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到福州 1

经过一路的颠簸，在火柴盒似的长途私车上挤了六个多小时，终于抵达福州汽车北站。尚可头晕脑胀地下了车，肚里翻江倒海的直想吐，却满车站找不到一个没有汽车尾气、没有燃油味的地方。

        尚可赶紧给有福打电话，有福听到尚可的声音高兴道：“你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到。”

        果然，十分钟不到，尚有福就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来到了车站，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尚可。尚可冲他喊了一嗓子，自行车“吱”的一声停到了尚可面前。

        好久不见，尚有福比以前胖多了，简直就像一个发酵的白面馒头。尚可突然忍不住心里一阵不是滋味，眼前的尚有福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白衬衣，半短裤，一身休闲打扮，给人一种生活很安逸、很惬意的感觉，而自己却是风尘仆仆，满脸疲倦，一身困顿，大包小包跟农民工进城似的过来投靠他，相形之下真是让尚可自惭形秽，感慨万分。

        尚可客气道：“有福，我给你添麻烦来了。”

        尚有福很温暖地说道：“啥麻烦？你来我这里就跟到家了一样，不用跟我客气。”说着掉转车头，支着左脚道：“上来吧，我远方来的贵客。”

        尚可顿时心情一阵轻松，拍了一下他的背坐了上去，笑道：“你怎么还骑自行车过来了。”

        “怎的？嫌档次低了？你如果想要我开奔驰或宝马来接你，那你得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尚有福自信的话让尚可不得不刮目相看，换成尚可，别说几年，就是几十年，尚可也未必有这份自信，因为尚可现在正是个到处找不到工作的迁徙者，仿佛一个四处流浪漂泊的难民，心里的自信心自然是一落千丈。

        “怎不说话了？”尚有福回头问道。

        “累了。”尚可叹息。

        “果然是累了！”听着尚可疲惫的声音，尚有福关心道：“马上就到了，你很快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一听这话，尚可顿时被人抽走了骨头似地趴在了尚有福如平原般宽阔的背上，精神随即松懈了下来。尚有福笑了起来：“别介，还差几步路，再坚持一下我的小祖宗。”

        尚有福住的地方离车站倒不远，出了站口，过了一个红绿灯，再往前几百米就到了一个小区，尚有福的窝就安在这个小区里。

        小区里都是些四五层高的八十年代楼房，外面灰成一片。但就是这样的旧房子，没个几十万的人民币你一套也休想买得起。

        尚有福把尚可领到了四楼，敲了敲402室的门，立马有一只眼睛很贼地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下，然后铁门打开，里面一览无余。

        地板有点湿，一个系着围裙拿着拖把跟个女佣似的女孩站在门边，一见尚可立马笑容满面：“欢迎你尚可。”

        “这就是你女朋友吧，好勤快啊！”尚可奉承道。

        这是个有如杨贵妃之美的女孩，让人看了感到塌实。她叫宋丹妍，来的路上尚有福跟尚可说了她。

        尚有福听尚可夸她，当即揭露道，“行了，她可没这么勤快，今天全是做给你看的，平时地板都是我在拖。”

        宋丹妍笑着用拖把戳尚有福的脚，笑骂道：“我就这么点底全让你给捅出去了，第一次见面你就不能让我在你的同学面前捞点印象分？”

        “没事没事，”尚可也笑道：“男孩子勤快点应该的，不然女孩子凭什么跟他？女朋友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使唤的嘛！”

        “听听，多公道多深刻的话，看看人家就是觉悟高，有福你得多学着点儿。”尚可的话让她觉得很顺耳。

        她顺耳了尚有福就不顺耳了：“尚可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有女朋友了我看你还敢说这话？”

        “我就是结婚了还是这句话，男人嘛就应该有个男人样。”尚可仗着自己还是孤家寡人，大言不惭，无所顾忌。

        “去你的，你不是累了吗？赶紧睡觉去。”

        尚有福没人说他的话，便把尚可往房间里推，结束争论。

        尚可确实累了，在车上不敢睡，怕东西钱包被偷，这一到了安全地方，便放心地大睡，一觉睡到了傍晚有福叫他起来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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