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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柳栽道


“小娃,你真有趣!”老乞丐以手中的木棍在水戈头上轻轻敲了几下,有些苦涩地轻笑说道。

        水戈苦笑不语。略微低头看着地上的黑影愈加之大,水戈连眼睛都闭上了。他已认知这世界的片面,心中自认为闭上双眼等待死亡,也许它会更快过去,牵挂断得更加彻底。

        “哼!”一声冷哼来自站在水戈身后的紫袍人。

        此时的紫袍人很是愤怒,之前他根据水戈手中缚着的储物袋所给予他的熟悉之感,加之水戈脚下银色鞋子上所沾染的血气的指引,紫袍人认定其所追之人定是那个含着金钥匙的人。

        紫袍人先前心中已有计划,只要他追上前头之人。他先是教训那小辈一番,然后趁机勒索,拿到一些价值不菲之物。并以“理”出发,让其交出那牵扯到他妻子之人。可是…一切都已成空,于是他很怒。

        紫袍人屈指一弹,一小道紫色的剑气直取水戈的后脑勺。

        “紫色的蚊子?”剑气就要刺破水戈的脑袋之际,老乞丐点在水戈头上的木棍轻巧一挥,击在紫色剑气之上。

        木棍上紫色涟漪微微隐没,那凌厉的紫色剑气竟是倒冲而去,射在紫袍人刚刚屈指弹出剑气的手掌间。

        噗!

        淡淡血雾自紫袍人手间溅出,紫袍人一只手掌已是血肉模糊。但紫袍人却没未大叫喊疼,只有滴滴硕大的冷汗自其额头间流下,挤进他略微张开的双唇,咸涩的味道在紫袍人舌尖徘徊,他的心中却满是莫名滋味。

        砰!

        老乞丐手中木棍被其甩出,深深插入紫袍人脚前不到一寸处。

        木棍很普通,紫袍人也能将如此木棍深深插入地面,但刚才老乞丐甩出木棍的手法他却看不透。甚至他还有一股感觉,假若老乞丐想,现在他已经是一具死尸。

        说不上战栗,但紫袍人感觉不由自己,连他掌上正淌着鲜血他都似不知。

        “哎!真无趣!你走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似乎也没能力与你结下深仇大恨吧!”老乞丐拍拍身上破烂了的衣物,站起,面对着紫袍人摆摆手,叹道。

        紫袍人如释重担,在止住了掌上之血后,微微向老乞丐一拜后,匆匆退走。

        水戈神情木然,眼前之事犹若电影般里的剧情,很是狗血。

        嗡!

        紫袍人刚退走几步,突然远方传来一阵轻鸣,片片花瓣飘舞空中,一个人影踏在花瓣上似慢却快地走向紫袍人。

        “前辈救命!”紫袍人见此,神色大慌,急忙转身扑向老乞丐,并大声向其求救。

        “我为寻道而来,本应只观世间情感变化,不便插手其间。奈何我一时兴起,留之滴点痕迹。哎…罢了,罢了!缘起缘灭,这位道友,你我还是放下此间之事,寻个地方,坐谈一番道理,如何?”紫袍人扑来,老乞丐袖袍一挥,便将其卷至身后远处,而后老乞丐挺直了身子对踏着花瓣的来人叹语。

        老乞丐身后,紫袍人刚自落地,便又弹起,并以较之兔子还快的奔速一弹一落之间已消失在天边。

        原本在远处围观的几名乞丐也是一哄而散,不敢稍有逗留。

        而水戈因为紫袍人的离去,心中压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同时他身体的疲意上涌,没有药物的作用,他可是连动都不想了,一直坐在地上。

        来人踏着一片花瓣在老乞丐的不远处悠悠落地,未掀起一粒尘埃。

        来人一身银色丝质长袍,黝黑长发之下的脸庞比一般娇美的女郎犹胜一筹,其露在外边的十指也是细腻、白皙,要不是他喉间凸出喉结的出卖,说他是一个女的也不为过。

        “论道倒是可以,但须在我完事之后!”来人轻笑,略显柔态的男声悠悠而起。他并未急于追寻紫袍人,因为他很自信。

        老乞丐轻笑,对着来人抬手虚托。

        原本插在地上的木棍摇晃,而后慢慢飞离地面,悬于来人之前。

        “小技尔!”来人冷笑,伸手就抓向木棍。

        就在来人快要抓住木棍之时,老乞丐虚托的手掌却又一翻,往下压。

        砰!

