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愫
君无恨脸皮厚，只能讪笑一声没回话。
“今晚我守夜，你去休息一下吧。”凤雪烟神色稍稍一缓，坐到篝火旁。
“我还不累，再等下。”君无恨一笑，于是两人靠着篝火而坐，都呆呆看着火焰跳跃。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当初是我将你从黑血谭背出来的。”君无恨忽然开口问道。
“你救了我，我就要杀你。”
凤雪烟的回答几乎让君无恨有些崩溃，提声问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救你，你反而要杀了我？”
凤雪烟却认真地看着君无恨，那神情就像是在说，这就是正常人的逻辑啊。
“算了算了，我认输还不成，不说这了。”君无恨一脸无奈，犹疑片刻才再开口，“我听那刘刀说，你是黑榜第二，可是我怎么从你身上，感觉不出一点死气的气息？”
“因为我本来就不修炼死气。”这一次，凤雪烟回答却很老实。
“不修炼死气？”君无恨一诧，惊道，“那你怎么孕育魔种？”
“我不需要孕育魔种，也不是魔奴身份。”凤雪烟淡淡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知道多了只会害了你。”
那你是什么身份？君无恨很艰难地才没将这句话问出口，于是一时的，两人间陷入了沉默。
“你为什么会成为魔奴？”沉默少许，耳边传来了那清冷的声音。
淡淡的悲伤从脸上一闪而过，君无恨嘴边浮起一丝苦涩笑容，“被人杀了，尸体不知怎么地就被送到这里，就成为了魔奴，呵呵，世事真是难料，魔奴又怎样，起码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
凤雪烟静默，过了一会，才幽幽叹了一声，“她是怎样的人？”
君无恨怔住，慢慢转头，看着眼前这双如水眸子，不知为何，第一次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温柔如月光。
“她是怎样的人……”
君无恨低声呢喃一声，转头看着那跳跃的火焰，在一片闪烁中，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化开……恍惚间一幕幕往事如在眼前一般—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跟在少年的身后，声音娇憨而甜美，“无恨哥哥，莫舞脚好痛，走不动了。”
“无恨哥哥，你背着我。”小女孩跳到了少年背上，甜甜笑着。
“无恨哥哥，莫舞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小女孩仰头，一脸纯真。
一转眼小女孩变成了明艳的少女，躲到少年身后蒙住了他眼睛，“猜猜我是谁？”
少女从少年手中接过一把青色长剑，娇笑道，“无恨哥哥，这青剑是送给莫舞的吗，好漂亮啊。”
少女挥舞长剑，红衣飘飘，脸如桃花，艳丽无双，“无恨哥哥，莫舞好看吗？”
少女累了，睡在少年胸口，痴情道，“无恨哥哥，莫舞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转眼间，明艳少女变成了清丽的红衣姑娘，手中依旧握着青剑，只是那锋利剑端却无情刺破了少年胸膛。
君无恨的眼睛湿润了，他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缓缓将头从篝火中转开。
凤雪烟感觉到了异样，她愕然看向了君无恨，无可避免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那黑色瞳孔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悲伤，似乎隐藏着数之不尽的故事在其中。
凤雪烟的芳心顿时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心跳不争气地加速起来，在他心中，那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凤雪烟的眼睛仿佛被贴住了一样，只懂呆呆看着君无恨，也不知过了多久，君无恨粗喘了几口大气，缓缓从那回忆中回复过来，他用力抹了自己的脸后，发现凤雪烟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凤雪烟立即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地转头掩饰尴尬，她板回脸孔，清冷道，“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到四周查看一下。”
说完便起身，落荒而逃般地走开了。
“真是个傻姑娘……”
君无恨呢喃说着，在悲伤过后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倦意，便靠在了树干上，闭眼沉沉睡去。
夜更深了，凤雪烟站在树旁，心情却久久未能平复。
她明白，师祖送自己前来养魔谷，只是为了渡过魔劫，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道身影，已经深深烙进了她的脑海里，再也无法抹去。
她走到篝火旁，怔怔看着熟睡的君无恨，良久良久，终于无法再按捺自己的渴望，轻手轻脚走近君无恨，蹲下身盯着这张不算太英俊的脸，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她不断警告自己，自己只是个过客，终有一天会离开养魔谷，不能对任何人有感情，无奈那奇异的情愫却在最短的时间内，不可思议地萌生，并渐渐壮大。
她的手终于大胆地摸上了君无恨的脸，沉醉于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情怀之中。
而这时，沉睡中的君无恨，只感觉到似有嫩滑的绸缎在脸上来回拂动，他心头微惊，赶紧睁开眼睛。
睡眼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眸子，黑纱蒙面，但此时灵动的眸子中，尽是柔情，甚至几分痴迷。
君无恨呆住了，凤雪烟整个人僵在那里。
异样的情绪，在夜色中悄然滋生。
但是，就在这双目对视，两人都有些失神时候，不远处的篝火忽然一阵剧烈的闪烁。
只见原本安静的树林中，不知何处响起了呼呼的风声，不远处树丛中，隐约有黑影窜动。
君无恨和凤雪烟脸上的痴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凝重—
“终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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