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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棺中女子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有人轻轻敲了敲风溯阁的房门,“太守大人,是离荒求见。”

        “进来。”

        连离荒只觉这风溯阁静得出奇,没有一个婢女,许扇琯在榻上打坐,靳弦只喝着茶看着手上的卷宗。

        “可有什么发现?”靳弦连眼睛都没抬,声音笃定有力。

        连离荒皱着眉头,苦笑道,“大人,原谅离荒悟性不够。剩余的两处房间并没有什么大的异常,窗台上的血渍都已干涸……”

        “手指的方位,可还能辨认么?”靳弦直接追问道自己想要的讯息。

        连离荒紧张地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如何来组织自己的语言,虽已追随靳弦见了数百起的案子,但是对于线索这种细节的思考,自己实在没有悟性。“回大人,程引所住的忠穆阁与章画的忠肃阁建筑相似,皆是坐北朝南,一处西南,一处东南。从干涸的血迹来看,该也是西北方向。弘原所处的御台阁离得较远,应该也是……”

        “西北方。”靳弦接过他的话,眼神终于离开了卷宗。

        连离荒松了口气,轻轻抹掉额头的汗,“大人,你早已知晓一切,还这般问我。”

        许扇琯缓缓睁开双眼,微笑着看向连离荒,“离荒,这种的线索,靳弦还未看地图之前便已知晓七八分。他叫你同棋墨去看剩余的房屋,不过是想让你借机观察棋墨的动静。”

        靳弦摆摆手,望向窗外的星辰,“看来,我还是高估了离荒……”

        连离荒的表情僵在脸上,仔细整理着脑中的思想,“大人,怀疑棋墨?”

        许扇琯笑着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边拍边摇头,“我真羡慕离荒这种简单的头脑,适合习武。”

        “扇琯,你就别取笑我了。”连离荒苦笑着说。

        靳弦看着窗外的西北角,那里像是有什么秘密,等待着世人去揭开……“子时,我们出发。”

        “出发?”连离荒听得一头雾水,却见许扇琯丝毫没有惊异。

        许扇琯拉过他小声说道,“你负责护你大人的周全便是,其余的不必知晓。”

        连离荒只得点头,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不过素来靳弦的性子便是如此,事情在未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无法知晓他内心的想法。当然,许扇琯除外,他似乎与靳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所在。

        当夜子时,一行三人悄悄地离开风溯阁。此时的太守府,除了简单的护卫巡逻,路上便再无人。靳弦虽不懂武力,好在连离荒和许扇琯都是绝顶高手,很轻易地就避开了护卫的巡逻,出了太守府。

        近乎冬季的新枫郡,夜晚冷风习习。许扇琯不禁紧了紧自己的衣袖,埋怨道,“连续几日的奔波,本就睡不好。如今大半夜,还得被你拉来查案……”

        连离荒点着烛火照明,小心地拉了拉许扇琯,无奈得向他使眼色,“扇琯,大人,他已经走远了。”

        许扇琯同情地看着他,“他如此痴迷查案,你竟然还能追随他十五年之久,”又望着天叹了口气,“如今,我也同情自己了。”

        靳弦停住前行的脚步,回头说道,“扇琯,待会儿,会有尸体。”

        “早说嘛,我就不同你计较。”许扇琯信道,向往永生,他总觉得尸体是通往另一世界的关键,验尸成癖。

        约是走了半个时辰,靳弦停下脚步,低沉的声音响起,“到了。”

        许扇琯愣了一会,表情复杂,望向靳弦,这就是有尸体的地儿,“乱葬岗……”

        靳弦点点头,“是根据凶手提供的线索找到的,他将所有的断手都朝向一个方位,便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这里是乱葬岗?”

        靳弦摇头,四处找寻,是否有可疑之处。

        许扇琯打开折扇,剧烈地扇起来,“大半夜,居然跑来乱葬岗,这里倒是有尸体,有一大摞啊!”

        连离荒见状,劝也不是,也不知靳弦在寻找什么,呆立在原地。实则是腿有些发抖,想来自己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有些怕鬼……

        “救命……”

        靳弦皱起眉,“你们听,有人的声音。”

        连离荒连忙点点头,担忧地靠近许扇琯,“哪里是人的声音,分明是鬼的声音。”

        许扇琯一把合起折扇,下意识地躲过他,“离荒,你这怕鬼的毛病,何时才能好?”

        “你们听。”靳弦表情认真,倒让连离荒安心不少。看来不是鬼怪发出的声音。

        “救命……救命……”声音再次响起,断断续续又十分微弱,一会便消失在风声中。

        “西南边……”靳弦径直走去,连离荒和许扇琯立刻跟随他的步伐。靳弦耳力向来异于常人,出奇的好。

        靳弦停下步伐,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看向不远处的草地,“在那里。”

        连离荒用烛火照亮一块草地,其中有一处草地上树枝交错,显得十分突兀。连离荒一把拿起上面遮挡的树枝,“大人……”

        是一个地坑,面积不大,大约两人宽。里面赫然正有一个棺材,声响像是从棺材中发出的。

        连离荒拿着烛火的手都开始颤抖,许扇琯直接跳下坑中,看到连离荒站在上面犹犹豫豫,无奈地说道,“离荒,你不下来给我照着,我一个人怎么打开棺材。”

        连离荒不情不愿地下了坑,将烛火举在棺材上方,别过头不敢看。许扇琯轻轻敲了敲棺材,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她还活着。”

        连离荒依旧不敢靠近,只举着烛火,不敢动弹。

        许扇琯见他这副模样,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慢慢打开棺材的盖子。

        里面正躺着一位少年装扮的女子,奄奄一息,紧闭着眼,无声地叫着救命。看样子,应该在这里被困了许久。

        连离荒见真的是活人,便不再害怕。

        连离荒将她抱到了地上时,靳弦略有一点惊讶,竟是上午遇到的那位男扮女装的姑娘。她为何会在此处?竟然会躺在一具棺材之中,而这遮挡的树枝,又是何人所放?

