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传说中的师父

出了洞口每个人都被眼前所见惊呆了，七座山峰内部云海翻腾，烟波浩渺，从半山腰向下望去除了白雾还是白雾，在白雾上方纵横交错很多铁索，像一张大网覆盖在白雾之上。

        就在我们发呆之际，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道传有缘人，路在脚下，有舍才有得。”我心中有些许惊讶，水镜先生曾说过，学什么的选择权并不在我们手上，虽然现在即使让我选，我也不知该选哪条“路”，不过心中还是高兴的，最起码我有了这个权利，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无论前路是吉是凶，亦可无悔。一座一座山峰看过去，山峰有高低宽窄之分，但于我来说并无太大区别，不过山腰处的建筑和风景还是迥然不同的，有的雕梁画柱、富丽堂皇，有的青瓦白墙、精致典雅……我看向苏言，问道“你选哪座山？”

        “那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琉璃屋顶亮的晃眼，就和他的人一样。这时已经有人开动了，是了，再不抓紧就没得选了，我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向心仪之峰爬去，没了苏言和唐宁的陪伴，多少还是有些怕的，不过幸好这次的距离短了许多，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达目的地，满眼的青翠将我这几日的郁卒一扫而光，圆体疏节，婆娑有声，君子当如竹。

        向前走去，一个青衣老者负手而立，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竹簪束着，有些清瘦，但身姿依旧挺拔，目光淡然，仿佛已融入竹林之中，似乎看着我，又似乎透过我看向远方，等了一会儿，见他并不说话，刚想唤声前辈，就听他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命中已注定。”

        停了一会儿又道：“这里是百草峰，从今以后你要叫我师父，我会传你医术，在七年之内你要达到我的要求！”说完转身就走，我忙屁颠屁颠地跟上，边走边问：“如果我达不到怎么办？”

        “没有如果”，头都没回一下，我在后面呼哧带喘地跟着，暗自咬牙。走出竹林便看见一片药田，空气中弥漫着药草香，药田中间有两座竹屋，一前一后，一大一小，大的足有五间，小的只有三间，老者指着前面大的那座道：“今后你住这里，我住后面”。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这不好吧，哪有师父住小房子徒弟住大房子的道理。”心中则暗道，也许这老者是个随和的？我误会了？“他看了我一会儿,幽幽道：“大的是药房，住在里面你可以更好地熟悉各种药材，不要想太多。”

        我果然想太多了，我怎么会认为他是好人呢？难道还有期待吗？走到房前一看，外面晒满了药材，一种药材放在一个小簸箕里，井然有序。老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我随后跟随，中间的屋子是客厅，左右各有两个房间，他领我走进左边第一个房间，一进屋仿佛走进了大学的图书馆，七排书架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我有些傻眼，这些都是给我学的？

        老者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难得面容缓和了一些：“这些书是按从浅入深摆放的，一年看一排，每年年底我都会考查你的功课，过不了关就去后山闭关，没有任何人会打扰你，直到过关为止。”

        我打了个哆嗦，想到了关小黑屋，他指着左边第一排道“这些是让你认识各种药材的，有插图有文字说明，附药方，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但太白痴的问题我不会回答，还有我不喜欢被打扰，没事的时候不要到后面来打扰我！”说完就要走，我一看大事不好，赶紧一把拽住他老人家，眼泪汪汪地道：“师父，你弟子我……我不识字啊！”

        说完后略感羞耻，再次诅咒老阎，这不是我的错，都是老阎惹的祸。师父惊讶地看了看我，半天后缓缓道：“自己想办法”。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人，哪还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我一个人站在屋内，看着满书架的书，无语泪流中……感伤了一会儿，日子还是得过，于是我开始巡视我的“领地”，右边第一间房是卧室，屋内所有的物品都是竹子做的，竹床、竹桌、竹凳……完全是就地取材，后面的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却没有柴米油盐，看起来就是个摆设，另一间满屋放着瓶瓶罐罐，估计是成药，上面有字，可惜我们互不相识。

        折腾了一上午，现在已经是晌午了，肚子很不争气地开始叫嚣，我站在厨房之中唉声叹气，生死关卡我都闯过来了，难道最后的结局是被饿死的？

        我无精打采地往卧室走，心里盘算着不吃、不喝、不动我可以坚持几天，结果一进屋就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眨眨眼睛，她指了指桌子，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桌上放着两盘菜一碗饭，顿时喜笑颜开，“都是给我吃的？”

        她点了点头。一盘炒青菜，一盘红烧肉，味道都不错，我边吃边夸赞，她只是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吃，见我吃完又给我倒了杯茶，我连忙道谢，她笑着摇头，我想了想开口问：“姐姐，你每天都给我送饭吗？”

        她点点头，“一天三顿？”再次点头，“那你可以给我送些柴米油盐和食材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但却不再笑了，“不方便吗？你要是有为难之处那就算了，我就是想着这样我什么时候饿了就可以自己做点吃的。”

        她摇了摇头，又笑了起来。“姐姐，我叫李悠然，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指了指自己的口，摇了摇头，脸上有了悲伤之色。我拉着她的手说道：“悠然很喜欢姐姐，姐姐没事的时候可以陪悠然一起玩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能说话，一是怕她伤心，二是有些鸵鸟情节在里面。她收拾碗筷离开后我开始思考怎么识字的问题，想了想我的那个“师父”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交学费，我也不能抱太大期望不是？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要想老师好好教，“礼物”绝对不能少。那就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我穿过药田，越过竹林，向着那片耀眼之地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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