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无稽之谈
天牢，位于皇宫西北角。这里看似荒凉萧条，可却是暗中埋伏了大量的高手保护，加上明面的看守，可谓守护森严。然而这森严的保护，对端木奕来说形同虚设。今晚，他就要到这里走一遭。
皇帝这一次没有留他在宫中住下，他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上一次。这样也好，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端木奕站在驿馆自己的寝室中，脱掉一件件王爷华丽的衣衫，穿上了轻巧的黑色夜行服。他要去天牢，当然不可能明着进去，他只有偷偷溜进去。
蒙上面，端木奕离开了驿馆。身影在夜色下起伏，秋季冰凉的风时不时吹过，他头巾后面的飘带微微飞起。武功异常出色，偷进天牢不成问题。其实，他也可以堂堂正正走进去的，只要告诉刑部尚书张达他的魔君身份，那位忠实的信徒自然会答应他随意出入天牢。可他不想，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其他人起疑。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潜入。
天牢，与外面的牢房不同，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这里除了守卫森严，管理上也很严格。天牢中四通八达的分支道路连接着上千个牢房。可这些分支道路最终汇总一起。所以与天牢大门相连，只有这一条路，而中间，还设立一个看守班房，一张四方桌，八只圆木凳，将这条主路挡个严实。谁想要青松通过，或是暗自偷过，都是白日做梦。
然而，这天牢的设计师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或是他们辛苦的布局竟然拦不住一个男人。端木奕青松越过主道，站在了分支道路上。
莫止被关在哪里？哎，早知道问问妙儿好了。算了，他自己找吧。相信凭他的轻功，找起来也不会很吃力的。果然，一炷香不到，端木奕找到了莫止。
或者说，大概像是莫止的人。
刑部大理寺主审汪蓝，果然不是等闲人物。为了坚决执行魔君的命令，在最短的时间里审出四人身边的主要联系，可谓是下足了功夫。这不成人形却依旧喘着气儿的莫止，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依靠着牢房栅栏呆坐着，莫止此时应该是心灰意冷吧。他可能永远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得了现在的下场？是谁，是谁有这样的能耐，暗地里操纵了皇城所有的官员，将他和其他三人脱下了水。
他并不知道，这个人此时就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带些得意，也有些许同情。
“莫止。”端木奕叫他的名字。
声音怎么听上去耳熟呢？不是天牢的人，会是谁？莫止双手撑着牢房中满地的枯草，艰难地转了个身。
对面站着的却是黑衣人。
“你，是谁？”
端木奕扯下头巾，揭开蒙面的黑布，微笑着看着莫止。“岳父大人，小婿来看你了。”
莫止的身子微微一抖，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圆了那双带血的眼。是尚王爷，这个病病怏怏的王爷怎么会穿着刺客的衣服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你怎么进来的？”
端木奕还是优雅的笑，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莫止他高贵的出身。“我吗？当然是走进来的。”
“可，怎么可能？天牢的守卫森严，怎么会准许你随便进入？”
端木奕笑得更深了。“这个嘛就不劳岳父操心了，小婿今日来有两件事要做。一个便是王妃，也就是你的女儿千代要小婿转告岳父大人几句话，请岳父大人听好。她说，她感激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她永远都是岳父大人的女儿。”
莫止听到这些，微微叹息。他闭上双眼，还记得被他娇惯的那个女儿，在被带到天牢问话时，惊恐地指着他说自己没有这样的父亲。而那被他忽略，远嫁他乡的女儿，还记挂着他的恩情，他怎能不叹息呢？
端木奕见他的表情，紧接着说道：“她还有疑问请岳父大人回答她，小婿那位亲岳母大人是谁，她又发生了什么？”
一句话，莫止又睁开了双眼，他定定地看着端木奕，那位异常秀美的王爷还是保持着笑容。许久，他低下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多少年，她不曾问过我。如今，终于是开了口。老夫将死之人，也没有可隐瞒欺骗的了。告诉千代，她并非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在十六年前无意中捡来的孩子。因为见她飘在河中哭泣可怜，加上她也很可爱，才带回了府中。一直以来没有说明她的来历，别人才会说她是我的私生女，可我们其实并无关系。所以她的母亲是谁，经历了什么了，老夫也一概不知。”
原来不是亲生的，然而这位小姐却被丞相拾到，背负着私生女的恶名被凌辱欺压，也因此成为了傀儡了王妃。端木奕此时想想，她的身世也挺可怜的。不过，她却选择走上这条与他为敌的路，一次次背叛了他。
“好了，千代要小婿捎带的话就到这里结束了，下面，该小婿有事请教岳父大人了。”
莫止重新抬起头，略带疑惑地看着端木奕，后者却收起了笑脸。
“莫止，实话实说，当年我母后之死，可是你刻意所为？！”
沉默，长时间的寂静。莫止一张血污的脸，突然笑起来。这样的脸笑起来，如同鬼怪般可怕，也诡异到了极点。
“尚王爷，这就是你潜入天牢的原因？为了亲口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可王爷，老夫就要死了，这答案你知道与否又能怎样？”
端木奕沉着一张脸，说道：“就像你说的，你一个快要死的人有什么必要隐瞒欺骗？将你知道的告诉本王，本王保你全家性命。”
莫止苦笑一下，他摇了摇头。“既然能换来全家平安，老夫说说又如何。十年前寒皇后的死与任何人无关，纯属寒皇后个人所为。”
“你在说什么？我母后怎么会自杀？她又有什么理由自杀？”
莫止抬起头，毫不躲闪地直视端木奕。“为什么，老夫不知。可她的确是自杀。因为她并非中毒而死，却是自断筋脉而亡！”
端木奕久久站立着，似乎不能理解莫止的话。终于，他反应过来，却鄙夷地笑了起来。
“莫止，你在说什么？天下人都知道我的母后是中毒身亡的，你现在却告诉我她自断筋脉？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母后不会半点功夫，如何自断筋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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