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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回家‘难’


黑夜初临,灯火鲜明。水戈与吴庸被胡飞天拉及其住处,详谈水戈‘回家’之事。

        到了地方,水戈神情不免有些不自然。见过吴庸的住处,可谓是简陋,水戈以为平时不靠谱的胡飞天的住处要有个落脚之处,水戈心中足矣!

        不想,胡飞天做的事是乱七八糟的,可他的住处豪华不说,还是整整齐齐地,几个仆人有序来往,这一切都要甚过水戈印象之中那些大型书香世家的大住宅了。

        坐在大堂之上,胡飞天很是得瑟地对其府上奴婢吩咐几声之后,便是得意地看着吴庸。

        “喝你的酒,少在这里炫耀你压榨那些学院弟子所得!这些本事,我看不起!”对胡飞天嗤之以鼻,吴庸拿起手边的茶杯,小泯一口后,转头笑颜对着水戈说道:“倒是水师弟,你能具体说说你‘回家’的一些事情吗?相比只是一般的回家的话,你不会将它当作愿望的吧?”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胡飞天口中小骂一句之后,也是很识相地闭嘴。因为关系到他那不靠谱的师傅的吩咐之事,他还是得将水戈的事当作正事来办的。而且他欲有求于水戈,他可不想在此事上真正玩过火。

        关系到自己心中愿想,水戈也没心思去理会他的两个师兄的对话,只有正色对吴庸说道:“吴师兄明见,师弟的‘家’是有点特别,师弟也是不知道它所在的具体之处。”

        “有些大世家的‘家’是如此,但师弟也不用灰心,那些大世家也就那么来回几个,若是那些隐世世家…是有点难找,不过倘若有心,加上师弟的记忆,回去应该也不是难事吧!”胡飞天插嘴,吴庸少见地点头,没去质疑他的观点。

        水戈脸上尴尬,吴庸接上了胡飞天的话茬,分析道:“师弟为水姓?想来是五行门派里的水家吧?怪不得柳老爷子这般照顾师弟你,不过师弟你都这般年龄了,什么不见习武呢?”

        “去,你知道些啥?这还不是那些大家族里面的勾心斗角所致?这从柳老爷子的身份就已看出了,只有失意人才对失意人上心,有照顾之意。”胡飞天大谈特谈。

        他们口中的柳老爷子,也就是柳寐是五行门派里面的木家的入赘之婿。大门派里面,支系之人都要受排挤,更不用说半个外来人的柳寐了,其处境一直都有些微妙。五行门派对外称为一门,关系自是不一般。物以类聚,柳寐对同处境地的水戈有照顾也就行得通了。

        “怪不得师弟能以柳家小厮的身份出现在院内,本来柳老爷子是很反对柳家之人在外之时,携带小厮的,现在想想,这一定是柳老爷子要为师弟寻一出处,习得本事,以更好摆脱家族的压制。不过,眼下师弟要‘回家’是不是先问下柳老爷子,毕竟师弟后悔了,也要让他知晓一番吧?”吴庸再言,丝毫不觉得自己是错,毕竟他们言语之下的情形也是有可能的。

        其实吴庸心底还有另一番想法,那就是水戈真的‘回家’了,以水家的能力,是不可能让一只咸鱼翻身的,是不会放水戈回到‘幻门’的。水戈回不到‘幻门’,那么他与胡飞天之前的一番努力不就白费了?他们不就要面对那些责任了?

        而既然柳老爷子帮助水戈逃脱过其家族的压制,柳老爷子为了不让麻烦找上身,他定是不会让水家知晓此事,水戈‘回家’自是受阻。

        因此吴庸将柳寐推出,让脑子看起来不笨的水戈知难而退!

        “不、不…”水戈连番摆手,水戈这是在否认他的两个师兄的主观臆断。

        不过,这落在吴庸两人的眼中却是另番意味了,这是水戈害怕柳寐的阻拦,而阻止他们去询问柳寐的意见。

        见此,吴庸给胡飞天使了一个别有韵味的眼色。

        胡飞天点头,这节骨眼上,两师兄弟的意见是出奇的重合。为了他们能够自由快活,就算是违背师傅的吩咐又如何?而且师傅都自食其言,两样器物、两个愿望都变成了一个,胡飞天他们再弄点幺蛾子,又如何?

        于是,吴庸借着喝茶的动作遮掩时机,对胡飞天传音道:“你做坏人!上次你偷袭我的事,一笔勾销,而且我不会演坏人。”

        啪!

