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去母亲的身旁
第一章：我要去母亲的身边
“父亲！父亲！快看！蝴蝶耶！好漂亮哦！”六岁的孩子撒开脚丫追着远处的蝴蝶飞奔而去，欢快地喊道。
可惜的是，被他响亮的童声吓得飞起来的蝴蝶，怎么还会安静地呆在花信上呢？
“父亲！父亲！她要飞走了，我要，我要！”孩提一见蝴蝶就要飞走了，马上回过头来，边跑边向父亲求帮助，可爱极了。
可惜，他的父亲并没有因此而帮他抓蝴蝶，只是呆呆地看着蝴蝶。
随着蝴蝶越飞越远，他喃喃细语了一句：“你的母亲也像你一样很喜欢蝴蝶呢！”
刚跑过来的小屁孩马上忘了蝴蝶的事情了，毕竟从没见过母亲的模样的他，是多么希望能见母亲一面啊！
他一边忍住局促的呼吸，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说道：“那我的母亲在哪儿呢？”
清醒过来的男人忍着几分痛苦，惦着几分怀念，还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样子，轻轻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头埋在他的肩上，细声地对他说：“你的母亲在你母亲的家乡里呢……你想妈妈了吗？那里离我们这里很远很远的。”
中午的阳光很明媚，照在六岁孩子幼稚的脸上有一种别样的光辉，他活力无限地向上天伸出他的拳头，大声地对父亲说：“我要走出去！我要去母亲的家乡！我要去母亲的身旁！”
只是片刻后，熊孩子的脸却瞬间瘫下来了，因为家里的家教非常严厉，没有父亲的准许，他是哪儿都不准去的。
只见他马上对父亲撒娇，抱着父亲的手臂，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父亲：“父亲！父亲，你会让我去的吧！你会让我去的吧！”
……
他的父亲并没有急着回答，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在一点一点的恢复着。
王语煦一手抚摸着王子君的头，一手背于后腰，望着烈阳冷冷地说：“我不会让你去的。”
……
手掌一点一点地放下，水珠一滴一滴地落下，王语煦还是没有说任何话，王子君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王语煦转了身，王子君抬起了头，然后响起一声脚步声――时间在这一刻停留了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了。
――――――
黑夜被晨曦照得支离破碎，而梦醒了，眼泪却依然挂在王子君的脸上，证明了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
他匆匆忙忙地起了床，随便洗刷一番，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向父亲的书房跑去了。
他知道父亲起得很早，家族在潇湘城里可是排行第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父亲去处理了，昨天能陪他到后花园实属不易啊！
但他还是十分迫切地想知道母亲的消息，尽管会被父亲责骂一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子君很快地来到了前堂，不远处就是楼梯口了，只要走到二楼然后右拐第三个房间就是父亲的书房了。
他尽量放轻脚步缓缓地上了二楼，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左边有一位老者正好奇地看着他，这让他紧张极了，无声地用手指指着自己又指着父亲的书房，并作口型撒谎：父亲叫我来的。
老者笑了笑，他知道孩子在撒谎，同时也认出了这个孩子就是王语煦的私生子，并没有为难他，轻轻地摆了摆手，又闭眼静坐了。
天边的鱼吐白正在消失，苍鹰开始了新的一轮捕猎，窗口吹来潮湿的空气，这一切都令王子君的心跳越来越快，但单纯的他其实也没想太多，只是四十五丈的距离变得太过漫长，等他来到了书房的门前，还未停的脚步却瞬间定住了，因为书房里传来大娘的一句话，“王子君的娘亲已经死去了，告诉他又怎么了！有必要一大早叫我过来商量一个私生子的问题吗？”
很显然，他的大娘对此很不满，然而现在的他又怎么会有心思去理会呢？私生子就私生子吧！
可是他的娘亲，他的娘亲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伸出颤抖的小手，很快速地推开了门。
王子君在两种不同的目光注视下，快步地跑到了大娘的身旁，抱着她的一条手臂，仰着泪流满面的脸，不敢置信地说：“我的娘亲怎么了？我的娘亲怎么了？”
静静地，谁也没有回答，断断续续的泣咽声告诉他们，这一刻并不平静。
充满活力的清晨总是少不了几声鸡鸣鸟语，而窗外传来“唧唧”的喜悦歌声终于打破了沉默的外衣。王语煦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地对他的妻子季婉庭低语一声：“你先回去吧！”
门关上了，鸟也飞走了，世界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一阵吹过了野草，爬过了高墙，浮起了几许灰尘的春风萦绕屋梁不去。
而一直仰望着父亲的王子君却因为安静变得不安了起来，泪珠闪闪地泛着大眼睛，满怀期待的喊了一声：“父亲！”
这具家族堆砌起来的雄伟身躯，因为这一句两字而瞬间倾倒――他爱他的母亲远远多过爱他。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他的心也已经不在了；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心底还是阵阵地痛；听着他念叨母亲，他所想要埋葬的记忆又被深深地挖掘出来；越想着他的母亲就越让他把身心都托付给家族。
他想过弃了他，可是自己终究过不了心里的那道梗。
这些年来，他被所有的族人无视了，私生子，小屁孩，没娘亲，没爹庝，这个世界给他太多的无情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一次他在自己面前哭泣，他总是笑着，他的天真烂漫，可以喻美午日太阳。
王语煦紧紧地抱着他，没有大声的哭泣，只有静静的眼泪湿透了孩子的肩膀；没有砌骨的悲伤，只有无尽的思念给予了孩子一片宁静；没有温柔的倾诉，只有点点的真实告诉了孩子，他们的故事……
但是故事实在太过漫长了，对于还是六岁孩子的王子君来说，这就是催眠曲！
不过这首曲子却让他那紧张的情绪，在父亲的怀里得到彻底的释放。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但有一个念头，一直萦绕不走。
那就是：我要走出去，我要去母亲的家乡，我要去母亲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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