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整蛊
南宫无尘挠着头望着墨月，不解的问：“怎么了？墨月妹妹，你笑什么？”
墨月赶紧捂住嘴巴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语言稍作停顿，脑子里则在琢磨该怎么说才能不会惹人生疑，然后煞有介事的指着他的腿说：“你走路的姿势……好像很奇怪。”
“你还敢问，哼。”南宫无尘想起了早晨被她凶的情景，不高兴的别过头去。
“怎么了啊？无尘哥哥。”墨月晃到他面前。
“我今早不过就是敲了几下你房间的门，你就恶狠狠的把门拽开，害我摔了一跤，之后还凶巴巴的叫我不要烦你，哼，放心，以后我都不会烦你了。”南宫无尘佯装痛苦的捂着腿，表情像极了怨妇。
听他这么一说，墨月想起来了，确实觉得有些过分，但当时太困了，也就没去解释。
她赶紧笑嘻嘻的抓住南宫无尘的袖子，谄媚的贴到他身上：“无尘哥哥，我错了嘛，那是因为我太困了，才会……你就原谅我嘛。”
墨月一脸无害的天真表情抬眼望着他：“好不好嘛！”
南宫无尘被她看得心头乱颤，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算了算了，我也没什么事，别装可怜了，不过，我得说说你，墨月妹妹，我看你别的没学会，撒娇耍赖这一套倒是蛮熟练的嘛。”
墨月眉毛一挑，手插着腰：“那是，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南宫无尘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俩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拿，没有了的话，就出发吧。”南宫静之的洪亮声音在长廊里回荡。
墨月摸了下怀里的手绢，还在，偷瞄了一眼南宫无尘，玩味一笑：“都带着了，我们走吧。”
南宫无尘提着水囊紧随其后，三个身影先后走出了居住已久的小院。
“吱呀”一声，铁门闭合，门环被锁链层层扣住，一把黑色大锁赫然挂在上面。
一道强光从南宫静之的指尖飞出，化作一层淡蓝色的透明结界落宅而下，随后隐去不见。
“好了，走吧。”他叹了口气，将宝剑送入剑鞘，包裹背上肩头，把小手指在口中弯了一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只见一匹枣红色的俊马从林中急急奔来。
南宫静之扶着两个孩子上了马，御马而行。
晌午时分，烈日正浓，没一会儿的工夫，马开始气喘不已，走路都没了力气。
南宫静之只得寻了处有树荫的地方，下马歇息。
墨月揉了揉晒得晕晕乎乎的头，软绵绵的坐在了草地上，嘴里抱怨着：“这什么鬼天气啊，快把人晒出油来了。”
“是啊，热死了，热死了，”南宫无尘打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坐在了墨月身边：“爹，这种鬼天气，我们干嘛要出门啊？”
“当然是要办正经事了。”南宫静之系好了马缰，从包裹里取出竹笛，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下。
墨月托起下巴，仔细端详师父的面庞，竟然一点出汗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完全不像跟他们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惊讶的问道：“师父，难道你不热么？”
南宫静之淡然的笑了笑，没有回答，眯着眼睛自顾自的吹起手中的竹笛。
笛声宛转悠扬，细细品来，又让人觉得只有空灵的音律，没有任何心绪的起伏。
墨月口渴极了，拉了拉南宫无尘的袖子：“无尘哥哥，我要喝水。”
南宫无尘顺手拿过一个水囊递给她。墨月想都没想，打开盖子就往嘴里灌，完全顾不得保持淑女形象了。
瞬间，一股难以言表的辛辣感觉争先恐后的刺激着舌头的味蕾，居然是——芥末，浓重的辣味，占满整个嘴巴。
但是，这是她为南宫无尘精心准备的，怎么能露馅呢。
墨月拼命的控制自己不做出太多表情，假装若无其事的咕噜一声咽了下去，芥末水所过之处，火辣辣的，嗓子里也冒了烟，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把这种难受的感觉往下压。
她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呲着牙，冲南宫无尘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故意很大声的说：“啊，这么热的天气，有水喝真是开心呐。”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南宫无尘并没有注意到墨月那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表情，伸手便抢。
墨月想逗逗他，故意把拿着水囊的手背在身后：“唉，唉，我说，无尘哥哥，男女授受不亲，我用过的，怎么能给你喝。”
“什么瘦不瘦亲不亲的，我渴死了，快给我。”南宫无尘才不介意这些，夺过水囊举起来就往嘴里倒。
