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回 七绝山上的趣事 陀罗庄里的怪谈
书接前文。前文书说到师徒四人一反火烧了小西天，离开了小雷音寺，高高兴兴登程。又走了一个来月，正是春末夏初季节，百花争艳。
这一天又到了黄昏时分，三藏把马勒住：“徒弟们，天已经快黑了，咱们上哪里去借宿？”
悟空笑道：“师父放心，要是没处借宿，我三人都有些本事。叫八戒拔草，沙僧上砍松，老孙也会做木匠，就要这路上搭上棚子，最起码也得住上一年半载，你忙什么！”
八戒说道：“猴哥，这个地方，怎能住人？满山都是狼虫虎豹，遍地都是怪物妖精。白天都不好走，晚上又怎么敢住？”
悟空笑道：“你个呆子，越来越没长进了！不是老孙说大话，只要这条棒子捏在手里，就是天塌下来，也撑得住！”
其实悟空也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要是碰到神通广大的妖怪，或者有宝贝的妖怪，他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就像前文书说的黄眉童儿。
师徒们正在说话，忽然看见不远处有座村庄。
悟空说道：“这下好了！有住处了！”
三藏问道：“在哪里呢？”
悟空用手一指：“那树林子里，不是个人家？我们前去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三藏大喜，催马来到这座人家门外下了马。只见些柴门紧闭，长老叫道：“有人吗？开门！”
里面走出一个老头儿，手拄着拐杖，穿着一双草鞋，头上扎着黑头巾，身穿布衣，开了门便问：“什么人在门外大呼小叫？”
三藏赶紧施礼：“老施主，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路经此地，天要黑了，特意来府上借宿一宿，千万方便方便。”
老头摇头说道：“你们上哪儿去？往西边去？这和尚，我给你说。你要往西边去，怕是去不了喽！这里是小西天，要到大西天，还有很远的路。先不说这道路十分难走，单单这个地方，就十分难过。过不去啊！”
三藏问道：“怎么个难过法？”
老头用手一指：“我这村子往西三十里，有一座七绝山，山上有个稀柿胡同。你啊，别想过去。”
三藏奇道：“为什么叫七绝山？”
老头说道：“这座山方圆八百里，满山都是柿子树。古人云，柿子树有七绝：一延年益寿，二茂盛多荫，三没有鸟巢，四不生虫子，五霜打过的叶子鲜红好看，六果食甘甜美味，七叶子肥大，所以叫做七绝山。我们这时地广人稀，那山从来也没有人走过。每年熟烂柿子落在地上，把一要夹石胡同，都填满了。又经过日晒雨淋，再过夏天一发霉，就成一路的脏东西，臭气熏天。我们这里的人，管它叫稀屎同。只要一刮西风，就有一股臭气。就是淘厕所也没有这样臭。如今就快到夏天了，整天刮东南风，所以闻不到了。”
三藏一听十分烦恼，满面愁容也不知说什么了。
悟空听了，忍不住大声叫道：“你这老儿太不懂礼数了！我们大老远的来借宿，你就说出这么多话来吓唬人！你要要是十分窄，没处睡，我们就在这树睛蹲一蹲，也能熬过这一宿，干吗这么絮叨？”
那老头见悟空相貌丑陋，吓得一哆嗦，仗着胆子，喝了一声，用拐棍儿指着悟空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子，骨挝脸，磕额头，塌鼻子，凹颉腮，毛眼毛睛，痨病鬼，不知高低，尖着个嘴，敢来冲撞我老人家！”
