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罡伏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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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少林寺与丐帮等一批武林中人连同邱长阳徐徐上山，浩浩荡荡，气势逼人。山道两旁早有五行门门众列队迎接，五行金、木、水、火、土，白、青、黑、黄、灰五色服装穿着，象征着五行各脉弟子。只可惜，武林各派此时均不知五行门已被白冰控制。“各位武林同道，一路上跋山涉水，远道而来，请恕白某有失远迎……”白冰在大殿之外，抱拳迎接各派掌门，客气地说道。邱长阳一怔，心想：“怎么是白冰？掌门呢？”丐帮帮主聂云霄面有不屑之意，说道：“哪里的话……白掌门，您别来无恙罢？”“白某人一直活得很好，倒是聂帮主途中没有到什么麻烦吧？”“托你的福，还没人敢对我等不利！”聂云宵道。二人表面上虽然寒暄了几句，但心里却是勾心斗角，笑里藏刀。“久闻丐帮聂帮主生性豪爽，谈吐风雅，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说此话的，正是江湖人称“夺命神镖”的上官瑞。说完，轻蔑地瞄了聂云霄一眼，缓缓走到白冰身旁，与白冰一见如故。白冰道：“上官老弟，柳兄，了缘大师，你们三位总算来了。”立身于上官瑞一旁的喇嘛说道：“我等一收到请帖就出发了。白兄，你还好么？”白冰含笑点了点头。只见那喇嘛手上绾着一根金杖。上面有几个金环，顶端却是个金锤。轻轻一晃，金环叮叮作响，摄人心魄。柳边洪道：“没想到白老弟比我们先到一步。”那白冰口中的柳兄就是眼前这名武林中臭名远扬的“柳叶绝刀”柳边洪。了缘大师则是藏僧喇嘛，人称“九鼎金锤”，他手中那柄弯着九个金环的大锤杖，不知锤死了多少无辜之人了。只见那喇嘛满面虬髯，凶神恶煞。柳边洪则是一脸麻子，却衣袂翩翩，叫人看了就想吐。而上官瑞却是一个长着马桶腰、肥头大耳的胖子。就在这时，白冰一干人身后的大门两旁，假扮成太极门弟子的袁浩父子一见到聂云宵与少林寺广难已来，不由得面露欢喜之色。一直在看着这些昔日的良朋知己。但广难等人却尚未发觉他们。峨眉派掌门苦花师太鄙夷地瞧着白冰，带有讽刺之意说道：“多年不见，白掌门依然风采不减当年，脸上还挂着笑容……”似乎在说：“多年不见，你这魔头还没死？”“呵呵呵。苦花师太您过奖了。”白冰笑得像贼一般，说了此话。少林寺广难一脸和祥之色说道：“五行门上下隆重迎接贫僧等人，深感荣幸。为何袁掌门不曾露面。却劳烦同样是客的白掌门出来会面？莫非袁掌门已经出事？”白冰一听，当下一怔，要知少林一派，名震天下，高手如云，武林中人无不敬畏，白冰也不例外。只见他立即朝一旁的袁雄使了个眼色。袁雄上前作揖道：“各位掌门久违了，家父正在闭关修炼，暂由晚辈代理掌门之位，各位请……”广难一脸凝重之色，道：“既然这样，那就有劳袁少掌门了。”语了，袁、白二人当下让道，出手相迎，众人陆续进了土浑殿之后，一一就座。此时早有五行门的门徒在案上安置了果盘、美酒、干果等物，摆放整齐。广难与苦花师太、丐帮聂云霄，坐在袁雄右侧，对面坐着白冰，他旁边坐着“夺命神镖”上官瑞、“无敌神刀”柳边洪、“九鼎金锤”了缘喇嘛，以及其他几位帮派的掌门人。广难与苦花师太二人案前则是放着一壶清水。丐帮帮主与其余武林各派掌门，案上均有美酒。白冰的案上却有酒、水各一瓶，各种皆斟了一杯。只见白冰笑道：“达摩院广难大师能千里迢迢光顾五行门，使寒舍蓬荜生辉，在下以水代酒，给大师倒上。”说完，提起酒壶，手中暗运内力，一股清水自壶嘴喷了出来。于空中，那道水竟飞向对面广难的杯子里。广难举起杯，说道：“白掌门盛意拳拳，小酌半杯即可，剩下的半杯，老衲自己来。”当下也暗运内功于手，杯中的水斟到一半，白冰便再也倒不进去了。