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滴答－”
“滴答－”
秦枳迷迷糊糊的皱了皱眉。
这种声音……
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是穿越前的声音……
头好疼，身体好像要裂开了……
我要回去了吗？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她睁开了眼————
“忘言师太。”依旧是那个初次她苏醒的房间，忘言师太站在不远处，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施主，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枳恍恍惚惚，低头看了看自己，蓝色的衣衫，不是自己的校服……对了，校服不是给染染了吗？我怎么忘了。当时，为了帮助染染，顶替弥生进入日落山庄……
日落山庄？
严战，展烈，温雅……一切仿佛都是梦一般。
“师太。”秦枳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是不是要死了？”
忘言师太笑笑：“施主可还记得，半年前，我在这里初次见到施主时，说了什么？”
秦枳不由的望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不似自己初来这里雨后初晴的样子。
忘言师太说。
既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既来之，那就则安之吧。
“师太，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吗？”秦枳呆呆的问。
“施主。回去吧。”忘言师太合起双手：“你会回来这里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回去？”秦枳刚想问，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那些事物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她想要抓住那逐渐消失的一切，摇摇晃晃着身体，却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她猛地睁开了眼——
自己躺在潮湿的地上，衣服上沾满了鲜血。
她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就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忘记了？
这里是日落山庄的地牢。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鞭子留下的血痕。头顶不停坠落的水珠一次又一次精准的在她的手背在砸开一朵一朵的水花。
被严战关到这里已经三天了。
刀疤男在第一天就对她进行了疯狂的鞭打。从初次的痛不欲生到现在她似乎对疼痛都有了抵抗力了呢。她自嘲的笑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三天了，她就靠着地牢顶部滴落的水过活。也只有她卑微的仰着头接水喝时，她才明白，对于生的渴望，她表现的竟是那样强烈。
秦枳微弱的呼吸着，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她微微偏过头，发现竟是温雅。
“你来做什么？如果是来耀武扬威的话你已经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可以离开了吧。”
温雅笑了笑：“这个测试你可满意？”
秦枳不想回答事实上，她也没有多少的力气再回答了。
“我赢了。”温雅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严战对你……呵呵”
见秦枳始终不理睬她，温雅也没了兴趣：“你不要怪我，你死后，我会给你个体面的葬礼。”
温雅再次笑了笑，然后提起自己的裙子转身就要离开。
“喂——”秦枳突然叫住了她，温雅转头，看见秦枳的脸上竟带着笑容，不是嘲讽的笑容，而是令她发寒的笑，带着一种深深的悲哀。
“是我赢了。”秦枳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我该谢谢你。知道了就不会再向以前一样，早知道早解脱。”
温雅不解的看着她。
“喂，大小姐，能给我准备笔和纸吗？”秦枳露出俏皮的笑容，她的脸上还沾着血渍，使她看上去格外的凄惨。
温雅思索了片刻，想是终是自己对不起她，况且，秦枳现在这个样子，心软了下来：“我知道了。”
待温雅一走，秦枳便再一次的倒在了地上。
想她秦枳这一生，还真是轰轰烈烈。最后死在这里……也太不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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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了多久了？”北燃殿内，严战看着院内长身跪着的展烈，沉声问。
“三天了。”罗欲皱皱眉，回答。
“让他起来！”严战转身。
“他要是想起来早就起来了。”罗欲拦住了想要离去的严战：“他为了谁，阿战你不知道吗？”
严战似乎想起了阿火的惨死，猛地挣脱罗欲的手：“那就让他跪好了！”
“阿战！”罗欲突然爆发了：“难道这么久了，秦枳对于你来说，还不如一匹马重要吗？”
用力的嘶吼着，罗欲忍了许久的话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你把秦枳当成什么了？小北的替代品吗？！这样做，对秦枳来说公平吗？！咳咳－－”情绪太过于激动，罗欲禁不住的“咳”了两声，用手按住胸口。
严战沉默了。
“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罗欲悲伤的摇了摇头：“是她替你借来了秋炼剑，不是吗？就为了一匹马，你就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你醒醒吧！严战！”
严战愤怒一拳砸在罗欲身后的墙上，恶狠狠的说：“你懂什么？！你知道我对小北的感情吗？”
罗欲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严战，我对于小北的爱绝不会少你分毫。”
这下轮到严战愣住了，他似乎是有点吃惊，松开了拳头，连连后退，摇着头：“罗欲……”
罗欲苦笑：“严战，我爱小北，但是我知道她爱的是你，所以当年我选择了放手。对于阿烈也是一样的，他以为你是真心对秦枳，所以他选择远远的看着。严战，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自私？”严战笑着反问，笑的流出了泪水：“我可以原谅所有的事，但是只要是和小北有关的，不行。”
罗欲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放弃了般的自嘲的摇摇头，转身离去。
“严战，但愿将来的有一天你不会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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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秦枳艰难的拿起并不怎么熟悉的毛笔，刀疤男很快又会对她展开新一轮的折磨，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下一次，她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要写一封信，一封给严战的信。
严战：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如果看到了，我希望你能耐心的听我说完。
关于阿火的事，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你怎么想，我也不想知道不想改变了。
严战，我有今天这样的结局或许都是安排好的，因为我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五年，如果我不死在地牢里，我也就只有五年的生命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一个把我当成替代品而强行留在身边的你。这种恨意已经刻进我的骨头里，甚至要比我身上的痛苦来的更加深刻。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死后永远诅咒你，我咒你的小北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秦枳放下了笔，原本是打算写一份道别的信，没想到自己写着写着就把怨气全部撒了出来，这是他应得的。比起我受到的痛苦，这种不着边际的诅咒，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自己死后，这封信应该会辗转到严战的手中吧，如果他看不到，那也就是命数了。
“秦枳－”她将信叠起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来做什么？”秦枳只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没有看她。
“秦枳，对不起！”月茗突然跪了下来：“秦枳，我这样做是因为温雅大小姐逼我的。我要是不那么做……”
“够了！”秦枳哑着嗓子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我秦枳是个小心眼的人，不接受你的道歉。”
“秦枳……”
“你要是真心向我道歉，那就去严战那里把真相说出来啊。”秦枳情绪激动起来。
月茗哭了：“这个……温雅大小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秦枳的心冷了下来，当时自己明明就可以逃出日落山庄，要不是惦记月茗的安慰怎么可能再回来落得今天的下场，结果今天，却是遭身边的人出卖。
“帮我把这封信带去给严战吧，你不用再来找我，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别怪我无情，我这人天生喜欢记仇。”
月茗咬着嘴唇，颤抖着接过信，然后含泪向秦枳磕了一个头，匆匆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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