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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醉翁


醉翁,果然名副其实,永远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朱蝉来到醉翁桌前,微微施了一礼,笑道:“老人家,一人独饮无趣,晚辈斗胆陪你喝上几碗,可好?”

        醉翁醉眼斜睨,打量了朱蝉一眼,眼中倒没有以前那么锋利了,只是冷冷的道:“小子,陪我喝酒,你不怕惹麻烦?”

        朱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句,不由道:“麻烦?什么麻烦?”

        “我就是麻烦!”老人慢悠悠的回道:“如果没那个胆量就走开吧,年轻人。”

        朱蝉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引得四周很多人都扭头看了过来。展飞飞一直盯着他,听他失笑,顿时也是心里有些紧张。

        朱蝉笑完,也不说话,伸手拽过来一把椅子,在醉翁对面,一屁股坐了下去。把手中酒碗往桌上一墩,抓过来一只酒坛子,拍开封盖,欠起身给醉翁满上,倒上自己的,双手端起酒碗,道:“老爷子,晚辈无牵无挂,无欲无求,更不会得罪什么人,有什么麻烦可怕。来,我敬你老人家!”

        醉翁盯着他的双眼,突然问道:“你真的没得罪过人?”

        朱蝉心里一惊,这老头子果然跟踪过自己,对自己的行踪很清楚。不由有些发火,酒碗重重墩在桌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大笑道:“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晚辈因为有数面之缘,好意过来敬酒。如果你觉得晚辈不配与你共饮,那我走就是,以后见面如同陌路,不会再打搅你的。”说完抬腿就走,心中恼怒之极。

        “坐下!”醉翁开口。

        朱蝉理都不理,如若未闻,大踏步向回走去。刚走出两步,面前人影一晃,醉翁挡在他的面前。朱蝉吃了一惊,这老头子的身法好快。但与生俱来的倔强劲上来,拉都拉不回来。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你。身子一侧,从他身边绕了过去。人影又是一晃,醉翁又挡在身前。朱蝉再绕。醉翁又挡。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士可忍孰不可忍。朱蝉怒道:“老爷子,你再不让,莫怪晚辈得罪了。”

        醉翁冷笑道:“有本事你尽管得罪,只要你能从我身前过去。就怕你没这个能耐。”

        朱蝉心中一动,想到一计,笑道:“老爷子此话当真。只要能挡住我,就算你赢,如若不然就是我赢,是不是?”

        醉翁哪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只是点了点头。

        “好,那小子要开始走了。”朱蝉边说边从醉翁身边绕过,左脚刚落地,右脚突然跨出去一大步,差不多有一丈远。

        醉翁冷哼一声,就在朱蝉右脚刚落地的一刹那,身子一晃又截了过去,堵在朱蝉身前,冷冷道:“小子,你输——”

        话还没说完,就见朱蝉刚落地的身子,突然如闪电一般向后弹射出去,一个倒纵,回到刚才的座位前,身子一塌,坐在椅子里面。不由得“噫!”了一声,确实有些意外。

        朱蝉一阵大笑,道:“老爷子,小子承让了!来,喝酒!”说完,也不管他,端起碗来,咕咚咕咚两口干了,把碗一放,吐出一口长气:“好酒!”

        醉翁双眼精光闪动,然后又消失不见,恢复之前的样子。不管怎么说,确实算是自己输了。来到桌前坐下,端起酒,两口喝干,打量朱蝉。突然开口问道:“小子,你师承何处?”

        朱蝉见他开始喝酒,搬起坛子再次满上,心中暗道:“倚老卖老,越敬越醉,我自己喝,看你喝是不喝。”也不管他,端起酒又是两口干了,果然醉翁也把酒喝了。

        朱蝉心中暗骂:“真是老话说的好啊,敬着不如赶着,越老越一个德性!”一口气把酒又喝干了,看着醉翁也喝下去了,把碗一放,不再倒了。这才说道:“老爷子,晚辈没有师承,现在只有一位记名师傅。”

        醉翁冷冷的问道:“是哪位?”语气始终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暖气,让人怀疑是不是在跟一座冰山说话。

        朱蝉也不以为意,庄重道:“是狮子山临江禅院了尘禅师。”

        “没听说过。”老人冷冰冰来了一句。

        朱蝉没接他话茬,再次把酒满上,笑道:“老爷子,今晚什么也不谈,晚辈就陪你把这坛酒喝干,您老觉得怎么样。”

        醉翁又问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找林士弘?”

        朱蝉一笑了之,也不回答,心想:“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不回答就算是回答了。

        “好,不醉不归!”醉翁来了这么一句,脸上稍显和蔼,端起酒开始与朱蝉对饮。

        这番痛饮,直喝了个惊世骇俗。引得四周尚在用饭的客人,一个个引颈观看,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展飞飞在一边看得直担心,心知朱蝉是为了结交一位异人,不致于来日树立强敌。饭吃得差不多,让伙计把饭菜撤去,上了壶热茶,品着香茶,静坐以待。

        朱蝉也喝得八九成了,脑中还能清醒一些,但舌头已经有些不听使唤,看着桌边摆放着的四五个酒坛子,醉眼惺松,冲着醉翁道:“老爷子,差不多了吧?我恐怕喝不了多少了?”

        醉翁第一次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沉声吟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好酒啊,好酒!”

        朱蝉确实醉了,坐在椅子上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身体似要飘起来。唯一清醒的就是脑中那点残存的意识,听到醉翁念出的那句诗,觉得在哪儿听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想起来是在山里时,听老爷爷读过,好像也是喝过酒后念出来的。不由脱口念出了一段文:“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尔而醉,慌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见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之扰扰,如江汉之载浮萍。……”

        醉翁听他念完,竟有些惊奇,问道:“是谁教你的?”

        朱蝉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听着醉翁问话,强行睁开,道:“一位老人家……”没说完,倚在椅子上,竟沉沉睡去。

        醉翁看着他睡着了,没一会儿,竟然打起了鼾声,顿时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似是自言自语:“孺子可教也!”笑声中,背起酒葫芦,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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