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工作找不着,就去发传单
晚上，月明关心地问：“尚可啊，这国庆节又都过去了近半个月，你的工作还没找到啊？”
“是啊！”尚可实事求是，不敢欺瞒。
“要不要我帮你问一下，看看我们公司要不要人？”
“算了吧！你们是建筑公司，我的专业又对不上号。”尚可沮丧地拒绝。
“这点你放心，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可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更不想让你为我去欠别人的人情。”
“这算什么，出门在外哪有不求人的时候？只要你能有份工作，我欠别人一点人情怕什么？你说你在我这里我不帮你谁帮你？”
“这样我更不能让你帮我了，月明你知道吗？我主要是怕我做不好反而连累了你，那样会得不偿失的。”
“咳！没那么严重。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月明拍了拍尚可的肩膀。
“我的信心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要是行的话，为什么到现在还找不到工作？”尚可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那你要是这样说的话，你连自己都不相信了，你说你还能干点啥？你还想干点啥？”
尚可无语，心里一阵波涛汹涌般的难受。
“那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什么也做不了，总不能这样耗一辈子吧？明天怎么办？将来怎么办？你的父母怎么办？”
月明的话很伤人，但却是句实话，而且是句相当有压力的实话，犹如泰山压顶一样压在了尚可的肩膀上，压得他脚都软了，无力承担这一切。
尚可气短道：“月明你不要再说了，我头好痛啊！其实我心里比谁都着急，可再急也要我干得了啊，总不能什么工作都好，那得视情况而定。”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过是关心你，过问一下，你不要太在意。”月明宽慰道。
“月明你知道吗？找不到工作我也急，我也烦，也想喝酒，我都快要疯了，只要喝醉了就什么烦恼全都忘了。”
“那就喝呗！”月明居然怂恿道。
“可那又怎么样？喝酒是可以忘事，可是酒醒后更难受，该面对的还得继续面对，没工作还是没工作。人说一醉解千愁，酒醒愁更愁，我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要再难受了，想开点，看淡！看淡！平常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解决的。”
这次谈话给了尚可很大震动，自己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耗不起了。
第二天的劳动力市场上，尚可只要觉得还过得去的工作就都投了简历，甚至连招兼职的也接受。尚可想，既然工作一时之间还找不到，那就找份兼职的先干着呗，至少挣点生活费，挣份快餐钱。
很快便有了消息，一家叫志远的教育咨询公司打电话来叫尚可过去面谈，尚可如约前去。
那是一家小公司，在居民楼里租了一套房，添置一些办公设备，然后便拉起了教育咨询公司的大旗，大声吆喝了起来。
尚可想起了一句话：三分钱开豆腐店，本钱不大，架子不小。
管它呢，反正自己不过是在这里干兼职，想干就干，不干可以立马走人，又不是要在这里长久地做下去，管它公司的好坏呢！那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在这里入档。
因为是兼职，一切也就变得很简单，双方很快谈妥。其实也就是发传单，有活干就给尚可打电话，尚可随时可以上岗。工资按天支付，当天发完当天可以领钱。
尚可第一天上岗，任务是5000张传单，必须发完才能领到一天的工资。
尚可算了一下，5000张，一天8个小时要发完，平均下来每6秒钟就要发出去一张。要是在人多的地方还好点，要是人少的地方恐怕一个小时都没发出去几张，那可就惨了。
尚可在人多的地方发传单，就是市图中心门口。
尚可想，今天是周日，买书的人应该会比较多，而且到书店来买书的人也应该是比较有素质有修养的人，就算冒然打扰了他们也应该不会跟你生气跟你急才对。
然而事实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当尚可把一张张传单递到行人跟前时，大部份的人连手都不伸一下，旁若无人地从尚可面前走过；就算有的人接了，那也是在手里攥了不到三秒钟又随手扔到地上，只有个别少数人会把传单带走。是啊，这年头，广告传单多得泛滥成灾，还有谁会去认真看这些呢！
尚可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传单，犹如满地的落叶，心里有点难受，这显然是人家根本就不尊重你的工作的一种表现，一时只觉得脸红耳热。
好半天了尚可都没发出去几张，这样下去就算是发到了天黑也发不完，今天的工资我看别想领了。
尚可原本以为发传单是这世界上最容易最简单的事情，是个人就会，只需像个机器人手一伸一缩就可以了，根本无需任何的脑力和体力。谁知自己这一干才知道里头有那么多的辛酸。
尚可跟老同志小郑抱怨。老同志并不是说小郑年龄大，其实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初中毕业生，来这个大城市里打工，因干不了苦力活而一直未找到工作，便先干这个。他发传单已经发了很长时间了，比较有经验。
小郑对尚可言传身教。他指了指对面天桥上的乞丐，告诉尚可道：“你看见那乞丐了吗？一整天了都没几个人会往他的碗里扔硬币，咱们就跟他差不多，得看行人的心情。行人心情好了才会接我们的传单，行人要是心情不爽那**都不**你，你休想往人家手里塞传单。所以啊我们得在与陌生人刚接触的那一秒钟之内让他心情好他才会接你的传单，这就得看每个人的本事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然而我们跟那个乞丐又不一样，我们跟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是在劳动，自食其力，不像他不劳而获，坐在那里等着人家送钱给他花，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所以你在发传单的时候不要觉得害羞，不要脸红，这是坦坦荡荡的事，一不偷二不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抬起头来，脸皮再厚一点，迎人而上，把传单发到他们的手里，你就成功了，明白吗？”
没想到小郑比自己小，却比自己世故老道，尚可真的不得不佩服他，到底是比自己先出来闯社会的，就是比自己成熟。
尚可厚起脸皮，觍着笑脸迎着行人道：“先生／女士，了解一下，志远教育，对你有帮助的。”
尚可每发出一张传单都会对那人说谢谢，这引起了很多行人的好感，有的甚至还会对尚可说：“不用客气！”
发了一天的传单，站得脚都酸了，才在天快黑的时候发完。
晚上发工资的时候，尚可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自负是大学生，拥有一身的聪明才智和本事，却和小郑这样只有初中毕业的人干着一样的活，领着一样的工钱，自己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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