        木棍随之降下,尘埃扬起,地面微微一震,木棍已重新入地。

        “你耍我?”来人大怒,一掌挥向木棍。

        下一刻,木棍碎裂,来人轻蔑看着老乞丐。

        “你不应怒,也不该怒!”老乞丐眼帘微垂,单手突然结出一印,竖在胸前,口中也是喃喃念着只知其音,不知其意的音决。

        音传入来人耳中,其脸上神情瞬间凝固,点滴涟漪出现在其身体四遭。随后其身子“唰”的一声落下,盘坐脏污地面,并闭眼捏诀。

        “道非道,你何必执着于一只蚂蚁的作为,坚决踩死它呢?”老乞丐保持着原先姿态,嘴唇轻启。

        “嗯?”在地上休息的水戈仰头看着老乞丐一阵莫名疑惑。

        “你我都是即将移神元婴之人,你在我身上强加你的道,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地上盘坐的人闭目下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水戈醒悟,原来这是两人的对话,不关他的事。

        “都为道,一样的!”老乞丐突然大喝,同时其结与胸前的法决往前推出。

        老乞丐与来人之间的虚空剧颤,坐于地上的水戈只觉被不知名之力一推,整个人便翻滚一旁。狼狈爬起,水戈摇头左右看着两个莫名状态之人,却不知个之所以然。

        老乞丐对面之人随着老乞丐一掌推出,他盘坐着的整个身子一矮,竟是陷入地面,滴滴冷汗生于他的背脊之上。

        “道…”

        “不同!”老乞丐刚又开口,盘坐地上的人却已止住他的话语。

        “你我坐谈,比你去追杀那凡俗之辈,好上不少!”老乞丐眉头微微一皱,似不满被人打断自己的话语。

        “修真之人凡事随心而行,方能走得更快更远!”盘坐地上的人闭眼冷笑。

        “像你我这般的人真的能凡事随心吗?”老乞丐轻语,但落在盘坐地上之人的耳间竟是让他身体俱震,丝丝血迹自嘴角边印出。

        人生在世,凡是人皆不可真正能随心随欲。

        “所以我要变强,强到能随心所欲的境地。其间我心所被违逆的,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定要随心所欲。”盘坐地上的人大喝说道,同时他双手在胸前飞快地换了一组法印,缓缓向前推出。

        花瓣飞舞,盘坐地上之人身后有无数花瓣飞出,向着老乞丐的方向卷去。

        “你就不怕因果报应吗?”无数花瓣刚飞到老乞丐身前,老乞丐脏兮兮的手掌抬起,随意一挥。

        花瓣纷纷震碎空中,化为一阵阵芬芳之气,被清风带向四周。

        正自在地上琢磨刚才自己被莫名之力推得翻滚一地的水戈只觉迎面扑来一阵香气,顿时其觉得浑身一阵舒服,似有几双温柔手掌在身上抚摸,让其彻底放松。水戈眼帘不觉低垂,脑中更是混沌,人便已昏昏欲睡。

        “哼!你现在的行径于我先前那番所作所为可有异处?要说不同,也就是十步笑百步罢了!”来人冷哼,他并未对老乞丐轻易破解自己使出的手段有太多的惊讶!

        “所以我请你坐下,我俩一起坐下论道。”老乞丐说罢,便自收起手上法决,并单手对着对面之人做出一个虚托的姿势。

        盘坐地上之人身上压力消去,更有一股力道将其托起。其也并无太多做作,顺势站起,拍了拍身上尘土,随意说道:“我技不如你,既然你保了那紫袍的小家伙,我放他一时,也可以。”

