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卷 第四章 食物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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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第肆章食物与生存
茜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醒了过来。
菲尔喜道：“茜娜，太好了，你终于没事了！”
茜娜望着眼前的菲尔，喃喃的道：“我刚刚，得救了，好像是哥哥……”
塞鲁瓦急忙道：“刚刚你溺水昏过去，是菲尔给你做的急救，给你渡了三分钟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了。”
茜娜感动的抱住菲尔，道：“谢谢，菲尔真好。”
菲尔搂着湿漉漉的茜娜，温柔的道：“没关系啦，我们先进里面换衣服吧。”
茜娜“嗯”的点点头，两个美女相拥着往船舱卧室里去。
塞鲁瓦呆呆的看着她们，心里涌起了被忽略的感觉。
幸好茜娜在进入卧房之前转过头来，道：“哥，谢谢你哟。”
塞鲁瓦这才舒心的松了口气。
一场危机就此过去，不过潜伏的魔人船长已经挂了，塞鲁瓦担心的向大家询问道：“那个魔人被我杀掉了，谁能来驾船呢。”
大副自告奋勇的道：“交给我吧，身为大副，就是在关键时刻代替船长的人。”说完，吆喝着水手们忙活起来，自己进入驾驶舱掌舵去了。
伊扎克已默默的爬到船桥顶上，拉起了风帆，货船继续南下。
突然，从船尾传来了水手的呼喊。
塞鲁瓦赶紧向船尾奔去，赫然看到远方成品字型追来的三条大船。其中一个水手已叫了起来道：“海军追来了。”
塞鲁瓦愣了一下，虽然跟魔人恩玛罗伯茨的战斗浪费了很多时间，但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海军追上，他环顾四周，叫道：“波蒂斯丁人呢！”
一个水手回道：“好像还在货舱里，一直都没看到他出来呢。”
塞鲁瓦奔入货舱内，波蒂斯丁红着脸躺在地上，在周围丢了好几个酒瓶子，显然刚刚酩酊大醉。塞鲁瓦一把把他揪起，随手给了他两个耳光，喝道：“你给我醒醒。”
“呜……”波蒂斯丁总算痛醒，看着塞鲁瓦的表情吓道：“怎么了，什…什么事啊！”
塞鲁瓦怒道：“你还是把海军叫来了！？”
波蒂斯丁醉意一下全消，猛摇手道：“不关我的事，我没有……”说着他的眼睛瞟了地上，惊叫起来，“我明明丢在地上，怎么会？！”
塞鲁瓦看他的样子不像扯谎，冷静下来想了想，已明白过来，道：“是恩玛罗伯茨，他出手前就害怕自己失手，所以预先丢出了你的漂流瓶，想从我们和海军的战斗中渔翁得利。”
波蒂斯丁不明所以的道：“恩玛罗伯茨？船长他怎么了？”
塞鲁瓦懒得跟他解释，奔上船尾，海军的大船已越来越近，转眼就要进入射程范围，二副已奔了过来，害怕的问道：“塞鲁瓦兄弟，是不是让大家准备反击。”
货船为了防备海盗，虽然装备了几门弩炮，但比起装备精良体型庞大的海军战舰显然是毫无胜算的。塞鲁瓦不想他们白白送死，道：“不用，船上有没有小船？”
二副担心的道：“有一艘救急的小木船藏在船首水仓顶上，可是太小，根本经不起大浪，而且也跑不快啊。”
塞鲁瓦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道：“没关系，快去弄下来。”
二副和周围的水手感激的看着他，知道他是不想把船员们拖下水，立刻去帮忙准备了。
须臾，大副把船停下，茜娜已换上菲尔的衣服出来，两人身材相仿，如同姐妹一样。塞鲁瓦忍不住多看了她们几眼，才说明情况，把小木船放入大海，四人赶紧登船。
临走塞鲁瓦仍不忘叮嘱大副和其他人道：“要是海军询问，只管说是我们劫持了货船。一切责任推给我们就是了。”
船员们一片感动，自从上到海上，几曾见过这样的人，不但事事为他们着想，还在魔人的攻击下不顾一切去救水手的性命。
突然，波蒂斯丁肥胖的身影奔到栏杆边，大声道：“塞鲁瓦兄弟，等等，带我一起走吧！”
塞鲁瓦皱眉道：“你继续躲在船上就是了，没人会告发你的。”
波蒂斯丁委屈的道：“要是被海军上船，一定会查出我的身份，先前我想通知海军，只是希望万一被抓后，他们可以看在我通风报信的份上饶我一命啊。”