“噗……”水囊被南宫无尘一把丢在地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水被他一口喷了出来，他猫着腰，一边使劲的往外吐水，一边用手拼命的在嘴前面呼扇：“辣辣辣……”
墨月看到南宫无尘仿佛喝了灯油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无尘哥哥，这可是你自己要喝的，我可没逼你啊。”
“你！……”南宫无尘恨恨的望着墨月，但头脑被辣味呛得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憋得满脸涨红。
墨月有些不忍，一边帮他轻轻的拍着后背，一边打趣他：“无尘哥哥，其实，刚才我也喝了一大口呢，这次，就算我们扯平了嘛，好不好呀。嘿嘿……”
南宫无尘长舒了一口气，点着墨月的脑门嗔怪道：“你这个臭丫头，哼，看我以后还对你好不了。”
“嘿嘿，你是大人嘛，大人不计小人过咯。”墨月笑颜如花。
“死丫头片子，赶紧祈祷吧，别犯在我手里，不然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南宫无尘把扔掉的水囊捡起来，倒光剩余的液体，哼了一声，鼻翼微微扇动，毫不留情的抛给她一个大白眼：
“说，其他的两个水囊有没有问题？”
“没，没有，我只装在一个里面了。”墨月一副乖巧的模样小心回答着。
南宫无尘总算是压住了喉中的那股刺激感觉，有气无力的倚在背后的树上，眯着眼，头昏沉沉，忍不住打起盹来。
墨月经过刚才“一役”反倒精神了，她四处张望了一圈，师父还在专心的吹着竹笛，而前面不远处，就是罗星河的一个分支，还有一座简陋的木排桥跨在上面。
墨月心里想：“这么清澈的河水，洗个脸一定很凉快的。”于是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稚嫩的小手为眼睛遮挡着烈日的强光，她褪掉鞋子，坐在桥上，伸出脚丫，惬意的在河里荡来荡去。
“好舒服啊，真凉快。”
南宫无尘睡熟了，身体不由的向墨月的方向一歪，结果扑了个空，倒在了草地上，猛然惊醒，睡意去了大半。往旁边一看，墨月居然不在，再看看对面，父亲手握着竹笛靠着树小憩。
南宫无尘急急的向四处环视，发现墨月就在前面的桥上坐着，慌慌的心才放下一点。
他步伐轻盈的来到桥上，拍了拍墨月的肩膀，她回头看到是他，露出了灿烂的笑颜：“无尘哥哥，玩玩水就不热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南宫无尘笑着回答：“好啊。”他扶着她的肩膀坐下，脱了鞋就往身后丢，没想到“啪”的一声，鞋竟然飞到水里去了。
南宫无尘起身，欲跳下去捞回他的鞋。
墨月突然想起自己准备整蛊南宫无尘的小把戏，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扯出怀里的手绢，抓起一把辣椒粉，朝着南宫无尘的方向扬去。
谁知，就在这时，迎面刮来一阵大风，红艳艳的一团全部被吹回到墨月脸上，有一些还钻进眼睛里去了，她站起身来，想扶住身边的南宫无尘，结果辣得睁不开眼睛，手摸空了，一个趔趄掉进河里。
墨月的诡计被南宫无尘全盘看在了眼里，他望着落水的墨月，不由的大笑起来：“哈哈哈，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么，说的就是你啦，墨月妹妹，你说我是该笑你笨呢，还是该骂你蠢啊。”
墨月一只手抹着火辣辣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周围的事物，另一只手做划水状，双腿在水里毫无节奏的乱蹬，一时间水花乱溅。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慨：“老天啊，你怎么专门欺负我呢，我不过是想教训一下下那个臭臭的无尘哥，怎么中招的总是我自己啊……”
她完全没有水性，扑腾几下就不动了，很快只剩下头露在水面上。
墨月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救我”，便在南宫无尘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
南宫无尘连忙跳进河里，快速向她下沉的地方游去，可是，却怎么也寻不到她。
前面，只有一道长长的水线向远方延伸。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
“是水草吗？”伸手摸去，这触感，更像是女人的头发。
“难道是墨月？”他疑惑的揪住缠绕在腿上的头发：“不对，墨月的头发应该没有这么长的。”
“那是？……”
他定睛喵向水中，周围的一片水域里，全是黑黑的长发，不断蔓延着，似乎要把他整个吞掉。
南宫无尘感觉到自己被发丝缠绕，收紧，最后完全动弹不得，他的思维逐渐停滞。
“难道，今天，一代水中悍将就要葬身于这条无名小河中么？”
麻木感侵袭全身，他无力抵抗，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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