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谈判
禅达城外，黑夜降临，一间粗壮的针叶木搭成的屋子里，钱镠幽幽的醒来。
这是一座禅达佣兵搭建的小木屋，可以作为临时歇脚的地方。从这儿出发，可以向西进入喀尔巴阡山，向南直驱普鲁士河，向东就是禅达，向北是一望无际的地精荒原。它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用武之地。现在，这所小木屋，成为保加利亚人的临时驻地。
醒来的钱镠，完全可以继续装睡，以便在对方放松警惕时出其不意的逃走。但是，听到屋外一大群人声，看到自己身边躺着的废堡人，他放弃了这个不算明智的策略。
他无所顾忌的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身上的铠甲已经脱掉，却只是放在屋子的另一头，两个熊人正在那儿打着瞌睡。好吧，这两个家伙应该就是这群俘虏的看守者，但是也太不专业了吧。要睡，你们也一个睡一个醒着啊！
老钱慢慢的走过去，看着排成一排的铠甲和刀剑，都是废堡人的装备。他很疑惑，为什么对方不将它们拿走，以装备自己的士兵？话说，废堡的全身板甲，不是一直都是多方觊觎的对象么？
不过转念一想，老钱就明白了。数了数躺在地上的人，十二个人，一个不少，而且看来都是没有死掉的样子。加上不夺取自己等人的铠甲，对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要和废堡人谈谈。
等一下，不对啊！废堡人不就12个么？怎么多出一个？
钱镠绕过去，一个个仔细的对照着面孔，终于发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话说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惨，全身上下多处青紫，看来骨折不止一块地方。黑色的头发，和废堡人没有太大差别，身高也只有一米七的样子，原本英俊的脸庞似乎扭曲着，左右脸颊都是浮肿的状态。“这家伙是谁？”老钱心中疑惑。
“他是禅达李实名的大儿子，李秋海！”一个诺诺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钱镠转过头来，“原来是你？”
“没错。”唐雅儿的身影从门口闪现，“很抱歉，我对拉蒙之前的行为表示道歉。实在点说，现在保加利亚在普鲁士河以北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我没法太过制约拉蒙的行为。对于他肆意妄为对您的攻击行为，我很抱歉。如有可能，我希望尽量弥补您的损失。”她的态度很诚恳，再加上柔柔弱弱的表情，确实很有令人同情的资本。
“我们没有什么损失，只要我们没有人死亡就好！”钱镠对唐雅儿的态度不置可否。打过我的脸，再说很抱歉？是不是下一次我先打了你的脸，再和你说抱歉也可以？
“李实名的儿子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我们的俘虏。他的队伍在与我们的交锋中全军覆没，而他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人最令人敬佩的品质——无畏和勇敢。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拉蒙在战斗结束后，执意要留下他的性命，为此不惜与其它人发生冲突。”唐雅儿还记得狼剃头打算用这个无畏的小伙子替代自己那只半残的吸血鬼英灵狼阿奴，但是却遭到拉蒙断然拒绝的场景，那时候都快剑拔弩张了。真不知道拉蒙为什么要维护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是敬佩他的勇敢？还是因为对老友李实名的愧疚？
解释完李秋海的情况，没听出钱镠的言外之音的唐雅儿茫然无知的接着道：“我已经要随军的牧师为您的部下疗伤了，牧师说他们尽管受了伤，但却没有生命危险。拉蒙下手，还是收了力气。而且最关键的，是废堡的铠甲足够的坚固。”她说着，还看了一眼搁在一旁的一排铠甲。
“你可以取走它，这是你的战利品！”钱镠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唐雅儿看着全身板甲流口水、忍着不拿走的样子，极度鄙视。“土鳖，几幅铠甲就把你搞成这样子？要拿走就拿走撒！”他心想。
“呵呵！这不是我们的战利品，而是你们的装备！对于可以成为我们朋友的人，我们怎么可能觊觎他们的财富呢？”这就是唐雅儿的解释。
“哦？可是我们之前已经兵戎相见了？如何还能成为朋友？”老钱很疑惑，什么时候狼人这么自恋了。打了别人，还叫别人认可你是朋友，有这么愚蠢的朋友么？
“没错，我们能成为朋友的！经此一役，保加利亚王国将会成为禅达的主人。我们有成千上万勇敢的士兵，我们还有数不清的财富。最关键的，未来我们将会和你们废堡人比邻而居。我认为，保持相互之间的和平，对彼此都有极大的好处。而且，这不是您之前一直愿望的么？”唐雅儿循循善诱。
“没错，我之前是想维持觉得中立，保持与保加利亚人的和平。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兵戎相见了，从拉蒙发动攻击的那一刻起。”老钱说的斩钉截铁，似乎没有任何余地的样子。
“我很抱歉没能约束好拉蒙，但是您也知道我们极度依靠他。我们希望，能为他的任性做出补偿！”很明显，唐雅儿准备先放出点诱饵了。“我们将补偿每一个受伤的废堡人100金币，作为他们的医药费和损失费。另外，我们承诺未来的废堡商队可以自由的穿过保加利亚境内，直抵东罗马和君士坦丁堡。这样，废堡的商品将会传播到全世界。我们保加利亚将维持3年的低关税，作为对您的补偿。”
“1200金币还能理解，但是你是想用3年的低关税，就把我们绑在保加利亚的战车上么？从禅达到君士坦丁堡的道路，可不仅仅在路上，海上也是可以的。”老钱对保加利亚人的条件不太满意。
“但是海上充满风险，而且会受到海寇的袭击。商品的损失倒没什么，废堡人生命安全，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么？”唐雅儿准备加大筹码了。“另外，我们可以保证禅达以西的所有土地，都归废堡骑士团管辖，正式承认废堡人对中摩尔多瓦的统治权。同时，我们还可以支持废堡人对摩尔多瓦地精王国的复仇和惩罚。您以为如何？”