        说罢,其身子便是向着来路一转,却又突然隔着虚空,对着水戈摇摇推出一掌。

        狂风忽起,吹得正不停点头欲睡的水戈清醒,伴随着清醒,水戈已是发觉自己身体四周虚空似已固定,让其动弹不得。同时前方有个巨大的白色手掌显化,携摧枯拉朽之势印向水戈。

        “我因一时兴起,即插手了这小兄弟之事,那我还真要再保他一个。”老乞丐一直都关注着对面之人的动作,自是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只见老乞丐脚下一动,一颗细小石子被其踢起,瞬间就从水戈眼前的巨大手掌中穿过。而老乞丐本人则是脚下一跺,整个人化为一道光飞向对面之人,其两只手掌也是伸出,掌上黑光连连。

        而水戈身前的巨掌虽是被石子破掉,但余威犹存。水戈只觉迎面传来一阵巨力,水戈“轰”的一声,便是仰倒,整个人印在地面之下,晕了过去,同时其七窍有血迹缓缓流出,。

        砰!

        四掌相交,老乞丐的身形受阻,停下。其对手虽在关键之时举掌相迎,可他依旧是被老乞丐的双掌轰飞,淡淡血气自其掌心流下。

        “我看那小子脚下之鞋与掌心所缚的绳线是我儿身上之物,故出手一探。现在既然道友执意再保他,某人也算识趣之人,便不再追究了。至于‘论道’之事,待它日有些空闲,某人在会会道友。后会有期!”花瓣飞舞,白衣飘飘,那人借着老乞丐双掌之力,双掌虽是流了些血,但他去势更快。不待老乞丐抬眼,他的身形已消失在他来时的路上。

        “我终究是逃不过‘弱肉强食’着条铁则啊!”老乞丐没有追去,而是抬起双掌,看着掌上沾着对手的淡淡血迹,心有不甘地叹道。

        老乞丐苦笑一番,而后略显寂寞地走至晕倒的水戈身前,张开一只脏兮兮的手掌拂过水戈的面部,悠悠一叹:“我本不应牵挂遗留世俗中的儿孙,妄我一身修为可算地仙,可却没修真者应有的绝情,也许当年师尊骂得对,我不适合修真。罢了!只当这是我最后一次贪图世俗,明日起,我要真正的做到绝情。而这小子,就当作是我欢快世俗后一次无意作为吧!”

        水戈悠悠转醒,勉强能听到老乞丐的叹语。

        “老爷爷!我…”水戈睁开双眼,有些虚弱的开口。

        老乞丐微微一笑,弯身伸出两指在水戈嘴唇剑急速划过。

        水戈只觉喉间一甜,一物化开,而后他竟觉自己身体飞速好转,疼痛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此等恩情我…”水戈虽不知老乞丐对其具体有何施为,但明显都对其是好。联想自己在书上所得的片面陈述,其不由地模仿起以前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某些情节,艰难爬起,想对老乞丐说些感恩之语。

        “相见是缘,缘起终有落,老夫走也!”老乞丐摆手打断水戈的话语,而后转身,朝镇外远处走去。

        水戈站起,向老乞丐所走方向追去,奈何其身体虽有所好转,却并未有完好之时那般灵活、自然。

        脚步绊石,水戈的身子倾倒在地,抬眼已不见老乞丐的身影。

        “送佛送到西,天明之时,你身后小镇上有个叫‘柳栽道’的少年会找寻一贴身小厮。我观你面相不恶,又属一介平凡人,你要是找上那差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要是那少年不允,你就说你认识他离家的老祖宗即可!”老乞丐已不见,但空中却还留有他的话语,盘转水戈耳侧。

        “柳栽道?”水戈嘴上喃喃自语。

        人生地不熟的,找寻个落脚地与认识新的人都是在水戈打算之中的事。

        水戈转身进镇,在其不觉间,老乞丐所去方向一道黑光突现在他背后,并在他来不及反应之时,射入他的背心。

        下一刻,水戈身子一麻,一阵电流传遍他全身,让他差点跌倒。

        “嗯?”水戈脸现疑惑。

        原本将他的手掌与那储物袋束缚一起的银色细绳崩断,储物袋坠落地面。同时,水戈脚下原本银色闪闪的鞋子竟是黯淡,像是老旧了一般,几片凝结成块的血污也自鞋子上掉落。显然,原先银袍少年“送予”水戈的宝物灵性大失,也许功用少了许多,但也隐去了它属于宝物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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