        胡飞天略微点头,而后掌拍身旁桌面,怒目站起,嘴中正义凌然大呼道:“你是我们的师弟,师傅也曾嘱咐我们完成你的愿望,但是柳老爷子平时对我们不薄,要我们做对不起他的事,休想!除非你踏过我尸体,不然免谈!”

        胡飞天说得不可谓不正义凛然,可倘若水戈知晓他平时不曾少戏耍柳栽道兄妹俩,水戈就不是眼下的心惊了。

        水戈身子一缩,声音弱小,犹若哭腔地说道:“可我不是什么水家之人,我与前辈虽有两面之缘,可我欲‘回家’也不关他的事吧!难道我想去吴师兄家里,那个刻着的很像我故乡的地方都不行吗?”

        “呃?”水戈的声音虽小,可却都能很清晰地落入胡飞天的耳内。尴尬之情瞬间爬上胡飞天的脸庞,这一刻,他似乎觉得他错了。

        “噗!”泯着茶水的吴庸喷出口中茶水,而后脸庞尽量低下,以此遮掩脸上的笑意与尴尬。

        “吴师兄,没事吧?”水戈轻声说道,眼前,胡飞天的不靠谱依旧深入水戈之心,‘回家’是指望不上他了,只能看吴庸的脸了。

        “不碍事!倒是师弟你说的石刻是那一块,毕竟师兄我就这一爱好了,所以收集的石刻有时候我都不知有几许。”吴庸清了清嗓音,抬起有些涨红的脸庞,仔细说道。

        既然情况并未是想象之中那般,吴庸自是不做那坏人,打那坏心思了。

        “就是那天,我被要挟…不,是跟胡师兄拜访吴师兄时,两位师兄指点师弟武功时,吴师兄撞坏的那一块!”水戈认真说道。

        期间,胡飞天尴尬“嗯”地咳了一声,似在提醒水戈的言辞。

        颇有笑意地看了胡飞天一眼,而后颇有难色地跟水戈说道:“虽然师兄那里简陋了一些,仆人也没有胡师弟‘拐’来得容易,但终究也是有一些。因为师兄要不停地寻求意境,故也要求仆人每天不停地更换。那一天的那一块,师兄也就…”

        “就是那一块,刻着无尽海面,中间有一巨大光柱,光柱之中悬浮一个球体,光柱之旁还漂流着一个孤独小岛。”水戈脱口而出。

        “嗯?让我想想!”吴庸闭目作思,放在桌面上的五指有规律地敲打着。

        “咦?吴老头,好像是你那副丢了几次,又捡回来几次的画。”胡飞天突然一语。

        “那副?”吴庸眉头轻轻一皱,疑问说道:“那不可能啊!那里是禁阵的范围,不利于习武及修真之士,不可能有世家坐落在哪里,而且哪里因为有些特殊因素,大陆上的那些庞然大物是不会允许那里有太多的人啊!”

        “那个小岛不就居住几人?”水戈轻言。

        “难道师弟是那几人的后人?”胡飞天脸上兴奋,因为倘若他说得为真,那么他就有信心留下水戈,为他们担其责任了。

        相比那座小岛,正浩院的优势实在太多,只要人不傻,自会选择待在正浩院里。

        可是,胡飞天依旧是错。

        “不是、不是!”水戈急忙摇手,道:“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我是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不是那座小岛,可能是、是…光柱里的那个圆球。可能你们不相信我,我也知道我说得有些玄乎,可感觉是真的,我…”

        “有是有可能,可书上不是说,源地,也就是师弟嘴中的‘地球’,已是绝地,而且那些大能也证明过,哪里进出不得啊!”吴庸打断水戈之语,他的眉头也是皱在一起了。

        “书是死书,人是活人,那有什么事是绝对啊!这不,师弟不是在我们面前吗?有了一,就有二,师弟还是能回去的!”一旁的胡飞天初时眉头也是紧皱,但很快便是松开,而后眉开眼笑地呵斥吴庸,给予水戈希望。

        源地是绝地,胡飞天也是知晓,也从未质疑过。但是,现下他又不是为了讨论源地之事,他只是希望留住水戈,为他们担当责任。而听到水戈说他自己来自那里,胡飞天怎能不笑。

        绝地,进出不得!那水戈是回不去了!甚至的,胡飞天还能晓之困难予水戈,还给他一点点的希望,水戈一激动,为了克服困难而竭力成长,最后能担当大任。那样的话,他不就能很快地将责任转移到水戈身上,更快地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不用如以前那般为了那恶心的责任而与吴庸较劲。

        自由仿若就在眼前,此时的胡飞天颇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

        “可是…”吴庸以为胡飞天的胡闹的病症又犯,想要提醒他。

        “可是,水师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想‘回家’,我们办不到,师尊他老人家也办不到。”胡飞天干净利落地将吴庸的话语打断。