船员们闻言都对波蒂斯丁投去鄙视的目光。
塞鲁瓦却有些同情此人，这时海军战舰越追越近，便道：“快点上来吧。”
波蒂斯丁闻言大喜，赶紧跳到船上，伊扎克双臂划着双桨，塞鲁瓦双手按在船尾海面，火焰和红色波纹斗气发出，借着反弹之力，小木船急速向远方射去。
看着小木船远去，大副突然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迟早会被追上的。”
其他人凑了过去，二副问道：“那怎么办？”
大副沉思了一下道：“他们是向西南走海岸线的，不如我们向东南方向走，货船体型大，容易吸引海军的注意力。”
其他船员齐声叫好，赶紧各就各位准备。虽然船身一侧受到魔人的攻击有所损害，但是对航行没有产生太大影响。水手们扬起风帆，借着西北风，向巨海驶去。
塞鲁瓦立于小木船上，望着货船消失在海平面，心中一片感动。虽然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这些血性汉子，是这片大海上真正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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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船借着货船的掩护，迅速向南行走。
根据之前的航向，只要折向西南，就可以看到奥德巴格达南方的海岸线，或是进入眀檀海湾。然而船上四个人加上波蒂斯丁这个搬运工工头外，都没有航海经验，即使依着太阳的位置寻找西南海岸，却怎么也看不到海岸线。
小木船航行了几天，塞鲁瓦一行人都已经精疲力竭，随身的干粮和仅有的一点水都已经吃光。既然强悍如伊扎克的身体，两只手也只是机械的滑动着。
波蒂斯丁像个肥胖的肉球，只顾躺在小木船一角休息，偶尔用色眯眯的眼睛偷看菲尔和茜娜两位美人儿。却不知道帮忙划船。
塞鲁瓦等人也不理他，但是心里对他更加厌恶，只想快点上岸让这头肥猪滚蛋。
可惜大海的天气说变就变，祸不单行。突然一场大风袭来，整个小木船在海中不断抛跌起伏，塞鲁瓦和伊扎克只有消耗体力勉强稳定船形，菲尔则不时利用风之箭对抗风浪，让小木船在大海中苦苦支持。
突然传来波蒂斯丁的惨叫，风浪中这个肉球竟然被船弹出去，摔落到船尾后面，他死死的抓住船尾，失声大喊救命。
塞鲁瓦想也不想，赶紧去救。他向波蒂斯丁下方海面放出一道火焰斩击，借着海面爆炸的余威拉起超重的波蒂斯丁，将他拖回船上。
大风浪过去，众人都精疲力竭，倒在船上再也起不来。
尤其是塞鲁瓦和菲尔，消耗了太多体力和魔力，又没有食物和水补充，已经开始透支。
菲尔忽然爬到塞鲁瓦身边，从魔法袋里拿出一个红瓶和一个蓝瓶，先喂他喝下。
塞鲁瓦总算恢复了些，讶道：“这些是哪里来的。”
“我在奥德巴格达让蒂亚姐姐去买的。”菲尔嗔怪的道：“你忘了东岳丘陵的事了吗？我们身上总该备一些吧。”
塞鲁瓦想起东岳丘陵自己和菲尔差点死在地下迷宫，若非狗头人史蒂芬找到他们及时给他们喝下紫瓶，他们也撑不到最后，不好意思的道：“还是菲尔想的周到。”
菲尔白了他一眼，“是你在王都的时候太忙了，这种事当然要我去做咯。”接着审视了下魔法袋，道：“公会资金也不多，我只补充了三瓶红和三瓶蓝，希望还能撑一会。”
塞鲁瓦点点头，魔法药水价格不菲，尤其是对他们这样的初级公会。想起为了套取情报白送给西角坊四十八号的那十个金币，心中不由一片惋惜。道：“那你也喝两瓶吧，等找到城市，我们多备一些。”
菲尔摇摇头，却把红里透出苍白的脸靠在塞鲁瓦大腿上，道：“不用，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塞鲁瓦感动的看着她，赶紧坐起身体，让她躺的舒服些。
可就是这时，他看到波蒂斯丁背对着他们，嘴巴里贪婪的咀嚼着什么。
“波蒂斯丁！”塞鲁瓦大叫一声。
波蒂斯丁好像受到惊吓般抖动着，慢慢转过头来。
他的嘴角留着红色的液体。
塞鲁瓦愕然，道：“你流血了？”
波蒂斯丁一脸惶恐的样子，紧闭着嘴想要回答什么，但是刚刚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一片黏糊糊的红色液体。
连休息中的茜娜和伊扎克也向他惊讶的望去。
塞鲁瓦盯着波蒂斯丁，皱了皱眉头，他将菲尔放好，走了过去，道：“这是什么。”
波蒂斯丁用力擦着嘴，含糊不清的道：“没，没什么……”