悟空见老头儿恼了，满脸陪笑道：“老头儿，你原来有眼无珠，不认得我这痨病鬼哩！相书上说，形容古怪，那是石中藏美玉。你要是以貌取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丑是丑，可有的是本领。”
老头大喜，赶紧问道：“你是哪里的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领？”
悟空笑道：“我祖居东胜神洲，花果山水帘洞。拜在灵山方寸祖师门下，学成满身的武艺。能搅海降龙母，担山赶日头，移星换斗，降妖除怪。偷天换地英名大，我是变化无穷美石猴！”
老头一听，更是喜上眉梢，躬身施礼：“诸位快屋里请。”
师徒四人赶紧牵马挑担，一齐进去，只见柴门两边铺着荆棘疙针。二门是砖墙，上面也盖着荆棘疙针，再往里走，才是三间瓦房。
老头领着师徒四人进了屋，拉了椅子吩咐奉茶做饭。时间不大就弄了一桌素饭，师徒们大饱一顿。
吃完了饭，八戒拽着悟空的胳膊问道：“师兄，这老头开始不愿留宿，现在反而弄了这么顿好饭，这是怎么个意思？”
悟空说道：“这个能值几个钱！到明天，他还得弄更好的饭菜招待我们哩！”
八戒白了悟空一眼：“唉！你也不嫌害臊！凭你那几句大话，哄他一顿饭吃了，明天就要赶路，他又招待你什么？难道还送你饭在路上吃？”
悟空说道：“你不要着急，我自有办法。”
时间不大，天就黑了，老头又叫掌灯。悟空上前施礼：“老人家贵姓？”
老头说道：“姓李。”
悟空问道：“想必这里就是李家庄了？”
老头一摇头：“不是，这里叫驼罗庄，共有五百多户人家。别的姓居多，只有老汉姓李。”
悟空问道：“李施主，你家有什么喜事，弄了这么丰盛的饭菜招待我们？”
李老汉起身说道：“刚才听你说会拿妖怪，我这里真有个妖怪，麻烦你替我们拿他，自有重谢。”
悟空一听，赶紧作了个揖，满心欢喜道：“太好了，买卖上门了！多谢照顾，多谢照顾！”
八戒冷笑道：“你看这惹祸精，听见说拿妖怪，比见了他外公还亲热，上前就作了个揖！”
悟空说道：“贤弟，你不知道，我作了个揖，就是下了定钱，他再也不能去请别人了。”
三藏一听，也十分不悦，责怪道：“你这猴子凡事便要自作主张，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倘若那妖精神通广大，你降不住他，这不落个我出家人说谎骗人吗？”
悟空陪笑道：“师父别生气，等我再去问问。”
李老汉问道：“还问什么？”
悟空说道：“你这里又没有山，地势平坦，又有这许多人家居住，更不是那荒凉偏僻的地方。有什么妖精，敢上你们这里来闹事？”
李老汉说道：“实不相瞒，我这里一直是非常太平的。只是三年前的六月，忽然起了一阵大风，把在地里干活的人们，都慌得往家跑，只说是要变天了。谁知那风过去之后，才知道有个妖精，把人家正在吃草的牛马给吃了，猪羊也吃了，见见着鸡鹅囫囵咽，见到男女也生吞活咽。自从那次，这两年经常来伤生害命。长老啊，你要是真有手段，拿了他，还我们安生日子，我们一定我还记得，绝不敢轻慢了贵客！”
悟空说道：“这个却难拿。”
八戒也在一旁附和：“真是难拿，难拿！我们只是行脚僧，借宿一宿，明天赶路，拿什么妖精！”
李老汉怒道：“你们原来是骗吃骗喝的和尚！当初见你夸下海口，说会移星换斗，降妖捉怪，等一说正事，你就推托难拿！”
悟空说道：“老头儿，妖精好拿。只是你这里的人心不齐，所以难拿。”
李老汉问道：“你初来乍到，怎能知道人心不齐？”
