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使他沦亡.

高三的第一堂校模拟考结束，天气骤变，马上刮起了大风，天色阴沉，黑色的阴霾缓缓压下。        .v    d    .    

        安挽在S中校门口等了十来分钟后，顾弃打来了电话，在大风呼啸的杂音里，他的声色清朗低柔：“遇上一点事，要留校一个小时左右，你先回去。”

        安挽闻言，刚想说可以等他，顾弃就复而开口道：“过会儿就要下大雨了，别让我担心，嗯？”

        尾音轻轻扬起，纠缠着微微笑意，勾人心魄。

        见顾弃这么说，安挽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先回家了，只是她不知道，顾弃所谓的“一点事”没有那么简单。

        高三的年段长办公室里，顾弃站在黑板旁，身形如玉，让人想起滚滚红尘里的月朗风清。

        年段长就站在他几步远处，先是不痛不痒地问了句：“模拟考感觉怎么样？”没等他回答，停顿了一会儿就接着说了下去，“有学生上报德育处，说是你和我们年段的一个女生走得有些近，这也没什么，不过同学之间的交往还是要适当……”

        “老师。”顾弃忽然沉声开口，身后就是一墙的玻璃，天色阴暗风声大盛，他眉目清冷，仿佛遗世独立，“我和她不止是同学。”

        这么多年过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同学这一个无关紧要的身份？他要的，是在那人心里可以举足轻重的地位，要的是在夜阑卧听风吹雨时，入她梦的，都是自己。

        循序渐进也好，趁火打劫也罢，只不过是因为……不得於飞兮，使他沦亡。

        见眼前的少年出声打断自己，年段长倒也没生气，反而笑了下，说道：“早恋在S中可是不被允许的。”

        原本让少年来办公室，本意也不是处罚或者责难什么，如今高三，只是作为一个尽责的老师多少都要提醒一两句。

        只不过眼前的少年，又何须这些？

        “论个时间，S中要拦也迟了好几年。”他说得从容，眉眼冷静。

        年段长隐隐记起来，在顾弃刚入学时，就有教育局的人来提走了他的档案，过后几日还回来时，明里暗里地说了几句这个学生可不能怠慢之类的话。

        想来其背景应该不简单，再联想到本市政坛上占位七分的顾家……该不会是……

        年段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而外面的大雨刚好倾盆而下，一片淋漓水色匀染开来。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学生，明明有足够的背景和天赋去支撑你想要得到的所有，却从不声扬，几乎是克己……”

        已经走到门口的顾弃忽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慢条斯理地答了句：“我的克己，是为了得到更多。”

        在风雨大作的时刻，他的声音冷静而自持，没有半分的浮躁，从容到底，皎皎明月。

        年段长突然愣在原地，看着这个天子骄子离开，许久后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欣慰地摇了摇头。

        一路走来，他从未借助身后的背景，却依旧光芒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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