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峰回路转
今天才从暗牢里出来，今天才知道他也爱她，怎么能转眼就眼睁睁地看他送死？
她哭着又奋力挣扎，好像脖子上紧紧勒住的缠丝不存在一般。
“真的跳了？”柳丝丝疑心又起，总觉得没那么容易，“死丫头，你真不要命？”
“我讨厌你——”秦未艾泪眼模糊地大喊，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打了她一巴掌。
柳丝丝发怒，“敢打我？既然你不要命——”
“你在干什么？！”段清歌的大吼让两人顿了一顿。
“哼，先留你一命。”柳丝丝又挟持住她，并把她的双手也缚住。“要这个女人的命就不要轻举妄动。”
“他、他……”秦未艾哭着，“他跳崖了！”
柳丝丝有点心虚，她知道秦未艾对魏霜降重要，可这段清歌看起来更重视魏霜降才对。
果然，段清歌阴沉无比地道，“放开她，我留你全尸。”
“你师兄的是为了她才跳崖，你现在不准备救她？”
“不放开她，师父的鬼狐谷多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东西。”段清歌冷冷道。
“既然如此，”柳丝丝也不是吃素的，“那我就拉个人陪……”话没说完，忽然整个人僵硬了，一口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一道咒从背后击中她。
秦未艾也觉得颈项上一松，缠丝被截断了。
魏霜降站在悬崖边，法咒从他的指尖发出。
“师兄！”
秦未艾又惊又喜地转过头，他没跳下去！
“还好你出现，”魏霜降对段清歌浅笑示意，来到秦未艾身边，“不要转动你的颈，又流血了。”
秦未艾激动地扑进他怀里。
“我、我很没用，常常要你来救……”她呜咽着。
魏霜降温柔地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笑着道，“不是啊，刚才你打了她一巴掌，我躲在下面头听得到呢。原来你力气不小。”
他刚才没跳下去，只是以法咒贴附在悬崖边下。他知道他跳了悬崖她刚才已经没打算活了的，所以才不顾一切打了柳丝丝。这个体认让他无法不疼惜她。
“你还笑我！我是、是……”秦未艾又哭又笑。
“好，不笑。”魏霜降抬头看向段清歌，“柳丝丝的党羽控制住了吗？”
“应该控制住了，我先过去看看。”段清歌识趣地先行一步。
“那我们不必过那绝壁了，让我先给你洗伤口？”魏霜降揉揉她埋在他胸前的头发。
“嗯。”秦未艾像个孩子般用力点头，伤口处又是一阵痛。
“别动。”他好笑道，忍不住在她粉颊边偷了个香。
秦未艾无辜地眨眨眼，回以灿烂的一笑。
魏霜降拉着她在附近一条小溪清洗了伤口，敷了金创药。在回青云殿路上——
“我有个问题。”秦未艾闷闷的声音。
“嗯？问吧。”他宠溺又好笑地看着她，她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了？
“你……灵宫是不是有很多漂亮女子？”她是信他，但还是忍不住小心眼地探听消息。
这是恋爱中的女人的通病吧。
他轻笑，忽然想逗逗她，“是啊。灵宫有三十个正殿，每个正殿配有两到四个偏殿，每个殿都有至少三个婢女，只有品貌双全的婢女才能入灵宫。除了婢女外还有负责宴会上表演的歌姬舞伶。”
“啊？”似乎没想到真的是这个答案，秦未艾怔了怔。
“怎么，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魏霜降谑笑地瞅着她。
“你……”秦未艾哀怨了半晌，才发现他的笑坏坏的，“戏弄我，不理你了。”
“有多少美貌女子与我何干，”魏霜降笑笑，“她们又不是你。”
“喔。”小女人甜甜地笑开了。他告诉她，她是独特的，是被他爱着的，那种感觉真好。
魏霜降拉着她的柔荑转过一个回廊。“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你的梦里面的时候，为什么你说要烧药材来给我医治失心疯？”这让他郁闷了好久。
“那个，哈哈……”秦未艾干笑着，无辜地望着他，“误会而已。谁叫你不好好说话总是赶我走，要不就是说些我听不懂的。”
“我像失心疯吗？”他语气不善地迫近。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对天发誓，她是一片好心。
过了一会，他仿佛在说天气一样语气平淡道，“等巫尊交接事宜完成后我们去游山玩水也不错。”
“巫尊不是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吗？”火莺说巫尊相当于他们普通人的王上。
