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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枯禅院拜师徒 五


当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连庆就早早的起来,也不去惊动周泽,后者毕竟没有他这样的精力,昨儿又忙乎了一天,睡得迟些,也就醒得晚,连庆在外屋悄悄的起身,出松林简单的洗漱一下,井水清凉,他越发精神,便回林子里找那合适的老松,接连放倒了三棵,今天他准备在木屋旁边另起一灶间,正当他在屋外盘算的时候,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周泽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朦胧之意,看见连庆道了声:“师兄早。”

        连庆憨憨的一笑,“你还可以再睡会的。”周泽揉了揉眼睛,“平日里这会儿子我也该起来了。”

        “那好。”连庆点点头,“我先带你去后边看看那大井,你也好顺便洗漱。”说完他便带着周泽出了林子,其实那口井离木屋也不远,林外的山洼洼里有一口泉眼,便有人因势而作在周围以青石砌了一圈,独留一个缺口让水往山下流,“就是这里。”连庆站在青石沿上指着脚下宽大的泉井。

        周泽俯身蹲下掬起一捧来,清水入口清凉甘醇,倒是难得的一眼好泉,他接连喝了几口,睡意早醒,连庆又让他去井口处洗脸漱口,随后便介绍起周围的环境来,此地处于禅院偏西,所有的二代弟子都住在北边,中心地带乃是三位祖师的起居之所,东边是修行院,连同大枯塔,敬武阁等等都在那边,而这松林周围的西院则是所有的小辈弟子生活修行之地。

        禅院之内讲求清净,虽然没有那么多严苛的规矩,可是大多数人都是跟着师傅修行,或者在自己的居所闭关,所以这里虽有近千的小辈弟子,多数人在埋头苦修,所以仍显幽静。连庆大致说说,周泽却用心一一记下,洗漱完突然抬起头问连庆道:“师兄,咱们这里是不是还有女弟子?”连庆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笑道:“看不出周师弟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老成?怎么就惦记起女弟子来了?”

        周泽被连庆说得有些羞赧,赶忙辩解道:“师兄,其实有件事昨晚我没有跟你说,就是那云晔来的时候,林子里好像还有个女的……”

        “什么?”连庆的脸色突然绷了起来,“师弟,你可看清楚了?”

        “当时天色太暗,我只隐约看见林子里有人,他们两个又在说话,我听不清楚,就喊了一声,那云晔才现身出来问我的身份,不过那女子始终没有出来,所以我也只是猜测。”周泽一口气说完,连庆想了一瞬,“师弟啊,这件事你万万不能再向旁人提起。”周泽才又想起云晔的警告,连忙点点头,连庆又说道:“我只听说那云晔很有背景,所以他的事情咱们还是少管为妙,至于女弟子也只有在敬武阁中跟随清莲师祖修行,并不能踏足西院的。”

        周泽又想了想,“也许当时天色太暗,是我看错了。”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连庆沉声道:“师父吩咐让我带你一同修行,我还不知周师弟的根基如何?”

        说话间周泽又捧了几口水喝,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连庆见状一笑,周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师兄见笑了,其实我从未接触过修行之法,所以并没有什么根基可言。”

        “嗯,我也差不多猜到了。”连庆说完周泽只好傻笑,“咱们先回去吧,这两天先把住的地方修缮好,我顺便教你些本门的练气心法,等你有了些底子,就不会这么容易肚子饿了,像师父那样几个月都可以不进一餐。”

        “这么厉害?”周泽一听不免心生向往,连庆带着他返回松林,便又开始规划起灶间来,他劈木抽板却让周泽生火做饭,等周泽那边米饭出锅,连庆已经搭好了灶间的框架,不禁又让周泽感到惊讶,连庆只是一个人,却比他所见过的几个人一齐动手进度还快,而且他做事条理清晰,前后有度,“师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周泽并非有意恭维,连庆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笑道:“家父乃是镇上最有名的工匠,我从小就跟着他,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后来父亲不愿意让我再走那条路,才送我到禅院中来修行……”

        原来连庆出自春平镇,连姓乃是当地望族,其父更是手艺绝佳的匠人,家境殷实,不过连父不想让儿子与自己一样平凡的度过一生,便想尽了办法把他送到禅院中来修行。而连庆既是匠人之子,手脚勤快,就被三明选在身边伺候,到了禅院中他身份又不显高贵,便时常受到一些其他弟子的排挤与讥讽,偏偏连庆又性格憨直,如此一来他虽渴望朋友却也无法与那些相融,背地里马威等人更是喊他连大帽儿或者傻奴才。