塞鲁瓦看着他胸前的衣服，由于刚刚被海水浸泡，衣服好像充水一般膨胀起来。塞鲁瓦突然一把将衣服扯开，从里面滚出无数个被挤烂的红色果子。
茜娜已失声道：“这是…浆果吗？”
“波蒂斯丁，你！”塞鲁瓦气得说不出话。
若不是为了这头肥猪，船上的干粮本还可以多撑几天。然而没有想到这个人如此自私，反过来把食物藏起来自己享用。
波蒂斯丁却好像没有丝毫的愧疚，他一把抱住身下的浆果，哭了起来道：“我只是想活命，想活命，呜呜……”
塞鲁瓦无语，菲尔没有理会这个丑陋的人，闭上眼睛，靠在船头休息。伊扎克冷冷看了他一眼，重新支起身体。茜娜舔了舔苍白的嘴唇，却扑到了塞鲁瓦怀中，努力不让其他人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
他们不是强盗，波蒂斯丁自私自利的活下去，那是他选择的自由。就算他能够永生不死，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没有丝毫的意义，何况你见过有人能够不死的吗？
塞鲁瓦无视他，继续帮着伊扎克划船去了。
船开始转向，径直向西。现在就算冒着被海军发现的危险，也必须尽快登陆。
然而越往西，天气更热，海流更急，始终看不到尽头。众人这才惊觉，他们已经在海上迷失。并且海流的方向有些奇怪，船总是不受控制的慢慢向前移动。伊扎克累得丢下浆，自己躺着休息，让船自己移动。
塞鲁瓦站在船头，极目向远处眺望，赫然发现远处海面呈现出巨大的弧形海流。
“这到底是什么？”塞鲁瓦奇怪的问，他尚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海流。
突然，波蒂斯丁从船尾站起，望着远方露出恐惧的表情，道：“这是漩涡带！”他猛的跳到船当中，双手操着划桨，向反方向逃去。
众人惊讶的看着他，波蒂斯丁一边划桨一边大声道：“这里是南海海道，你们这些蠢货，已经走的太远啦！”
伊扎克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理会已经失控的他。
波蒂斯丁大叫了起来：“你们在干嘛，快点帮忙啊，要是卷进漩涡里，我们都会完蛋的。”
伊扎克冷冷的道：“我已经没力气了。”
波蒂斯丁呆住了，他求助的看了看塞鲁瓦、菲尔、茜娜三人。他们各管各的，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波蒂斯丁看了看船尾的浆果，终还是不忍与他们分享，只得一个人划着两支浆，离开漩涡带。
幸亏塞鲁瓦发现的早，好不容易，小木船越逃越远，终于重新回到大海。波蒂斯丁一番爆发后，累得滚回船尾，继续啃食他的浆果。
这时天暗了下来，阳光不见。众人早已不辨方向，穷途末路的他们只能等待太阳重新出来，为他们指明方向。但是连着好几天，海面上都是阴冷的天气，让人渐渐绝望。
菲尔、茜娜、躺在船头，伊扎克躺在船的当中，都已经累得昏睡了过去。
塞鲁瓦无力的嘟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热的要命，一会又全都是阴天。”
只有波蒂斯丁还有力气回答道：“南边离太阳最近，当然热，可这片海上云层太厚，太阳射不进来。”接着哭丧着脸道：“我们一定是飘到了巨海，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在他屁股旁边只有两个已经稀烂的浆果。
塞鲁瓦没有理他。他看了看天空，没想到自己的西行之路不是被输给了其他人，而是输给了大自然。
塞鲁瓦又想起了奥拉斯，仍露出一丝微笑，自己没有走完的路，就交给自己最好的兄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终究还是害了身边的三个人。他抱歉的看了躺着伊扎克一眼，却爬到菲尔身边，从魔法袋中取出余下的两个红瓶，又爬过去塞到了伊扎克的衣服里。
接着塞鲁瓦再次爬到菲尔和茜娜之间，他双手撑着地面。望着她们带着苍白的绝美容颜，心痛的低下头。
在绝望前的一刻，他终于鼓起勇气，在菲尔的额头亲了一下，接着是茜娜。
然后，他左右抱着她们两个，把头埋在两人头部中间，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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