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尴尬的初遇
姜暮烟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按医生的职责问一句：“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柳时镇痛苦地指着他自己肋下三寸的地方，姜暮烟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不客气用手指稍微用力戳了他指的地方，换来柳时镇吃痛地叫唤了起来。“装得有点儿夸张，说实话你也真能装，干脆交了转业申请书转业去当演员不好么？”姜暮烟见识惯了他骗人的手段，并不在意，但柳时镇抬起弯下的腰，小声吃痛道：“没有装……”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那已经浸满血的纱布。姜暮烟吓了一跳，赶紧弯下腰低下头，“是伤口开裂？呀，你怎么现在才说？”她在认真思考刚刚不会是自己用力太大才把他的伤口撕开，没注意到柳时镇之前还痛苦万分的表情偷偷转变成一脸戏谑……
回部队处理伤口是来不及了，姜暮烟只好先向海星医院里的朋友寻求帮助，在医院里帮柳时镇重新缝合伤口。第一是清洗伤口，然后止血麻醉，把缝合针消毒再缝合。“好像是在刚才打架的时候，缝合的地方裂开了，什么时候受的伤？”可柳时镇倒是跟姜暮烟玩起了拖延战术，“嗯”了一声，慢吞吞地回答：“有几天了……”姜暮烟以为柳时镇刚才没听清楚自己问题的重点，重复了一遍，“怎么受的伤？”大有刨根问底的样子。柳时镇微默了几秒，“在部队挥锹的时候，军人必须经常挥锹。”作为一名军医自然是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伤口，但还是忍不住调侃他一番，“是吗？你们这种部队还真是奇怪的部队，挥锹的时候还先中了枪又被军刀割伤，这不是枪伤叠加刀伤吗？两种不一样的伤口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然后开裂，你可真够命大的……枪伤是在前不久还是中尉军衔执行任务受的伤，刀伤是在前几天韩朝边境的韩国301警戒哨所里受的伤，不是吗？”姜暮烟的随口一说，柳时镇怎么也没料到姜暮烟的直接发问，赶紧转移话题，“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了，其实，这是在诺曼底受的伤。那时我在枪林弹雨中救出了战友。”见柳时镇开起了玩笑，姜暮烟也就配合他继续下去，抬起头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提问：“那位战友的名字叫大兵瑞恩吗？”没想到，倒是柳时镇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让柳时镇倍感好奇，“很早以前就想问清楚了，你为什么能那么清楚我们部队的一举一动？难不成你后悔跟我分手了？”姜暮烟低下头加快自己的动作，把伤口缝合好以后才开口回答：“经常被派去维和部队基地给受伤的军官诊治，算是半个队员，也因此认识了不少人，消息灵通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柳时镇也同样知道这个回答有三分真七分假，但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缝好了，一周之后就可以拆线，这期间需要不断消毒。记得到部队的其他军医那里去消毒，别想躲过去。”她明明白白嘱咐好柳时镇，担心他会把自己的伤口不当回事。柳时镇看着她问：“不可以去找你帮消毒吗？可以每天都去吗？”清楚柳时镇的想法，直接敲碎他的美梦，“每天消毒有点夸张，一周三次，一周消毒四次的话会痊愈得快点。而且，我今天不值班，明天开始休假，四天三夜。”后面一句话就把柳时镇的如意算盘打乱了，柳时镇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怎么可以这样啊……”姜暮烟把东西收好，不放心又嘱咐一次，“你的伤口必须要消毒，我不是开玩笑的。对于军人来说，体力就是国力，你至少要保证用健全的身心状态捍卫祖国。”她似乎蛮喜欢柳时镇难得一脸挫败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不希望有人打扰。我第四天下午回到部队，应该能帮你做最后一两次的消毒，明后天你来海星医院找李元槿帮你做消毒，我帮你预约，省得你不听话。”柳时镇忽然笑了，凑到姜暮烟的眼前，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盯着她，“真的吗？”
