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他的约会 二
柏蓝度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喉结明显地上下移动。他昂起头，毫不示弱地看着涂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不起，我先离开了。”说着，他起身离开。
“别急着走。”涂翎急忙拉住他的手腕，“难道真被我说中了？你感到害怕，所以想逃跑？”
柏蓝度回过头，看着他挑衅的眼神，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挑逗地说：“要不要跟我去趟洗手间，验证一下你说错了？”说着，他转身向洗手间走去。涂翎紧跟在他的身后。
走进洗手间后，涂翎匆慌地检查每一个隔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长舒一口气。“孤男寡男共处引人遐想的洗手间，简直让人热血沸腾。”他说着，解开衬衫领口上的几颗扣子，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肌，“让我看看你是否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吧。”
在他未察觉之时，柏蓝度突然用右手凶狠地钳住他的喉咙，将他的身体抵在墙壁上。
涂翎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叫声。
柏蓝度立即用左手捂住他的嘴巴，眼神峻厉地警告道：“你给我安静一点，不要乱动。好心提醒你，我练过空手道。”
涂翎连忙点点头。
柏蓝度松开左手，毫无善意地看着他。
“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我没有恶意的。”涂翎忌惮地说。
“没有恶意？”柏蓝度轻蔑地看着他，“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如你所说，我就是异性恋。”说着，他加大右手的力度，愤怒的火焰从他棕色的瞳孔里溢出来，“不过，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只好让你带着秘密独自下地狱了。”
“不，不要！”涂翎慌张地说，“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是异性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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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异性恋，和你一样我喜欢女孩子。”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会相信你的谎话。”
“我说的是真的。我的钱包里放着我和我女友的合照。”
“钱包在哪？”
“裤兜里。”
柏蓝度从涂翎的裤兜里取出钱包。钱包里放着一张身份证、信用卡、少量现金和一张他与他女友的合照。这张照片是在北方拍的，背景是明亮的皑皑白雪。涂翎将带着绒线帽的女友温柔地搂在怀里，亲吻她光滑的额头，眼睛里满满的宠溺。一条红色的长围巾绕过他们俩的脖子，抵御住刺骨的寒风。
他的女友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海藻般微卷的长发，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薄如柳叶的唇，皮肤白皙而柔滑。
“她叫伊雅，我很爱她。”涂翎说，语气里承载着满满的暖意。
柏蓝度松开右手，将钱包递到他手中。
喉咙重获自由。涂翎连连咳嗽了几声，说：“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下手也太重了，不会真的打算杀人灭口吧？”
“我只是想威胁一下你。”柏蓝度说，“既然你也是异性恋，为何要同我约会？”
“当我听说我母亲替我安排了一场约会时，我本来打算拒绝的。不过后来我调查了一下你，发现我们是同类。三年前，‘异性恋大游行”事件爆发。此后，政府成立了专门抓捕异性恋的部门——排异部。我有个朋友，他曾被排异部抓住，被监禁了两个月。后来他被放出来，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他对女人彻底失去了兴趣。没人知道排异部的人对他做了什么。不过，这其中的恐怖，你大概能了解吧？”
柏蓝度沉默地点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显得太孤立无援了。柏蓝度，我们需要团结起来。”涂翎说，“我现在有一个我很爱的女朋友，和她在一起很幸福，也很害怕。我们很少出门去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比如看电影，坐摩天轮，甚至去餐厅里吃一顿饭都胆战心惊。周围其他人的目光让我感到不安。我总担心有人看破了我和她的秘密。我时刻担心她的安危，害怕某一天醒来发现她已消失。”
“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我没有能力帮你。”
“不，你有。只要你愿意和我假扮成情侣。”涂翎认真地说。
“什么？”柏蓝度目光错愕。
“在其他人看来，我们俩是情侣。以后，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只要你在我们身边，没有人会怀疑我和伊雅的关系。”
柏蓝度轻蹙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对不起，你还是找其他人掩饰你的爱情吧。”说着，他转身离开。
“柏蓝度。”涂翎叫住他，“你也有喜欢的女孩子吧？你应该能懂得两个相爱的人走在人潮拥挤的街上，却不敢牵住对方的手的痛楚吧？我们需要互相帮助。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他人看穿；有我在你身边，你的父亲也会安心一点。”
柏蓝度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片晌，妥协一般地笑了笑，说：“你是对的。”
涂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这么说来你答应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他说着，揽住柏蓝度的肩膀，“给我们这个组合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吧。异性恋联盟，怎么样？”
“随便。”
“你也想一个吧。”
“没那种闲心。”
咚咚咚！敲门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也许有人听见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敲门的是刚才呆呆地站在吧台后的年轻服务员。见没人应答，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洗手间的门，然后便惊讶地看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柏蓝度正站在镜子前，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将白色衬衫递给站在一旁，裸露着上半身的涂翎。涂翎若无其事地穿上衬衫。
服务员看着涂翎的八块腹肌，咽了咽口水，面红耳赤地走进隔间。
柏蓝度和涂翎默契地相视一笑，走出洗手间。
“对了，问你个问题，你喜欢吃可乐鸡翅吗？”柏蓝度问。
“很喜欢。怎么了？”
“没什么。”柏蓝度说着，窃窃地笑了笑，“我父亲一定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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