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折磨——也算忠奴
所谓人生无常。人，都不可能看到日后的生活结果，往往对于没有料想到却又意外发生的事就显得过分百思不得其解了。此时的厉卯，就是这样。
现在的他，依稀可以看到从前的样貌。因为酷吏的毫不客气，他几乎不成人形了。可他还活着，还能说话，还能思考，所以他在想，尚王爷究竟是如何成就了今天的势头？
一个毫无依靠的被贬藩王，究竟是什么支撑了他雄伟的野心？
端木奕走到厉卯的身边，低下头看了看他不断滴血的身子，便就着袍子坐在了石台上。厉卯微微侧头看着他，脸上有一半的皮肤已经消失，还有血不断地流出来。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东西，只剩下通红的颜色，他只有用另一只眼睛看清楚了端木奕。
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三头六臂，端木奕，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厉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端木奕用不阴不阳的语气跟他说话，石台上原本放着的刑具此时成了垫子，他翘着二郎腿，看到了厉卯的恐怖状态没有丝毫的触动。这，对于一个高贵出生的王爷来说，也很不正常。
厉卯没有说话，他是能说话的可他没有。他静静看着端木奕，似乎还在寻找着他的特殊。可是，除了那叫人醉心的样貌外，真得看不出他有何不同。
见他不说话，端木奕挑了挑眉。“是不是以为本王在套你的话呀？你想错了，对你，真得没有好问的，皇兄还有你们那些个破事，本王已经是了如指掌了。所以本王招待你，不过是咱们两个的个人感情。本王总得感激你这几年来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吧？”
厉卯要说话了，可他刚刚开口就被自己口中的血呛到了。咳了很多声，才稍稍可以喘息，于是迫不及待地张嘴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端木奕挑了挑眉。
于是厉卯咽了血水，接着说道：“装病，收买了御医。这我都能理解。可是，你怎么会，怎么会在我的监视下搞出了这么一个地方，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强盛的气候？你哪里学得功夫，你哪里弄出来的人？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厉卯是激动了，所以他又开始咳。咳嗽的声音端木奕并不陌生，它伴随了他很久的时光。如今看着厉卯亦是如此，似乎要将肚子里面的脏器也一并咳出一般，倒有些同情起他来。
所以他跳下石台，走到了厉卯的身侧。俯下身，他对着厉卯曾经是耳朵的地方轻声说起来话。已经不能摆出表情的厉卯在听了端木奕的话后，不住地颤抖着身子。
而后，端木奕离开了厉卯的身侧，重新坐回到了石台上，带着顽皮的模样看着那个震惊了的老太监。而厉卯，则是摇着头，他，开始笑。
那笑声，是对自己的嘲讽，亦或是对端木奕的钦佩。笑声最后淹没在咳嗽声中，在他能重新说话时，他这样说道：“你，果然厉害。绝非常人的智慧，皇帝远远不及。”
“谢谢。”端木奕马上回以感谢。
可厉卯却突然侧过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端木奕，后者也是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
“可是皇帝拥有的权势，远远要超过你。就算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些小手段。你不可能推翻皇帝，不可能臣服众人。你办不到，就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大臣你都无法对付，更何况是我国数百万的雄师护驾呢？”
听了厉卯的咆哮，端木奕原本皱着的眉却慢慢舒展开了。他笑着，很迷人的笑着。所以厉卯住嘴了，因为他的心中隐隐感到了不妙。这些，难道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厉公公，算算年纪你也不小了，在宫中的日子也不短。难道，你的见识却还是如同井底之蛙吗？”
“你，什么意思？”
端木奕含笑说道：“想要夺得天下，何必要舞刀弄枪呢？本王为什么要跟国家的百万雄师作对？难道厉公公都没有听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吗？不过你说对了一点，皇帝身边那些所谓忠诚的近臣实在很讨厌，所以本王会对付他们的。”
“你，对付不了他们，就凭你这几年的根基，还办不到。”
端木奕冷笑几声，对着厉卯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斧头或许不够硬，可这些树也不够结实。想要砍到他们，并非难事。不过可惜，接下来精彩的地方你是看不到了。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
端木奕说着，走到厉卯的面前，微微弯下腰与他挨得很近，好像要仔细看看他这张不人不鬼的脸。
“虽然你，很可恶。但好歹也算是忠心为主的奴才。如今，这样的奴才也是难得的了。本王就给你个痛快，也给你他全尸，如何呀？”
听到端木奕的话，厉卯只是死命地瞪着他，不断地说道：“你碰不到皇帝，你办不到！”
端木奕直起了身子，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过来，对身边的酷吏说道：“给他个了断吧。”
酷吏称是，而走到了门口的端木奕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他再次转过身，看着那个依旧还在碎碎念的太监，微微一笑。
“哦，对了，本王从来就不想当皇帝，本王只不过是想要过上自由的生活，不受任何人干扰的自由生活罢了。所以厉公公你也不要太焦虑了，本王可不想碰你的皇帝。安心上路吧，不然阴曹地府的鬼差嫌你烦不收你，你可就要成为游魂野鬼了。”
厉卯猛地止住了声音，他狠狠地瞪着端木奕，那仅剩的眼珠子也似乎要鼓出来了一般。“我巴不得变成了鬼，日日缠着你，要你不得安生！”
端木奕一愣，随即便是爽朗的笑声。
“好呀，欢迎你来缠着本王，本王闲来的日子也好多个玩弄的东西！哈……。”
端木奕带着爽朗的笑声离开了刑房，走在中心点儿，正巧看见了奴婢们将收拾干净的千代从另一间刑房中拖出来，拖向了一侧囚室的方向。而千代似乎像是晕死了过去，一张脸白得吓人。最终，几个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端木奕眯起了眼睛，转过身离开了这个地下密牢。
装得多么的可怜，却是恶毒的淫妇。想要本王死？好呀，就看看本王是如何回报你这份“厚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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