……
姜暮烟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到医院里的表智秀的办公室里借住一晚。表智秀一脸八卦：“听说下午你跟尹明在急诊室那边的大厅走廊堵住两个帅哥说话，是什么情况？”姜暮烟趴在办公桌上，单手枕着脑袋，懒洋洋地解释：“堵男人的是尹明珠，那不是我，我是被堵的。都是前男友惹的祸……”表智秀恍然大悟，“啊……都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对象，尹明珠看上的是一个上士，你看中的是一个大尉，难怪会分手了……”姜暮烟不服气回嘴道：“我甩的男人又不差他一个，主要原因我没新鲜感了。”表智秀好奇了，反问：“你不是说对他动心过了？”
“那是曾经动心过。”姜暮烟答得飞快，仿佛急着想证明什么。表智秀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呀，见识过你交往过的那么多男人中，只有这位军人大叔你是说动心过……”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姜暮烟想起这个就觉得头疼，“我认识他的原因跟尹明珠一样，在一次千里行军中，我是派去支援的随行军医官。完完全全步入了尹明珠的后尘……”
是热夏的一天，那天气温很高，有不少军官中暑昏倒了，而柳时镇也不例外，手臂上的伤口发炎引起发烧，却昏倒了三次，醒过来后又重新回到行军队伍中。姜暮烟观察了他很久，在他第四次快要昏倒之前，姜暮烟冲到队伍中把他一把揪出了队伍。“中暑和发烧昏倒了三次，战友爱也好，中队第一名也好，还想逞强拿到第一名么？以你现在这种状态恐怕要被病退了。”姜暮烟一字一顿念着：“柳、时、镇、中、尉！”
柳时镇扯开她的手，正儿八经地说：“不是逞强，而是我一定能拿第一名。这么难的事，我总是能做到。”说完就掉头走了。她走到柳时镇面前拦住柳时镇，“怎么，听闻司令官给你挑中的未婚妻尹明珠中尉跟你们中队的副队长徐大荣中士在交往，你生气了，所以要拿到第一名争取休假去找他们两个秋后算账什么的？”尹明珠和徐大荣交往已经有了半年，他们的三角关系在部队中是人尽皆知。柳时镇磨牙讲了一句：“什么呀？”简单解释一句，“是为了另一个更重要的女人。”她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更重要的女人？男人除了老婆，只剩下母亲大人一个重要女人了。难不成是为了母亲大人的生日或者……祭日？”柳时镇沉默了几秒，终于说：“是的……”在柳时镇迈开步子就走之前，她先狠狠拉住他的背包，严肃地警告：“你要是再不乖乖听医生的话，休假的时候，你的父亲可是不仅要祭拜自己的妻子，还要祭拜自己的儿子了！”
柳时镇突然一笑，“不会发生那种事……”姜暮烟总算知道他是不吃软的人，也没了争论下去的耐心索性来一个突然袭击，手掌狠狠朝他的后颈脖一劈。本就体力不支的柳时镇一下子就晕厥过去，姜暮烟一个人架着他返回医疗营地休息治疗，还在一旁的队伍中发出接连不断的惊奇声和嬉笑声。
“厉害啊……真要命了，也只有你才敢做得出那种事情来。”表智秀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调侃姜暮烟一下，感觉那军人大叔和她的初次接触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分明是会记仇的戏码，跟令人感动的剧情完全不一致。
姜暮烟的反应很冷淡，“我从小到大都觉得，男人逞强去完成某件事情，就是在作死。以为自己可以撑起一片天，却是连半边天都很难维持……”这冷飕飕的口吻让表智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以前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像跟全天下的男人有仇似的，自己又是个女强人的性格，从来不会主动跟自己的爸爸联系一下感情，该不会……你老爸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母女两的事情吧？”姜暮烟默声道：“没有。父亲对母亲大人忠贞不二，两夫妻感情好着呢。是我自己受了母亲大人那边家族人的影响，变得亲情淡薄了而已……”
事情还没有结束，姜暮烟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打算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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