悟空说道：“这妖精撑闹了三年，也不知伤害了多少生灵。要是每家只出一两银子，五百家就是五百两，不管到了哪里，也能请来一个有本事的，把妖怪拿了，怎么就甘愿受他折磨了三年呢？”
李老汉说道：“要说花钱请人，哪家不花费了三五两银子！前年从南边请来个和尚，请他捉妖，没成想妖怪没捉住，反丧了性命。”
悟空问道：“那和尚怎么捉的妖？”
李老汉说道：“那个和尚披着袈裟，先谈《孔雀经》，后念《法华经》。焚香摇铃，正在念经，惊去了妖精。那妖精驾风而来。和尚跟妖怪打斗，还真不错，你一拳他一爪。一会儿的工夫，妖怪就胜了，一阵风就走了。我们上前一看，把个光头打得像个烂西瓜！”
悟空笑道：“这么说，吃了亏了。”
李老汉说道：“他只是丢了性命，还是我们吃亏，又要跟他买棺材，出殡发丧，又送给他徒弟一些银子。他徒弟还不依不饶，到现在还要告状，不得安生！”
悟空问道：“又请什么人没有？”
李老汉说道：“去年又请了一个道士。”
悟空问道：“那道士怎么拿的他？”
李老汉说道：“那道士敲响令牌，散施符水。驱神使将，把妖怪拘了来。他两个昏天黑地打了半天，那妖怪又一阵风跑了。我们出来找那道士，死在了河里。等捞上来一看，就像一个落汤鸡！”
悟空笑道：“这么说，也吃亏了。”
李老汉说道：“他也只是丧了命，我们又陪了许多钱粮。”
悟空说道：“不要紧，不要紧，我们替你拿他！”
李老汉说道：“你如果真有手段拿住他，我请几个本村的长者给你们写个文书，要是胜了，任凭你要多少银子，分文不少。如果降不住他，千万别我们耍赖，各听天命。”
悟空笑道：“这老头被人赖账怕了。我们不是那种人，快请长者去吧。”
那李老汉满心欢喜，立即命仆人去把左邻右舍，亲戚朋友，请他个八九个上了年岁的。
很快就来了几个老头儿，跟唐僧师徒见了礼，把捉妖的事说了一遍，众人无不大喜。
众老问道：“是哪一位长老去啊？”
悟空掐着腰说道：“就是小和尚我啊！”
众老大惊，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那妖精神通广大，身体粗壮。你这个小长老，瘦小枯干，掐吧掐吧不够一碟儿，摁吧摁吧不够一碗，还不够那妖怪塞牙缝的呢！不行，不行！”
悟空笑道：“这你这几个老头，有眼无珠，认不得人！我小是小，可结实！别看老孙人样子长得不咋的，可有内秀哩！”
众老一听也只好依从：“长老，要降住妖精，你要多少谢礼？”
悟空说道：“说什么谢礼不谢礼！俗话说，说金子晃眼，说银子傻白，说铜钱臭气！我们都是些积德的和尚，绝不要钱！”
众老大喜：“既然这么说，都是些有德行的高僧。既然不要钱，哪有白使唤人的道理！我们各家都是以打渔为生，如果降了妖怪，我们每家都送你们两亩水田，凑上一千亩，找个地方，给你们师徒盖座寺院，比四处云游强上百倍！”
悟空笑道：“这也要不得！若是要了田，就得养马当差，吃不得吃，睡不得睡，还不得弄死人啊！”
众老说道：“钱也不要，地也不要，寺院也不要，这可怎么答谢你们？”
悟空说道：“我出家人不贪图钱财，只管上我们吃顿饱饭，也就可以了。”
众老大喜：“这个好说，这个好说！但不知你怎么降他？”
悟空说道：“他只要敢来，我自有法拿他！”
众老说道：“那妖怪可大着哩！上拄天，下拄地，来时风，去时雾。你怎么近得他身？”
悟空笑道：“要论那呼风驾雾的妖精，我把他当孙子看！要说身体庞大，我自有本事打他！”
话没说完，只听外面呼呼风响，慌得那八九个老头，战战兢兢：“这和尚真是个乌鸦嘴！说妖精，妖精就来了！”
