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章 施针救人

施针是门精细活，尤其是在病人生死攸关之时绝不能出半分差错。方玩世虽不是鬼门夺弟子，其实却得他真传，医术自然不弱。即使如此，就算是鬼门夺施展针灸医术，难免耗费心力，更何况初出茅庐的方玩世。

        一个时辰过后，一遍施完，他已是精疲力尽。所幸还算顺利，病人出了满身臭汗，切脉时脉象暂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方玩世用药水给银针消毒，擦拭干净收拾妥当，起身走向房门时脚有些虚，好像踩在棉花里似的。打开门，莫嚣和冯医师还有杨夫人仍在等候，见他出来，冯医师迎前问道：“大人如何？”

        玩世不慎一脚绊在门槛，莫嚣急忙把他扶稳，关切地说：“怎么出了那么多汗？”伸手欲帮他擦拭。

        摔在小侯爷怀里让他有些尴尬，挡住伸来的手，没好气地说：“谁施针不会累。”站稳后抖掉搀扶的手，告诉冯医师：“大人脉象已平，今晚无恙。”

        杨夫人拿着巾帕抚着前胸，跑去夫君床侧泪如雨下。冯医师慌忙去切脉，面露喜色，冲玩世道谢，直夸他少年有为。问道：“方才大夫说这是中毒，此何毒耶？老朽行医数年竟未曾见过，可有解法？”

        方玩世肚子饿得咕咕，微微皱眉说道：“此毒古怪，该是唤作‘鳞花柳’，小辈也只是随师父学医时凑巧见过，不敢担保万无一失。但求一试。”

        杨夫人急急跑来哭道：“求方大夫救救夫君了，妾身给您跪下……”

        “夫人别跪，明日方某再来，我一定尽力。”方玩世摸摸肚子，又咕咕两声，小声嘀咕，“夫人可还留有余膳？”

        “有，有，妾身特特令人留了晚膳，这时还在庖房热着。请方大夫去厢房稍候，一会儿就叫人送来。”

        天色渐晚，方玩世来到厢房把门掩上，行至案几边放下药箱就打开第三层抽屉，拿出那本厚厚的《菉毒杂俎》，仔仔细细地翻览起来。不知找了多久，约莫翻过大半本书，终于在“南蛮异毒·鲛夷”篇目下看见此毒“鳞花柳”。

        “中毒者症状与寻常花柳无异，七至十日毒发，下体生鳞纹肿块，三日内无药，毙……”与李大人症状时间均吻合，继续往下看。

        “大黄二钱，杜仲一钱，山药剁泥……枯湿鱼尾根煎煮卯时晨露，五服可排毒素……再以……调理数日或至月余，待肿块消解，愈。”

        解药方子虽然复杂，但是药材大多是寻常可见，剩下的全靠医师把握时辰火候，倒没甚大碍。只不过这枯湿鱼尾根一味，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可从未听说世上有叫枯湿鱼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方玩世捏着书页，蜷起身子绞尽脑汁思忖着枯湿鱼该是什么……味道，浑然不觉莫嚣已在身后。莫嚣提着饭屉见他看书看得那么认真，怎好意思打扰，蹑手蹑脚不发出半点声音。

        咕咕咕……

        玩世肚子又开始叫唤。

        “先吃饭吧。”莫嚣把饭屉轻轻搁在桌上。

        “马上马上。”方玩世仍专注地看着《菉毒杂俎》，抬头赫然一张莫嚣的大脸，浑身一颤，心说糟糕，“啪”得把书合上风驰电掣般丢在案几下方，呼得站起，想巧妙地掩饰自己在看这部人人觊觎的医界名书。

        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道：“好饿，吃的拿来！”

        伸手揭开饭屉，香味扑鼻而来，玩世拿出一碗白米饭就哼哧哼哧扒起来。莫嚣笑笑，帮他一叠一叠端出菜肴，在桌上摆开。玩世的眼神随着莫嚣端出的菜肴一点一点加深期待。最后拿出一壶暖酒。

        “没有鱼。”莫嚣故作可惜，对着玩世微笑，“李大人不喜吃鱼。”

        玩世一下就皱起眉头，囫囵咽下两口饭菜，含混道：“难外会夺病。”

        “哈哈，你还是先吃完再说吧。”莫嚣哈哈笑道，看玩世鼓着两个腮帮子，忍住去摸上一摸的冲动，“过两天我做鱼给你吃，上次正好错过了。”

        撇开视线望见方才被玩世慌乱扫下的医书，甚是好奇，俯身拿将起来。“盖世医论”的书皮抖开一角，露出“菉毒”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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