“你不喜欢宫廷式的生活，”他宠溺一笑，“我也不喜欢。”
那样的生活确实很累，很繁重。而他知道她向往简单干净，细水长流。
他……他不要做巫尊了？秦未艾瞠大美眸。虽然她不知道巫族的制度，但巫尊应该是很尊荣高贵的位置吧。
“我带你去民间看皮影戏、放风筝、吃糖葫芦、捏糖人，还有热闹的茶楼酒肆，听听说书人胡说八道，可好？”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低醇略带沙哑的声音轻柔地似在蛊惑。
秦未艾鼻子发酸，此刻只感动得想哭。在皇陵时她对他说过的她的童年渴望，他都记住了，而且说要带她去。
“说书人才不胡说八道。”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哦，是吗？”他一笑，不置可否，不过他犹记得当时她与顾云轻大婚时那一票说书人把故事的版本一再翻新，乱七八糟的什么离谱的剧情都想得出来。
“还有你不是说想去巫族看看奇幻的山谷、会变色的蝴蝶吗？我带你去可好？”他好耐心地诱惑着。
虽然愠蝶确实不好惹，但她想看就带她看吧。
“嗯，好。”她稚气一笑。
不枉多年的部署，柳丝丝和柳朝贤一党铲除得很干净利落，巫族清肃一番，大快人心。那些被柳丝丝兄妹欺压过的巫师莫不得偿心愿。
在魏霜降再三坚持退位下，长老们选定段清歌将是下一任巫尊。
“呀，那些老古董的样子比痛失爱徒还惨。”千面鬼狐动作优雅妩媚地放下青花瓷杯，妖魅一笑。
“师父莫笑。”魏霜降拉着心爱女子的手，淡然笑着。虽然，他很怀疑对任何事都一副冷冷淡淡百无聊赖样子的师父如果真的痛失爱徒的话是否会真煽情落泪。
秦未艾微笑着，原本清丽的容貌更加娇嫩动人，一颦一笑间洋溢着有感染力的幸福。
“荼蘼来把那破石头拿了吗？”千面鬼狐慵懒至极地往躺椅上一靠，看着秦未艾。啧啧，真看不惯别人那么美满幸福。
“尚未。”
“把那荼蘼石给我，就算是这次帮你的报酬了。”
魏霜降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师父心思一向深不可测。
“那为师就不多留了，有什么事去鬼狐谷找我吧。”
“是。多谢师父。”魏霜降与秦未艾出来。
“我们去找清歌。”
魏霜降淡淡笑着，牵着秦未艾的小手走在精巧华丽的曲折回廊上。他们此行意在拜别。
灵风殿是巫尊的主殿。
“清歌。”魏霜降有点歉意，毕竟没和清歌商量过就决定放弃巫尊之位，也不知他是否愿意坐上巫尊的宝座。
“你好。”秦未艾也笑意盈盈地问好。
“师兄，日后多带嫂子来看我就好。”段清歌知道他的愧疚，不甚在意地解围道。
虽然做巫尊不是他本意，但师兄既然无意他接受也无妨。
“什么时候成亲？”段清歌温润一笑，“定了日子我好吩咐人准备，就在青云殿行礼可好？”
秦未艾听到成亲脸不自觉地红了红，随后又忍不住噗嗤一笑。魏霜降则有点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多谢清歌费心，但我想可能还要拖上一些时日。”
段清歌有点愕然。
“好事多磨。”
段清歌了然，咧嘴一笑，点点头，
就在昨夜，魏霜降求亲时，秦未艾眨着水眸苦恼又无辜地道，“我想你要先去见见顾大哥。”
魏霜降失笑，立刻想起他从皇陵临走时顾云轻那大言不惭的话，可想而知娶妻之路漫长而艰难。
秦未艾则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顾云轻可是很爱耍闹呢。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把她拉进怀里圈住，释然地笑，“既是非卿不娶，自然是要去拜访你的大哥。”
“嗯，非君不嫁。”她扬起小脸看着男子，嫣然一笑。
“喔，他说成亲之前不可以让你碰，就是拉手也不行。”
忽然想起的秦未艾怀着罪恶感，因为不太想从他怀里离开。
“这条无效。”魏霜降勾起唇霸道地阻止她从怀里离开，清俊绝伦的脸上笑得高深莫测，“既然顾兄如此费煞苦心，我不准备份大礼回赠实在说不过去。”
“咦？大礼？”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友谊深重了，怎么她不知道。而且他笑得不怀好意喔。
魏霜降轻笑着，低头吻上她的唇瓣，不准她发问。
“唔？唔唔……”她还未问完，就被吻得神志不清了。
亭子里一对璧人吻得缠绵。院落鲜艳的花吐着芬芳，淡淡的凉风拂起发丝，天上的月娘也在甜甜地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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