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炼狱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荒林，天仇感到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杀意，封印的煞气蠢蠢跃动，如欲冲破牢笼的凶兽。双眼红芒时隐时现，天仇的理智挣扎着，保持心境的一丝清明。
“杀”！林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动手，顿时场面大乱，刀光剑影，吼声震野，五颜六色的光束弥漫天。众人两眼红，出手狠辣，如有深仇大恨般，招招致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霭充斥这整个丛林，如黑暗融入夜色，不分彼此。林中人宛若一盏盏耀耀发光的烛火，照亮夜空。每杀一人，光芒盛一分。
烛火仿佛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令人忍不住接近。天仇紧守明镜台，脸色苍白，嘴唇不住的颤抖，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此时，天仇身上的光如萤火之辉，尽管微弱，但还是吸引了有心人的目光。一狰狞男子从树梢跳跃而下，若雄鹰捕食，利爪残忍地叩向天仇的天灵盖。
爪风呼啸，扑面而来，天仇睁开了眼，寒芒一闪。单手格挡袭击，另一只手握拳，迅疾地轰向对方脸部，“砰”的一声，若西瓜摔落，碎了一地。
红白之物飞溅，染了天仇一身。在血的刺激下，仅存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内心深处掩藏的黑暗如火山爆发，急不可耐地品尝鲜美的诱饵。
天仇舌头舔舐着脸上的血渍，神色陶醉，双眼渗着疯狂的光。自我喃喃道:“杀戮盛宴开始了”。
就在他恍惚的片刻。，刚死去的那人刹那间化作一堆枯骨，全身的精气似飞蛾般扑向天仇。星星之火赫然有燎燃之势，火光比之前明亮了许。
人为心捻，亦作灯油。又似瓮中养蛊，相互为食，壮大自身。天仇理智虽失，智慧犹存，脑筋一转，瞬间明白其中道理。
“呵呵！有趣了”。天仇朝着附近的亮光奔驰而去，远远的便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多么诱人的铒食啊！
前方有五人在大混战，身上各负几道血痕，谁也奈何不了谁，乱做一团。他们的火光如风中残烛，若隐若现，但聊胜于无吧，天仇很不客气的笑纳了。
身躯化作一道闪电，插入战团，一拳击碎一人的星海，左爪穿透另一人的腹腔。两人嗜杀之意退去，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凝固作永恒，噗通一声倒落在地。
幸存的三人被这一幕震慑，纷纷把放下成见，警惕成三角之势地围住天仇。一人使出烈焰般的火掌，拍向天仇的胸口；一人瞬间轰出牛头大的巨拳，砸向天仇的后背；另一人手势车轮般变化掐诀，地面上的泥土翻滚，化作两只泥手，牢牢捁住天仇的两条腿。
合三人之力，各掏出看家本领，纵使不死，也要脱层皮。天仇没有丝毫惊慌，眼神平静地看着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在他们看来，天仇是一个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临阵对敌经验不足，哪里经历过如此大的仗势，顿时吓傻了。即使反抗，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咚”，两人惊诧，他们的攻击仿佛打在铜墙铁壁上，反震的力道令他们气血翻涌，手臂隐隐作痛。“这人是什么怪物”？心底不禁疑惑着。
“肉身强度不错”！天仇呢喃着，很是满意。就是站着不动，他们也构成不了多大威胁。
游戏结束了，天仇身躯用力一震，束缚的泥手，碎成粉末。身形一晃，闪到一人的背后，还没反应过来，就扭断了他的脖子。
天仇速度不减，如闪电般轰杀旁边另一人。那人虽速度不如他，但多年在刀尖上舔血生活，早已对危险有一种敏锐的感知。他双臂迅疾交叉，护住胸前要害。
可猛烈的冲击力，把他轰飞几丈远，双臂齐断，破碎的五脏六腑顺着鲜血大口大口吐出。重重的摔在地上，奄奄一息，进气多，出气少。
殷红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黑发飘逸，妖邪的眸子盯着最后一人。
那是一位娇媚的女子，瑟瑟发抖，玉颜难掩惊悚。“前辈，饶小女子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做”，说着抛了个媚眼，露出妩媚的笑容。
“真的”？天仇玩味地看着她，声音柔和慵懒，像是恋人之间的调情。一听有戏，女子扭动着小蛮腰，尽显自己绰约的风姿。
天仇温和一笑，滴血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俏脸，却透露着残忍，“可我只想你死”！剑意渗入女子体内，霎时搅碎了她的经脉、脏腑。
笑容瞬间定格，眨眼间变成一具骨骸。天仇怔了片晌，双手抱头，眼神挣扎，“我是怎么了？一看到女子，心底就暴戾恣睢，涌现无尽的恨意”。
越想，头越疼痛，仿佛是一段禁忌的记忆被封印。算了，如今实力不够，总有一天能解封记忆。
杀了那五人后，自身的火焰旺盛了几分。他们只是小虾米，油料不过是杯水车薪。
于是天仇眼光放在周遭明亮的光团，在浓雾中如火把，璀璨夺目。
尚未靠近，远远的便听到震天动地的厮杀声，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
近了，一位男子双目射出凌厉的寒芒，雄姿勃发，勇猛无敌，舞动手中长枪，寒星点点，银光皪皪，单人独面众敌。
枪影一动，血花飞溅，必有一人被击毙，枪枪致命，夺命勾魂。众人心智虽乱，也不免胆寒，心生畏惧，不觉间一步步退却。
反观那男子，气势一点点聚集，攀升，似一片汪洋大海，浩瀚深邃，不可撼动。
他始终把握着战斗的节奏，整个战场完全是一个人的舞台，令战斗的艺术演绎得淋漓尽致。
天仇心血澎湃，久违的战斗激情从未如此强烈。易寻杯中友，难觅棋局人，莫过于此。
他爆发滔天气势，滚滚如大漠孤烟，彰显自身的存在，也向对手展示实力，得到他人的认可。
果然，那男子瞥了一眼天仇所在之处，手中攻势旋即迅猛。一招横扫千军，擦之则伤，触之则死，脚下倒落一片人。
凌越高空，长枪如龙，从天而降，枪芒化作一阵光雨，隐藏着无限杀机，坠落人群中。润物无声，让人无可抵挡，地面上再没站立的人。
此时天仇已走近，两人双目相对，战意冲破霄汉，彼此气势碰撞，互成掎角。
没有爱恨情仇，也没有处心积虑，只是在合适的地点，恰当的时机，遇到了适宜的人，于是就有了这场战斗。
在天仇心目中，尊重对手，就是毫不保留地使出自己的实力，好好打一架。
他亮出好久未用的砍柴剑，气质陡然一变，似是朴素粗俗的乡村砍柴青年。天仇不懂剑法，老家伙也不曾教过，所以他只能照着砍柴的手法砍人。
砍柴剑倾斜着角度，天仇的手臂有节奏的抖动着，挥动中变幻不同的弧度。他笔直地前冲着，如一道流星飞驰，长剑的残影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简单的线条，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在对方眼中，那是如此神秘莫测，无法预测这一剑去向与方位。
起手式如海上船只扬起的帆，又似月初午夜新月，奇特无比，闻所未闻。他眯着眼，神情严峻，再次提升天仇在心中的地位。
而且他心里涌现一种奇怪的感觉，无论怎么躲闪，那把剑依然会落在自己身上，见鬼了？接二连三的震撼，令他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泛起涟漪。
“不过，这样的对手才有趣”！他嘴角抿笑，那是见猎兴起的激动，“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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