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理,需要天空的力量
第九章：真理，需要天空的力量
“孩子，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满腹的话想要对你说，却又想三两句说完。说多怕你记不着，说少不知从何说起。”
“对你最重要的，还是修行，知道吗？”
“说修行，我不懂，但行走，要明是非，多听多看少说，知道吗？”
“老人爱说话，多去听听长者们关于修行和修行之外的一些体悟，然后细细梳理，知道吗？”
“人若要青山依然，得不怕细水长流，记得打好基础，孩子，不要急，知道吗？”
“学会孤独地活着，因为陪伴你的人，都会悄悄地离去。孩子，要坚强，知道吗？”
梅花枝下，王子君独自一人苦闷着脸。
对于奶娘的离开，他还是理解的，毕竟她有她的自由，就算家族不肯，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她的。
可是让他很不开心的是，就不能给一些时间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吗？
奶娘留下的书信又等于什么都没说，就是让他努力修行三年，考个第一回来见她，这让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心情不免有些伤心难过了。
而且还没法出去打听一下，于是王子君就只能苦闷着脸，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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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怎么来了？”沉溺在回忆里的王子君在父亲来了不久就清醒过来了，上前问安道。
“嗯，过来看看你。她不在了，你还好吗？”王语煦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地问道。
“父亲，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王子君很担心家族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太糟糕了。
“没有，没事。只是，你的奶娘临走之前要我讲个故事给你听。”王语煦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与犹豫，不过他还是决定对他说。
“那父亲你说我听。”王子君带着满满的好奇说道。
“这个故事发生在十三年前的一天，有一个身份很普通长相却很特殊的姑娘为了葬父而把自己卖到了一家很有地位和势力的家族，签下了最低等的契约。契约的力量让她一天天地忘记了从前的事情，直到连她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才开始训练成家主的死士，然后送去到家主的身边服侍。”
“她没有了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她的长相与家主死去的最爱的人十分相似，于是他们开始相亲相爱。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姑娘发现了家主爱的并不是她，她只是个影子而已。但她无力去改变，只能默默地接受。”
“一直到她怀上了家主的孩子，她开始变了，她想做他的爱人，而不是那个她的影子。”
“但家主并不愿意改变。他们发生了冲突，越来越强烈，强烈到那位家主一掌把那将要出生的孩子打死了。这时已经到无法原谅的地步，家主却还是留住了她……”
“三年来，那个家族的修行资源非常紧张，大部分人修行的物资只有原来的大半，而那个家主要做出表率，只给了他的孩子们一半的物资，但其他孩子的母亲的背后都有家族支持，而那个私生子能和他们一样的多，原因是：他的奶娘答应了第一家族，成为一名奸细，才能换来那么多物资给他。”
“她，成就了那个孩子。是她的无私奉献让那个孩子拿到了应届毕业生的第一名，可以去镇南路府读书的荣耀。”
“她，也成就了那个家主。是孩子的第一名让那个家主的话多了很多信服力，所以他的谋划才可以如此顺利。”
“她，在胜利的欢呼声中默默无名地离开了人世间。”
……
“你没有猜错，那个家主就是我，她就是你的奶娘，而你就是那个孩子。”王语煦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流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但王子君并没有看到，只是望着那几块菜田，双目无神地听着，眼泪安静地流着，身体一动不动。
“她已经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再怎么伤心再怎么回忆都无法挽留了。”
王子君终于转过头，目光停在他的眼睛下，嘶哑地问道：“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我无法再去照顾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你，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他转过头看着那几块菜田，目光里满是带着后悔地说道：“她一直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名字，而不是用你母亲的名字。所以她一直没有告诉你她的名字，因为她不愿想起那个名字。”
想起那个名字，他突然就笑了，笑得宁静而空远。
良久，只见他长叹一声，道：“就让她在这片菜地上安息了吧！你起个名刻在她的墓碑上。”
“我走了！”王语煦站起了身，坚定地迈出脚步。
王子君终于暴怒了，本来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王语煦，一个是生他的母亲，一个是养他的奶娘，而他的父亲选择忠于母亲的爱情，难道有错吗？所以他才压抑着情绪，没有把满腔的愤怒对父亲发泄。
“你要把她们都忘记吗？”
但是他绝对不允许父亲把他们都忘记了，哪怕没有再去爱别的女人。
“那你要我怎么做？我不能同时思念两个人，所以我要么死了，要么把她们都忘了，就不会这么痛了。”坚定的脚步总有一个脆弱的地方，一击就停。
“可是我们都忘了，还有谁记得她们的存在。”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的娘亲临死之前对我说，要我记住她，我做到了。可是你的奶娘因此死了，她生前告诉我，不要再活在死去的世界里，你要我怎么做？”
“难道你就不能正面面对她们的死？”王子君无法理解，正面她们的死就要以死去面对吗？
“我做不到。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由不得你。”手握着手背于后腰，胸膛缓慢地抬起，目光直视蓝天白云，他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
面对父亲的气势，王子君只能用大声来喊道：“我不同意。”
“我意已决。”深沉而慢悠的语调，风轻而云淡的语气，这时这刻的他就是天，谁也无法左右他的意志降临在这片大地之上。
“我会打败你，让你后悔的！”王子君根本无力去抵抗父亲的威势，只有用自己的声音告诉未来，他可以撕裂开这片天。
坚定的脚步没有再次停留，声音在院落里飘荡。“等你打败了自己，才来对我说这一句。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
“我会打败你的，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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