白冰再次催动内力斟水，说道：“白某为大师接风洗尘，岂可怠慢了您？”说完，内力猛然加剧！广难只觉对面传来一股刚硬浑厚的内力，当下一怔，心道：“少林内功！此人怎会少林寺的功夫？”当下说道：“既然如此，倒满便是。”只见他缓缓收敛手中的内力，那杯子里的水缓缓满到杯口。眼见杯中之水即将溢出，广难再次运内力于掌心，与白冰传来的内力相抵，满出来的水，登时回到白冰手中的酒壶里。白冰再次使劲倒出，却如何也倒不出一滴水，一条弧形的水线停止在空中。一端在白冰的酒壶嘴上，另一端则在广难的杯口之上。白冰登时哈哈大笑道：“大师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测，佩服佩服。”广难道：“白掌门的武功也不弱，就是不知从何学来？”白冰一怔，说道：“在下的武功得自家师传授，莫非大师对在下的武功也有怀疑？”只见他冷冷地瞧着广难，脸上已微微有些敌意。广难一脸阴沉地说道：“白掌门，您方才所施展的，正是少林寺的内功，这又如何解释？”此话一出，柳边洪、了缘、上官瑞三人面面相觑，喇嘛说道：“大师，你平日经念多了，说话亦语无轮次了么？”其余各门各派的掌门以及骨干成员都议论纷纷：“会有此事？”“少林武功向来不外传的……”“这就奇怪了……”聂云宵道：“白冰身为太极门的掌门，他的内力难不成是少林高僧传给他的？大家说，是不是？”“是啊！”一些不知名的帮派头目均点头称是。“聂帮主言之有理。”苦花师太迟疑道。“你们简直一派胡言！”上官瑞与柳边洪一齐拍案叫道。白冰猛然立起身来，咬牙道：“在下的武功乃太极门前任掌门任威亲传……而敝寺已故的方丈广悲大师与家师一向交好，难道广悲大师传给我师父的武功，就不可再传给我？”广难也立起身来，道：“你满嘴胡言乱语！少林武学一向不外传，敝寺前段时间遗失了《金刚经》、《华严经》各一本，而阁下方才所用的内功，正是《华严经》里所记载的。难道老衲会说错？”白冰哑口无言，登时愣在当场。坐在聂云霄一旁的邱长阳，当下一怔，心想：“难道是白冰闯入少林寺，偷了经书？”这时，袁雄身子一震，额上冷汗直冒，暗道：“坏了，这和尚内力如此深厚，居然还不死！难道这‘烂肠散’是假的？”当下上前说道：“太极、少林两派份属武林同道，今日敝派召开武林大会，无非是想推举一名武林盟主，以便率领群雄推翻大明东厂的势力，剿灭阉党，扶植东林党，令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不在水深火热之中。两位既然来到敝派，这私人恩怨……”此话一出，门外扮成太极门之人的袁浩，欣慰地点了点头。丐帮帮主聂云霄道：“袁掌门宅心仁厚，体恤苍生，在下佩服。不过，太极门近年来恶事做绝，杀人如麻，在场各位同道想必早已闻听，试问白掌门有何资格参加此次的武林大会？”话音一落，丐帮诸多弟子纷纷高呼：“不错，你没资格参加武林大会！”只见白冰虎起了脸瞧着对他有成见的人。袁雄抱拳对众道：“各位稍安勿躁，今日大家不远千里而来，都是敝派的贵宾，在下身为五行门掌门，自当一视同仁，晚辈不希望今日有谁为了一己之见，影响整个大会。”说此话之时，聂云宵用鄙夷的脸色瞧着袁雄。白冰道：“在下有没有资格，那就要看聂帮主有几斤几两了！”说罢，一掌打向聂云霄。聂云霄登时出掌接招，二人手掌相击，比起了内功。他二人脸色都很凝重。各自将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出，抵御对手传来的浑厚内力。群雄相顾骇然，凝神观斗。不到一盏茶时分，白冰两腮鼓起，头冒青烟，似已支撑不住。而聂云霄脸上却安然无恙，只见他歪着头，手掌微微向前一送。广难在一旁左右摆头相看，一面瞧着聂云霄，一面瞧着白冰。渐渐地，白冰暗暗叫苦，心道：“丐帮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身为帮主，竟有如此功力……”突然，聂云宵那只空着的左手，猛然捧腹，咬牙说道：“怎么肚子突然就痛起来了？”