“那禅达呢？”老钱试探性的问了。
“禅达是我们许诺给拉蒙的城市，他必然处于保加利亚的管辖之下。废堡人在禅达的利益将不受任何损失，甚至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更多的便利。废堡人在禅达举行集体洗礼，将会不受影响，除了时间需要推后。对此，我们希望能给予1000金币的补偿，以表达我们的歉意。未来，保加利亚人将会成为您最忠实的贸易伙伴，我们可不像禅达的职业商人那样无限压低废堡商品的价格。我们更在意的，是我们之间的友谊！”唐雅儿说了很多，每一条似乎都很诱人。
钱镠沉吟良久，唐雅儿一直伫立于此，默默等待。
“说实在的，您的态度很真诚，我也看到您想要和平的强烈意愿。现在的问题是，您能确认拉蒙会认真执行您的条件么？”这是钱镠的疑惑。
“呵呵，保加利亚全国有正规军4万，光北方战区就有近万狼人士兵。只是因为两河（多瑙河、普鲁士河）的阻挠，我们才无法直驱禅达城下，被小小的禅达几千兵马阻挡。但这种形式将会发现逆转，未来只要保加利亚跺跺脚，禅达就会感受到地震。一旦我父亲的大军北上跨过两河，就不容拉蒙不服从！”唐雅儿现在的所以目标，都是要让钱镠放心。
“好吧，这我能理解。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是，我需要当你们的俘虏多久？”老钱抛出了自己最后的条件。
“您从来不是我们的俘虏！”唐雅儿赶紧澄清。
“那我们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儿？”老钱很犀利。
“这不是关押，只是我们希望给你们疗伤，毕竟拉蒙的行动造成了太多的困扰！”唐雅儿已经看到和谈成功的曙光了。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随时离开喽？”老钱图穷刃现。
“是的，你们的坐骑就在门外，可以随时离开。话说那种铁疙瘩我们不会骑，只能把它们硬扛回来了！”唐雅儿做出了自己的保证。
“那铁疙瘩很重的！”老钱知道她指的是怒马四轮战车。
“没错，我们两个熊人为此都腰闪了。”她调笑的说道。
“那真遗憾，我希望能补偿他们。”老钱说着，指着屋子里的铠甲道：“我可以送他们每人一副板甲，希望他们乐于接受！”
“额！”唐雅儿惊呆了。这么容易就送给我们两幅铠甲？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样送出去了？这么败家娘们？你示好的手笔也太大了吧！
“我想他们会很乐于接受的！”唐雅儿很迅速的做出决断，必须接受对方的示好。
“希望你能送到他们手上！”
“必然会送到他们手上！”她保证道。
“那就好！”老钱笑着点点头，这时门外传来马儿嘶叫的声音。老钱灵机一动，又道：“另外，我想送给您，美丽的女士，一匹真正的阿拉伯宝马。希望您能接受，从我们这些马儿中选择您最喜欢的。宝马配美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好吧，这个橄榄枝就很给力了，唐雅儿被对方的一系列外交攻势给击晕了。就是她也知道，废堡的阿拉伯宝马和全身板甲，是从不外流的，除了送给最重要的朋友。那是友谊之象征！
“诚所愿，不敢请耳！”她也开始咬文嚼字了。
“呵呵，不必客气，我们对充满善意的朋友，总是希望他们能宾至如归。”老钱看时机已到，便说出自己的决断：“毫无疑问，我被您和保加利亚的诚意给打动了，只要拉蒙可以受到约束，我很乐意与保加利亚建立友谊。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前任团长，虽然在团内还有一些影响力，但是却无法左右骑士团的决策。所以，我需要回去和他们讨论。只有骑士大会作出决定，我才能给你答复。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我也是知道你们的政治结构的。我很乐意在此等待您的回信！”唐雅儿知道，说服了这个前任团长，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她可从来没低估这个前任团长的影响力啊。
“呵呵，我个人是希望与您保持友好的关系。而且我相信，爱好和平的废堡人，也不乐于打战。虽然有时候逼不得已。”老钱说明了自己的态度，“我需要带着我的同伴一起回去。”他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伤兵们。
“这没问题。只是，他们现在适合移动么？”唐雅儿似乎还希望留下一些人，让对方投鼠忌器。
“没关系，把我的传呼机拿来，我会通知废堡派人来接我们。我想，我们的医生，可能对处理外伤和骨折有更多的经验。”钱镠怎么可能还把自己的手下留在这儿，给人家把柄？
“如您所愿！”很显然，唐雅儿不希望现在因为一些筹码的问题，来干扰到如此顺利的谈判。“对了，那个吸血鬼小妞，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就关在隔壁哦！”唐雅儿以一种暧昧的眼光看着老钱，似乎觉得拥有主角光环的老钱就应该‘无女不收才是’！
“她是你的俘虏，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杀掉之后，告知我一下就好！”老钱无所谓的摆摆手，话说自己有不是**，要小三干嘛，回去还不被老婆骂死。
“哦！！！明白了。”小唐同志的‘哦’字音拖得老长了。
“对了，这个叫李秋海的家伙，需不需要我给他处理一下。要知道，他骨头都断成这样，看上去像全身粉碎性骨折一样。不动大手术，很难脱离生命危险的。”老钱‘善意’的提醒。
“你们能治疗他如此严重的伤势？要知道我们的牧师都束手无策！”
“呵呵，术业有专攻！任何时候，都要对龙的传人保持信心。因为，我们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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