李老汉开了腰门，把几众人叫进里屋：“快进来，进来！妖怪来了！”
吓得八戒也要进去，沙僧也进去。
悟空一把扯住他两个：“你两个真软蛋！这点事就把你们吓着了！站住！不要走！跟我去院里，看看是个什么妖精！”
八戒说道：“哥哥啊，他们都说了，这怪风就是妖怪来了！他们都去躲了。我们跟这妖精又不是沾亲，又不带故的，看他干什么？”
悟空力气大，不容分说，把他两个拉到院里站下。
好大的风！只见这风刮得大树吱嘎吱嘎乱响，屋顶的瓦片乱飞。那风声好像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慌得那八戒战战兢兢，趴在地上，用嘴拱了一个大坑，趴在里面，就好像钉了一颗钉子一般。
吓得那沙僧也蒙着脸，盖着头，不敢睁眼。
悟空在黄风岭上，被三花九子膏治好了迎风*流泪的毛病；又在翠云山芭蕉洞里，又把定风丹吞入肚中。所以，此时他什么风也不怕了。
只见他临风而立，急睁火眼，忙张金睛，仔细看那妖怪，时间不大风就停了，只见凌空中隐隐约约的来了两盏灯。
悟空叫道：“兄弟们！风停了，快起来看看！”
八戒从坑里爬出来，抖抖尘土，仰头一看，看见两盏灯，笑道：“真好玩儿，好玩儿！原来是个有德行的妖精！该和他做个朋友！”
沙僧说道：“这黑灯瞎火的，又没有看见他，怎么就知道他是好是歹了？”
八戒说道：“古人云：夜里行走打灯笼，没有灯笼不出门。你看他打着一对灯笼引路，肯定是个好的。”
沙僧笑道：“二师兄，你看错了！那不是灯笼，那是妖精的两只眼睛在放光！”
八戒一听，吓得脖子后里冒凉风，顿时矮了半截儿，惊呼道：“老天爷啊！眼珠子都这么大，不知那嘴有多大哩！”
悟空说道：“贤弟别怕。你两个好好保护师父，等老孙上去瞧瞧，看他是个什么妖精！”
八戒战战兢兢地说道：“哥哥，千万别把我们供出来！”
悟空跳在空中，手持如意金箍棒，大声叫道：“妖怪休走，老孙在此！”
那怪见了，停住身躯，挺一根长枪乱舞。
悟空横棍问道：“你是哪里的妖怪，敢到这里伤生害命？”
那怪更不答话，只是舞枪。
悟空又问，又不答，只是舞枪。
悟空笑道：“原来是个聋哑妖怪！不要走，看棍！”
悟空抡棍就打，那怪并不害怕，乱舞长枪遮拦。在半空中，他两个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打到三更半夜，未分胜负。
八戒和沙僧在院子里看得明白，那妖怪只是遮遮架架，没有并不上前功杀，大师兄那条铁棒，棒棒不离妖怪的脑袋。
八戒见这妖怪本事不济，有便宜可图，笑道：“沙师弟，你在这里保护师父，让老猪也帮帮手，别叫那猴子独揽大功！”
八戒跳起云，二话不说，抡起铁钯子，上前就打。
那妖怪又拿一条枪，敌住八戒。两条枪上下翻飞，如风似电，好不厉害！
八戒忍不住称赞道：“这妖精好枪法！不是山后枪，乃是缠丝枪；也不是短硬枪，却叫做个软柄枪！”
悟空说道：“呆子不要胡说！哪里有个什么软柄枪！”
八戒说道：“你看他用枪尖架住物们，不见枪柄，中知藏在哪里！”
悟空说道：“或许是个软柄枪。但是这怪物还不会说话，想必还未人道，阴气还重，只怕是天一放亮，阳气大盛，他必然要走。到那时，一定追上，不能放跑！”
八戒说道：“对对对！”
这妖怪果然厉害，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又打了好长时间，不觉之间东方发白。果然如悟空所说，这怪阴气尚重，不敢恋战，回头就走。