        “这…”水戈欲言又止,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吴庸。

        胡飞天一笑,他知道水戈这一举动的意味,但他却不生气,因为此次他很靠谱。心无愧,胡飞天坐下笑拍胸口,反问吴庸,道:“吴师兄,是不是?老子是不是扯淡,凭着良心,你但说无妨。”

        无语,吴庸双眸直对水戈郑重颔首。

        脑中雷响,水戈瘫坐座椅之上,失望毫无遮掩地表现在他的脸上。吴庸与胡飞天不是作为一般人的水戈可比的,而且吴庸不是做假,‘回家’地路断了。

        看着水戈的模样,吴庸忍不住地摇头。胡飞天则是不顾吴庸有些责怪地眼神,很是享受地欣赏水戈的失望、无奈、无助。

        良久,吴庸沉重一叹,起身走至水戈跟前,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水师弟,不要伤心,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呵呵!”水戈眼中空洞地嘀咕,是笑,也是哭。

        “臭小子,你哭什么哭?你还是男的没有?要这样,你什么不去死啊?你活着,是浪费粮食,浪费我看你的眼神。”就与此时,胡飞天似是欣赏够了水戈失落模样,顿时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手指水戈就是大骂。

        “死?好!”水戈摇晃站起,眼神空洞地往门口去。行尸走肉,已被水戈完美诠释。

        吴庸怒目转身对着胡飞天,却见到胡飞天对他眉开眼笑。吴庸心神一愣,胡飞天的身形趁机消失在他眼底。

        呼!

        携带风声,胡飞天身形再次出现之时,已经在水戈的身前。

        面无表情,胡飞天冷哼一声,右手捏着水戈的脖子,将水戈摔在身旁桌上。

        啪!

        桌面破碎,水戈摔在地上,他的嘴角、身上有淡淡的血迹印出。

        没有喊痛,也不去擦拭身上血迹,水戈挣扎站起,表情木然地继续摇晃着向门口走去。

        吴庸欲向前,却被胡飞天挥手止住。

        轻轻一笑,胡飞天身形再次出现在摇晃走着的水戈身前。胸口凸起,双眸暴起,胡飞天深吸一大口气之后,对着水戈如狮子吼一般,吼出震天的“啊”字。

        叮叮当当!

        胡飞天的豪宅内的精美之物,一时之间东倒西歪,该破的破了,不该破的也碎了。只是眨眼的功夫,面目全非,比废墟更像废墟。这一切只因胡飞天的一吼。

        但作为胡飞天这一吼的直接对象的水戈却是笑了,七窍流血的水戈这一笑很是诡异,也许这是因为水戈在这吼声中,他似乎觉得离他的“家”更近了。

        “胡飞天,你这是做什么?想要了水师弟的命吗?”吼声刚落,吴庸便是大步向前,扶住已是摇摇欲坠的水戈。

        “开玩笑,我想要他的命,他现在还活着?要不是我可以控制对他的伤害,我的家会变成这样?”胡飞天冷笑,而后又很快变脸,对吴庸说道:“快点,趁现在这小子脑子迷糊之际,将活下去的信念植入他的脑中。还有,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胡飞天都什么时候,你还瞎胡闹,我还是先将他救下再说。”说罢,吴庸就欲动作。

        “丫的!给老子滚蛋!做好人做成你这鸟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安分点,不然我干掉你!”胡飞天一脚将吴庸踹开,嘴中更是大骂。

        吴庸不服,就要揍胡飞天一顿。

        不想,胡飞天看都看不他一眼,而是手上结印,剑指猛地点在水戈的眉心之上,喝道:“水戈!”

        唰!

        随着胡飞天的喝声,水戈突然睁大双眼,看向胡飞天。

        “想不想回家?”胡飞天正色再语。

        “想!”

        “那你死了,什么回?”胡飞天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回不了,还不如死掉!”

        “燕雀上不了九天之上,鹰鹏就不行吗?

        水戈无言以对。

        “我们这些蝼蚁帮不了你‘回家’,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回去?再者幻谷深处的哪位前辈神通之强,不是我等能够揣测的。担起幻门的责任,得到前辈曾许诺的一次相助之机,‘回家’!”

        “真的吗?”水戈话语中有颤抖,眼中出现了空洞以外的东西。

        “真的。”说罢,胡飞天收回手掌。

        水戈脸上一笑,眼皮却是止不住地盖上,倒下。

        原本想走胡飞天的吴庸向前一步,将水戈扶住,并向胡飞天竖起了大拇指。

        胡飞天笑颜,下巴在不知不觉间扬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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