        许扇琯探了她的脉息,“无妨,只是摔落时受了惊吓,再加上体弱,才导致昏迷,精神错乱。”

        连离荒见到靳弦皱紧双眉,陷入沉思,“大人,你认识他么?”

        靳弦摇头,心中有一团疑问,为何自己每次调查的地方都会遇到她,到底有什么预兆?说是巧合,一次也罢,两次就应当是人为。

        许扇琯摇着扇子,静了半晌,问道,“靳弦,这该如何安置?此番我们是私自出来,若是带她回去,怕是会露馅。”

        靳弦自然也知道此理,看向连离荒,“离荒,便委屈你暂时照料她,我与许扇琯先回太守府,免得打草惊蛇。”

        “嗯。”连离荒点头,“我会送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再给大人汇报。”

        靳弦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叮嘱道,“一定小心看着。”

        “大人放心,离荒自有分寸。”

        回去的路上,靳弦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今晚本来是去寻找线索,却莫名被引至一处乱葬岗,再次遇见那位神秘女子,她究竟是何人?离家出走,断不会如此简单。靳弦感觉自己的思绪处处受限,仿若一直被人牵制,这件案子背后到底有何隐情?

        许扇琯轻轻拍了拍靳弦的肩膀,“靳弦,你该冷静下来想想,断不可浮躁。”

        靳弦回过神来,笑着说,“我也知晓,查案破案并不在这一朝一夕。况且,这件案子除了章画,棋墨,和刚才出现的女子,还有一人。”

        “是谁?”

        “悠梨,她必定是此案的知情人。”靳弦眼神中又燃起光彩,似夜空里的萤火。

        许扇琯轻摇折扇,手中拿的烛火,忽明忽暗,看来是快燃尽了。“你如何去寻悠梨,她又如何会告诉你实情?”

        “当然是靠长相……”靳弦一本正经地说道,许扇琯愣在原地,足足瞧了他一盏茶的功夫,仿佛过了百年。

        “咳咳……”靳弦随意地抖了抖衣衫,清了清声音,“是靠手段。”

        第二日。

        “太守大人,是奴婢萼夕,来给大人洗漱。”萼夕和霜宁端着洗漱的水和早茶候在门口。

        “进来。”靳弦的声音响起,似悠扬低沉的箫声。

        霜宁见萼夕还没反应,轻轻推了推她,“萼夕姐姐,太守大人叫我们进去呢。”

        “好。”萼夕自知失神,忙收回飘忽的心情,自己仅是一介身份低下的女婢,如何能僭越?

        萼夕端来漱口的早茶,恭敬地递到靳弦面前,低垂着眉,轻声问道,“不知昨夜,太守大人睡得可好,有什么尽可吩咐奴婢。

        “这是……”靳弦见萼夕从柜中取出一件墨青霜纹广袖长袍,风流达意。

        萼夕轻轻将它抖开,动作极尽小心,“这是棋墨昨日吩咐,特意为太守大人备下的。”

        靳弦表情并没有起伏,“既是如此,棋墨倒是有心。”

        穿戴整齐之后,萼夕微曲着身子,“沈旬管家已为太守大人和许公子备下早膳,就在不远处的风停阁。”

        “嗯,你们先下去,我们随后就到。”

        “是。”

        靳弦打量着身上的衣袍,许扇琯走来,笑着问道,“怎么,连别人替你备好衣袍都觉得可疑么?”

        靳弦笑着摇摇头,摸出衣袖中的白色手巾,“顺水推舟,这应是曹牡的主意,不过这个……”靳弦拿起手巾,看着许扇琯,“便是你的主意吧。”

        许扇琯笑起来,不过是一番打趣,曹牡倒这般迅速,不过一晚的时间。“你的不是丢了么?”说完转身走出门外,随意伸着懒腰,“昨夜我可没睡好?”

        刚走至风停阁,棋墨同沈旬便迎了上来。

        简单寒暄几句后,靳弦似是无意问起,“棋墨,你可知悠梨,如今又在何处?”

        听到此话,正在盛汤的棋墨,手指略微发抖。忙将汤碗放在靳弦面前,拱手说道,“不知太守大人,为何会问起悠梨夫人,棋墨已经许久没有她的消息。沈管家,你可知晓?”

        沈旬忙摇头,拱手说道,“在章画大人失踪之后,悠梨夫人便不告而别,时隔两年,怕是不好找寻。”

        靳弦微微笑了笑,“只是想进一步打听有关章画大人的信息,若是寻不到,也罢了。”说完若有所思地看向棋墨,他的确是有所隐瞒。

        棋墨隐瞒的真相,会不会就是本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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