        如此三天下来,连庆白天忙活着修缮灶间,周泽给他打些下手,晚上连庆便教周泽一些吐纳练气之法,虽然与李修朝所传略有不同,却是大道同归,周泽又隐隐的感觉到丹田腹内一股气息正在偷偷酝酿。等到第五天,连庆把灶间封了顶,里边墙上又刷了泥,搭了灶台,装了锅,终于算是完工,原本那两间的小木屋,如今便成了三间。

        从此之后连庆日日修炼,同时也教授周泽一些基本的功法心诀,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周泽天天跟连庆在一起,除了打水用度之外,他从没出过松林,更没见过别人,甚至连师父三明也好像忘记了他这个刚刚入门的弟子,不过连庆对他倒是格外用心,各处心法要诀无一不解释清楚,更把自己所悟融入其中,周泽的悟性也确实没有让连庆失望,大凡要紧处他解释一遍,周泽便能牢牢记住,只是有一点让他们颇为头疼,按理说半个月的时间,周泽应该清楚的感觉到体内那股游丝一般的真气才对,可是自从先前那股丹田暖流消失,这感觉就再没有清晰的出现过。

        到第十八天早上,周泽仍旧把握不住真气游动,连庆做过了早课,周泽犹在闭目凝神,连庆瞧了瞧,打断周泽,“周师弟,你先停下来,我去问问师父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出了岔子,恐怕会影响你日后的修行,到那时可就不好了。”

        周泽略一琢磨,李大叔让自己留在这里修行,只为有所成就以后才有机会去找奶奶,现在这样徒劳无功自然不是办法,他能有几个半月的时间用来荒废?“师兄,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周泽一问,连庆便摇摇头,“师父极爱清净,平时也不喜欢别人打扰,不然的话你来了半个多月他都没有传见,还是我先去问问,若有需要我再回来唤你。”

        周泽点了点头,这些天他也从连庆的口中得知,这位三明师傅脾气本就古怪,最近好像又要闭关,所以就把自己丢给了连庆。连庆说完去了,周泽无聊,琢磨着这大枯禅院的练气心法与六叔所传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怎么那股暖洋洋的感觉就再也体会不到?

        过了一个多时辰,连庆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他一出树林周泽就迎了上去,略显急切的问道:“师兄,师父怎么说?”连庆挠了挠头,又叹口气,“师弟啊,我……”他欲言又止,周泽便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师兄,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哎!”连庆一拍自己的大腿,“我去问过师父了,师父说三位师祖已经替你鉴过根骨,尚且不足二钱,师父还说虽然勤能补拙,却也不能弥补根骨不足,这就像先天不良的小苗,水土再丰厚也长不成参天大树,除非……有机会脱胎换骨。”

        周泽一听这套说辞,确实当日大殿上那三位老师父也曾讲过,不禁心头一凉,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如果真的如此不堪,六叔又何苦千方百计把我送来?”

        “你不是说你是孤儿?”连庆反观周泽,周泽摇了摇头,“以前我还有奶奶,可是现在奶奶也在一场大火中失踪了,我说的这位六叔与我并无血亲,只是他让我这样称呼而已,还说是受了奶奶所托才要将我送到这里来修行。”

        “原来是这样,你的命也太苦了。”连庆面带忧虑,“师弟啊,那你打算往后怎么办?”

        周泽也思索了一会,最后表现出坚毅的神情,“还能怎么办?六叔已经把我送到这里来,难不成我就这样半途而废了?何况我还想学成本事将来去找奶奶。”

        “绝对不能半途而废,那样也太不男人,将来只会遭人耻笑……”

        “看不出你连大帽儿还懂什么是男人?”连庆的话只说了一半,林子里就传来了笑骂声,连庆听了眉头轻皱,随着声音传来几道人影走出了松林,这些人连庆全都认得,正是马威、杜平等人,他们走出林子看着连庆,“连庆,听说你准备参加年末的比武,有没有这么回事?”

        连庆冷哼了一声,看了看马威、杜平,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张元、吕金海,都是一些老相识了,“每年末的比武,二代以下弟子都有资格参加,我去又怎的,不去又怎的?要你们这些人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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