紧道：“兄弟胜在年轻，不要泄气，努力锻炼就好。”
三个当家又好像有了笑意，马沙却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奥拉斯不解，想起隐者说过，关于夏威尔士候选的那些话，心道：“马沙难道并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其他方面？”
不过这些话他当然不方便问，转移话题道：“对了，兄弟也是来做客的吗？”
马沙油然道：“我有事要去大陆中部，顺路送一位大人，接一位大人，然后会去西北。要是你早来两天，这里可热闹了。”
奥拉斯愕然以对，马沙看似顺口溜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马沙微笑解释道：“送的是那个挖矿狂热分子，接的是大当家的大哥，奥拉斯你明白了吗？”
奥拉斯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这么说还真是可惜，好久没见到狂神那家伙，还真有点想他。”想了想道：“那修罗大人呢，我倒很想见见。”
马沙没有回答，三个当家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奥拉斯也就不好再问。
倒是威格·格列兹反问道：“奥拉斯兄弟这次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拜访沙石丘那么简单吧。听说自由之翼最近到了七剑城呢。”
奥拉斯收敛心神，微笑道：“二当家明鉴，我只是听说了七剑城的消息，想要为那些平民讨一份人情呢。”
欧尔斯脸色微变，史密斯佐奇已忍不住冷哼一声，只有威格·格列兹沉默了一下，挤出笑容道：“奥拉斯兄弟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染指七剑城咯。”
这句话分明已经承认沙石丘的磺贼对七剑城有所图谋，那么抢夺城防布置图也是早有预谋。
奥拉斯出奇的冷静道：“若诸位需要什么，我自由之翼自然会想办法帮忙，但是一旦开战，受苦的只会是那些平民，对各位的名声也不太好。”
整个房间沉默下来，三个当家像是思考着什么，马沙则好整以暇的坐着，默然不语。
正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盗贼，对着威格·格列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脸色微变。接着示意退下。
待盗贼退出后，威格·格列兹转向奥拉斯，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奥拉斯兄弟已经是特拉维总督大人身边的人，这么说自由之翼是打算替七剑城出头么。”
奥拉斯一震，威格·格列兹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不过两天不到的时间，他就把自己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
看到奥拉斯的神情，欧尔斯和史密斯佐奇也知道威格·格列兹的情报无误，后者冷笑道：“奥拉斯兄弟好手段，最高评议会交上你这样的朋友，倒让我们意外了。”
奥拉斯暗骂自己疏忽大意，气极反笑道：“这跟最高评议会有什么关系，我不想沙石丘对七剑城出手，帮的不是特拉维，而是七英雄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信念，自由。”
威格·格列兹微笑道：“这话说的好，谁不想要自由这份最珍贵的礼物，可惜并不是凭着奥拉斯你几句话就能得到的…”
欧尔斯简短的道：“奥拉斯兄弟是想要那份七剑城的城防布置图吧。”
奥拉斯心中暗叹，既然对方已经把话挑明，自己也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喟然道：“在下不敢向各位当家要那副城防布置图，只是希望各位在开春以前不要交给任何一方，其中的损失就由我来支付如何。”
奥拉斯自觉得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只要沙石丘这些磺贼在开春前保留七剑城的城防布置图，让他撑过绿隙平原和拉巴斯塔第一轮进攻，就已是万幸。
然而欧尔斯却突然大笑起来，在奥拉斯惊讶的目光中，施施然道：“如果我说城防布置图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你信不信。”
奥拉斯大吃一惊，这种事怎么轮得到他不信，却又觉得太出乎意料，不由问道：“难道大当家已经把城防布置图转手了。”
欧尔斯露出鄙夷的神色，没有回答。反而马沙突然道：“奥拉斯兄弟，不要再问了。”
奥拉斯不解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沙长叹一口气，道：“这些天我都在这里，城防布置图的下落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本不该对你说的，不过奥拉斯你既然跟我们公会有些交情，也可以破例一次，城防布置图确实已经不在沙石丘，现在已经转手到沙石丘北边，恒河南部支流西岸，靠近恒漠渡口的最高评议会二十一区。”
奥拉斯总算明白了马沙的意思，失声道：“你的意思是，七剑城的城防布置图已经到了你们公会手里。”
马沙却沉声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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