悟空和八戒在后紧紧追赶，忽然闻着一股臭气熏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七绝山稀柿胡同！
八戒叫道：“是谁家淘厕所哩！怎么这么臭！”
悟空也捂着鼻子叫道：“快追妖精，快追妖精！”
那怪物很快就蹿过了山，现了本相，原来是一条红鳞大蟒。
蟒是什么？蟒在明朝的时候就是指四爪龙。五爪为龙，四爪为蟒，三爪为蛟。
只见这只红鳞大蟒：双眼如灯，鼻喷毒雾；牙排似剑，爪利如钩。一只肉角，玛瑙砌就；满身红鳞，胭脂攒成。盘卧处有腥气冲天，行动时有赤云罩体。粗不粗，左边猴看不见右边猪；长不长，曲曲弯弯绕山梁！
八戒大惊：“原来是这么大一条大蟒蛇！若要吃人，一顿也得五百个，还不饱哩！”
悟空说道：“那软柄枪就是这两条蛇信子。我们追得他没有了力气，从后面打上去！”
八戒纵身赶上，抡钯就打。那红蟒刺溜一声，一头钻进洞里，还有七八尺长尾巴留在外面。
八戒扔了钯子，一把抱住，叫道：“猴哥，快下手，下手！”说着使劲儿往外扯，别想拉得动半分。
悟空笑道：“你个呆子！放他进去，我自有办法，不要这么倒拉蟒蛇。”
八戒真的松了手，那红蟒赶紧把尾巴缩了进去。
八戒抱怨道：“叫你动手不动手，要不然这半截身子就是我们的了！你这样，怎么叫他再出来？这不是叫做没蛇弄了？”
悟空说道：“这家伙身体庞大，洞穴窄小，转不开身，一定是直着钻进去的，肯定还有个后门。你快去到后门拦住，等我在前门外打他！”
八戒一听有理，便一溜风一样，跑到山后，果然有一个洞口，他就守在洞口。
悟空在前门外用铁棒往里桶，那怪物疼痛难忍，从后门钻出。
八戒还没站稳，没有防备，被那红蟒一尾巴扫了个跟头。摔得他半天站不起来，躺在地上直叫唤。
悟空捣了几下，提着棒钻进洞中，只见洞里空空如也，提着棍穿洞而过，大吼着来追赶妖怪。
八戒听见师兄吆喝，自己害羞，忍着疼爬起来，使钯左右乱打。
悟空笑道：“妖怪都跑了，你还打什么哩？”
八戒说道：“老猪在这里打草惊蛇哩！”
悟空笑骂道：“真是个活呆子！别闹了，快追！”
二人堪堪赶上，见那红鳞巨蟒盘成一团，竖起头来，张开大口，要吞八戒，吓得八戒急忙后退。
悟空见了不退反进，迎了上来，被那大蟒一口吞了。
八戒见了顿足捶胸，嚎啕大哭：“哥哎！你怎么就不知道躲着点！这下把你可交待了！”
只听悟空在红蟒肚子里，说道：“八戒别哭，我叫他搭个桥儿，给你瞧瞧！”说完把铁棒支起来。那妖怪躬起腰来，就好像一道彩虹。
八戒笑道：“好好好！虽然像个桥，只是没人敢走。”
悟空说道：“我再叫他变个船儿，给你看看！”说完在肚子里，用铁棒撑着妖怪肚皮。
那怪物肚皮贴着地，翘起头尾来，起好像个大船。
八戒乐得拍手叫好，说道：“虽然像船，只是没有桅杆，乘不了风啊！”
悟空说道：“你把道儿让开，等我叫他乘个风，给你看看！”他又使铁棒，从脊背上使劲捅去，那铁棒约摸五六丈长，好像桅杆一船。
那怪蟒疼痛难忍，拼了命地往前蹿去，比旋风还快，一会儿工夫就跳出二十多里，倒在地上，不动了，已经呜呼哀哉，那世去了！
八戒在后面赶上，举钯子乱打。
悟空从怪蟒肚皮上戳了个大窟窿，钻了出来：“呆子！他已经死了，你还打他干什么？”
八戒笑道：“猴哥，你不知道，我老猪向来好打死蛇哩！”说完收了钯子，拖着尾巴，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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