当下额上汗珠涔涔而下。白冰以为他功力不如自己，难以支持，登时手掌向前一送，一股巨大的内力朝聂云霄推了过去。岂料，那聂云霄肚子疼痛难忍，脸已发黑，仍然勉强抵抗白冰的掌力！袁雄见状，微微一笑。只见聂云霄缓缓将白冰的手掌推了回去。表面上他已占上风，实际上，他此刻已中了袁雄偷偷在酒里下的毒。聂云宵越是动用内力，越是死得快。只见他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众乞丐登时大惊，叫道：“帮主！”白冰虽然痛恨眼前对他有敌意的聂云宵，但没要他立即就死，只见他一脸疑惑地瞧着聂云宵，说道：“你怎么了？”手中的内力也缓缓减弱。聂云霄用左手摆了摆手，右手仍然与白冰比内力，缓缓说道：“酒里有毒！”说话间，嘴里不断流出血来。广难大师一怔，当下上前，急快伸出右手，岔开食、中二指，猛然出手，夹住了白冰的手腕，硬生生地将白冰的手臂夹开，聂云霄右手离开白冰之后，向后一个踉跄，已然站不住脚，说道：“怎么会这样！”袁雄见状，暗暗得意，面露阴笑。门口的袁浩，探头一看，面露悲痛之色。刚要冲进殿里，却被对面的袁辉摇头制止。袁浩此时扮成了太极门的门徒，为了让五行门的奸细一一浮出水面，而且白冰的阴谋还没有暴露，只能暂时按捺此刻的情绪。广难扶着聂云宵道：“聂帮主，您怎么样？”聂云宵手一摆，道：“不碍事，死不了。”说话间，对着自己胸口点了两下，将胸口的两处穴道封住。白冰心想：“难道有人暗中助我？”当下正色道：“丐帮帮主的武功果然厉害，佩服！”说话间，只见丐帮十多名弟子俱都眼前模糊，头脑隐隐发晕，身子晃了几晃。广难道：“白冰，你伤了聂帮主，居然大言不惭！”白冰道：“大师口口声声说在下的武功乃偷学少林，那我就让您见识一下太极门的绝学。”说罢，做出欲出手之势。就在这时，只见门外的袁浩，朝大门对面一侧的袁辉招了招手，袁辉急忙走到他身旁，袁浩就在袁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袁辉连连点头，趁殿内众人不注意，立即转身离开。不知袁浩跟他说了什么，也不知袁辉此去所为何事。广难道：“善哉善哉……《金刚经》之内的武功太过毒辣，本寺向来列为禁制武功，不得习练。请白施主自行废除。与贫僧回少林寺做个交代。”广难说完此话，合掌一拜。白冰笑道：“原来你全都知道了？笑话！凭什么和你去少林寺？出招！”说完，一拳朝广难面门打去。广难双掌仍然合着，将头一歪，避过来拳。纵身一跃，跃到大殿中心。群雄纷纷退开两步，凝神观斗。聂云宵则在一旁盘腿打坐，目光分散，甚是模糊。白冰一招太极拳以柔克刚，再次打出。广难一套“袈裟披靡拳”使得出神入化，主防次攻，拳风呼呼，白冰不疾不徐，招招应付过去，二人一时打成平手。众人一直退到大堂四角，凝神观斗。白冰突然改拳为掌，招招不留余力，朝广难身上招呼过去。广难则以“袈裟披靡掌”对付白冰。只见他挥动袈裟，身形飘逸，有如一只白鹤扑向白冰。接连避过白冰十余掌，略占上风。斗得百余回合之后，白冰又改用太极单边手，变掌为指，五指并拢，直插广难腰、眼、腹、喉等软弱部位，出招比起之前更为猛狠。广难闪避了几招之后，突然使出“少林寸拳”脚踏梅花桩步法。但二人此时仍未分出高下。白冰招招打空，五指难以近广难的身，恼怒之下，一招“百步穿心掌”朝广难胸口打去。若是遇到平常对手，势必死于他这“穿心掌”之下。但广难岂是等闲？他早有了防备，当下使出“天罡伏魔功”的第十招“佛法无边”。动用全身内力，一掌将白冰打过来的掌力抓来，再向前一送，五指分开，打了回去。白冰“啊”一声，侧头避过，他万万没想到，方才打出去的“百步穿心掌”竟然回过来招呼自己。只见那道“穿心掌”的掌风直击白冰身后的柱子。“啪啦”一声，那根柱子中心赫然打出一个大洞！有如木匠凿出来的一般逼真，竟然可看穿对面。地上早就落下了一团被掌力凿出来的木块。峨眉派苦花师太拍手叫道：“好！少林绝学果然厉害！”这等惊人情景，各路武林人士均相顾骇然。