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医者 叁
塞外的天气呐，依旧是黄沙漫天。即使是军营里也不例外。
念昔在外面待了没多久就想往帐子里钻了。
“你们大夫还不出来啊。”
“唉，您就等等吧。”
一直等到快日落，才又见着帘子掀开。
“我的天，您终于出来了。”念昔就差扑人家身上了。
还好韩啸拽的及时。
“二位有什么事吗。”
“嗯，您还有事吗。”念昔小心翼翼的寻问着。
“暂时没有了。”
“那您吃饭了吗”
“还没啊。。”
“走咱们吃饭去。”念昔拉着人就走。
倒是把对方弄的一愣一愣的。
念昔直接拖着他去了周渊那里。
她只是为了能吃上一顿算的上饭的晚饭。
“诶？师傅，阿凉。”
苏凉一脸迷茫。
“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周渊也一脸迷茫。
“师傅，你们这是。。”
韩啸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周渊。”念昔大叫了一声。
“哎？在。。”
“上饭。”
一顿饭吃的算是各怀心事，周渊和苏凉面面相觑，彼此都是一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的样子。
饭后念昔看了看韩啸，又看了看周渊。
“周渊，你先出去。”
“哦。。知道了。”
不是，我的地方你把我赶出去。
但周渊也听话，速速离了去。苏凉看的甚是惊讶，但复而又看了看韩啸。
“你是当年教过阿渊的那个人吧。”
“啊，是我。”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韩啸成功骗他喝了回收者的记忆。
苏凉醒来后，闭着眼定了定神，确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才悠悠睁开眼。
“我不当。”苏凉坐起身来，专注的看着二人。
“为什么。”念昔瞪大了眼。
“死的早。”
韩啸也看了他片刻，却道出一句“诶，有道理。”
“韩啸，你哪边的。”
“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念昔龇牙想咬他，最终还是化成了一个白眼扔过去。
“闭嘴。”
“你看呐，你是个大夫。你要是能回收别人的记忆，不就不仅可以医病，还能医心么。”念昔循循善诱道。
“心不医。”
苏凉还以其无动于衷。
念昔背地里作咬牙切齿状，但还得笑着劝解他。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韩啸其实挺想笑的。
“如果我们让你拥有过人的医术呢。”
韩啸成功的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了些光彩。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们给你医术，同样，你来成为回收者。”韩啸说的诚恳。“而且，实话实说，回收者并不会短命，你看到的其实只是个例。”
韩啸看得出他是在思考，便知道已经成功了大半。
“成交。”
事情在韩啸的计划内告一段落。
剩下的就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确定苏凉没什么问题了，他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们终于能离开了。
这对那些兔子们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但问题是，并没有什么人来找苏凉。而且这里是军营，一般人想来也进不来。他们简介和苏凉商量过，但被他一口回绝。
“徒弟啊，咱们还得待多久。”
“不知道。”
韩啸坐沙子上，给念昔堆了个小房子。但转瞬间，就被念昔拿石头打散了。
“喂。”韩啸撇了撇嘴，不想再去理会她。
“不行了，我先回去两天，吃顿好的再回来。”
“你别回来了，去易之那儿吧，顺便跟他说下他那点医术给出去了。过一阵子，我过去找你们。”
“嗯，好主意。那你好好看着，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其实对于别人两三年就已经是个很长的时间了。
可对于他们来说，也许相别二三十年，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
但看着她飞走的那一刻，他就想起来一件事。
“她能找到地方吧，易之应该又换了地方才对。”
看着天色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韩啸也不着急，反而去了更远一些的地方。
军营就扎在边境上，在往过走，就是别国的地方了。
韩啸站在高处向远方看去。
“师傅，我一时半会儿，好像回不去了。”
说完已寻不见他的身影。
韩啸在军营里失踪了三天，周渊也跟着着急了三天。三天后，他人风尘仆仆的回来，周渊才算放下心来。
“师傅，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韩啸顿了下，似是有什么话和他说。但最终也只是和他说，“我累了，先歇着了。”
“啊。。好。。”
当夜，韩啸辗转难眠。却想起念昔来。
“师傅，我们能干预人类的事情吗。”
“不能，遭天谴的。我们作为妖啊，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
“那——”
“可如果已经决定的事情，做就是了。做完再后悔，也不迟。”
他最终还是去了周渊的帐子里，来到门前，却意外的发现，他也没睡。
“师傅？”
“还不睡？”
“啊，没。。师傅来是有什么事吗。”
“蛮人的军队，七日后会来。让你的将士做好迎敌的准备。”
周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师傅。。”
“我怎么知道的？听不听由你。”
“他们军队。。有多少人”
“十二万左右吧。”
周渊快速思索着作战方案，时间已经不允许他请命朝廷再派人来支援。
“我们这里多少人。”
“七万。”周渊答的冷静。
他不能坐以待毙，这里是这个国家的第一道防线。一旦攻破，那蛮人的铁蹄就踏入了他的国家了。
“师傅，你看，我们有多少胜的可能性。”
“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能赢。”
周渊盯着他，似乎是微微带着笑。
韩啸也算是安下心来。
由于韩啸的情报，这场仗即使以少对多，到也赢了。只是周渊这里，也是死伤惨重。
所谓的赢，不过是再一次把敌人挡在外面。
这十年，周渊已经数不清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苏凉没办法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耳边只有受伤的将士的哀号声。
“疼疼疼，苏大夫轻点啊。”
苏凉也想大声说他受够了，他受够了这个只有黄土和血腥味道的地方，他受够了周围不断有人离开。
也受够了，整日担惊受怕。
“嘘，你小点声。苏大夫今天心情不好。”
“这几日静养，伤口别沾水，忌辛辣。”
“啊。。好。。”
每每这时，都是苏凉最忙的时候。
而此时的周渊，已经开始想着下一场战役的安排了。
除去几个将领以外，不出意外的，韩啸也在内。
“不知韩先生，是怎么知道对方安排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们只管考虑你们信不信就好。”
“那韩先生可知道敌军下次何时——”
韩啸不再去理会说话那人，反而看向周渊，“你们先聊着，我去苏凉那边看看。”
苏凉不能走，即使再厌恶，也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那些医术对你有用吗。”
“没有，这儿的人又不会有什么疑难杂症。战场上受的伤，也不用什么高超的医术。能救便救，不能救就给个痛快。”
“那你当时何必要这些呢。”
“总会有用处的，他也不会一直都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也许那时候，我就能如同所期望的那般，将他的医术带到天下各地。”
苏凉将帐子里收拾干净，浓郁的血腥味道也淡了很多。
“情报是你给他的啊。”
“嗯。”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们都很在意这个问题？”
苏凉浅浅笑了下，笑的无奈。“你总得让我有点准备吧，药材快不够了，我得去买点。”
“不会太早。”
“你能帮他吗。”
“什么意思。”韩啸沉默下来严肃的看着他。
“你如果不想帮，最开始就不会告诉他。你早就做好帮他的打算了吧。”苏凉挑眉看向他，眸子里满是自信。
“你还当真是聪明。”韩啸耸了耸肩，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
“周渊究竟是什么人，需要你这么在乎。”
“凡人罢了。倒是我该问问你，你是什么人。”
“我？医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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