广难收手合十道：“白施主！你出手太毒了！”白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来狠毒之说？”广难道：“幸亏老衲有备在先，得到敝寺方丈与各位首座的同意，练成‘天罡伏魔功’，否则，早已死在你的掌下！”白冰当下一怔，节节后退，暗道：“没想到‘天罡伏魔功’就是‘五毒魔经’的克星！少林不愧为武林泰山北斗。”那退到墙角的袁雄，再次走了来，对广难笑道：“大师武功真是盖世无双，晚辈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可惜……你的脸色已发黑，不知身体有何不适？”广难一愕，已料到自己难逃一死。当即眯着眼，默念佛珠，一声：“阿弥陀佛……”丐帮帮主道：“袁雄！不许对大师无礼。快告诉我是谁下的毒？”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广难身旁。他此时不知袁雄话中有话，以为只有自己中了毒。袁雄头一仰，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聂云霄，说道：“我也不知这酒里有毒。没准，我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苦花师太眉头一蹙，说道：“二十年前天仁教教主蒋空心，杀人不眨眼，成了武林公敌，人人欲杀之而后快！还是你爹联合少林方丈除去了那恶魔，而你却丝毫没你爹的那份侠义心肠，你简直……哎哟！……我的肚子……”当下双手捧腹，口吐白沫，倒地身亡。峨眉数名女弟子，当下伏尸大哭：“掌门，您怎么了！……”“师太……你别死……”“别丢下我们……掌门……”峨眉派数名女弟子纷纷伏尸哭道。其中一人站了起来，咬牙道：“这笔血仇……弟子来报！”说完“铮……”的一声，刚抽出手中的利剑，就“啊！”的一声，倒地身亡，永远也站不起来了。门口的袁浩气得呲牙咧嘴，十指一紧，关节咔咔作响，怒目瞪着大殿之内的袁雄。袁雄竟然没发现。只见他一脸笑意，对于峨眉派一干人的死，居然幸灾乐祸。白冰一脸狐疑瞧着袁雄。袁雄阴笑道：“广难大师，还记得一个月前，少林藏经阁失火的事么？”广难一听，当下一怔，脑海里立刻想起：一个月前的夜里，少林寺藏经阁突然失火，守经书的首座为保全经书，使出浑身解数施展“舍利神功”将佛经收入囊中，脱去袈裟包裹，丢出藏经阁外，然而藏经阁首座已葬身火海，部分经书已烧成灰烬，当时，广难赶到藏经阁之时，只见一名黑衣人已向大雄宝殿逃去，当下追击，追到南天门的香坛前，他一挥袈裟，数百支佛香朝袁雄飞去，由于距离太远，只伤袁雄其皮而不伤其骨，让他侥幸逃跑……广难出于护经责任之重，未曾追杀他，与合寺僧人取经灭火……想到此处，恍然道：“原来当日是你？”袁雄道：“你现在知道太晚了……”只见广难怒喝一声：“恶徒！”一招“天罡伏魔功”朝袁辉打去。白冰登时自身旁抓来一名太极门的弟子，朝袁雄掷去，为其挡掌，只见那太极门徒登时被“天刚伏魔功”打成一团肉泥，缓缓落地，变成黏糊糊的一大团泥浆。广难暴跳如雷，见袁辉没死，难以善罢甘休，欲再次出手，手掌刚举起，突然身后有一物事朝自己背心倒了来，广难回头一看，竟然是丐帮帮主聂云霄的尸体！立即扶住聂云宵的尸体，当下矮身，将聂云宵轻轻放在地上。旁边几名丐帮的九袋弟子也已中毒身亡。广难含泪悲痛道：“聂帮主……你不能死……含冤莫白啊……”与此同时，广难他自己也口吐白沫，缓缓倒地，指着袁雄，用最后一点力气，咬牙说道：“你会遭到报应的！”袁雄阴笑道：“报应？报应是什么？我倒很想尝尝，哈哈哈……”一旁的白冰也跟着仰天狂笑。便在此时，发生在袁雄身上的报应如降天雷，任谁也想不出后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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