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久远的传说
手指堪堪触碰到那柄魔杖的瞬间。欣喜到几欲癫狂的情感就顺着手指一路传达到心里。
囚禁于漆黑的牢笼中度过了不知多少春秋的野兽重见光明。尚未得到回答，魔杖中隐藏的狂躁意识就凭借着所剩不多的魔力，混杂在兴奋到难以言表的纷乱情感之中，一并冲入心灵。
视线一花。毫无防备的奈纳米霎时间被拉入了自己的意识之海。
那里，是无边无际的一片纯白。
“这是....怎么又来到这儿了？”
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奈纳米放眼四顾。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
刚刚诞生的前一百年里，奈纳米有九十多年的时间是待在这个地方的。
这里是他的心灵具现。是他灵魂的原型。也是他的意识，他的精神，他的梦境。
奈纳米用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才从这场几乎没有尽头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在最初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是一片混沌。直接降生于虚空的奈纳米刚刚诞生自我的人格，充斥在他意识里最多的还是飘荡在虚空中纷乱繁杂的资讯扰动。
虚空是一切万物的起点和终点。无尽的宇宙和无限的位面里，每时每刻都有新的东西诞生，也会有旧的东西消亡。那些消亡的东西，大到宇宙，星系，小到崩坏的粒子，蒸发的精神波动。它们都会在堕化中失去原本的概念，退化成为最初的样子——虚空能量。而堕化时被剥离的资讯，也将化为杂乱的，不可识别的波动，回归于虚空。
这些杂乱的资讯层层叠叠堆积陈腐于虚空中等待被虚空同化。然而当奈纳米的意识诞生后，这种将万物同化的能力也渐渐消失了。无他，因为尚且年幼的奈纳米与那些杂乱的资讯一样，无法抵御虚空同化的力量。因此本能的将那种可怕的同化性质隔离了。
这些杂乱的资讯里包含了各种各样的你也许见过的更多是你没见过的，你想到的更多是你没想到的，甚至根本想象不到的信息。
它们可能是某个人的一段记忆。也可能是某个星球从诞生到死亡的历史。更多的是杂乱无章难以辨认的奇形怪状的玩意。在这些垃圾堆里你可能以第一人称体验到与某个不知名的火辣美女享受负距离接触的鱼水之欢。也有可能体验到一条土狗幸福的啃着自己刚拉出来的shit。你可能看到某苏鲁克大邪神正在笑眯眯的吞噬星空。也有可能正巧遇到进行时中的究极天罚——宇宙大爆炸。
这些垃圾充斥在奈纳米幼小的精神里。刚刚出生的奈纳米咿咿呀呀的忙活着，本能的一点一点将脑子里的废物们归类整理，堆得整整齐齐，然后想办法丢掉这些垃圾。
好在奈纳米有两个可靠的姐姐。
她们在最大限度里尽可能再度与虚空同化，费尽心机在乱七八糟的垃圾海里寻找奈纳米隔离出的那一小块有标示的干净地盘，帮助奈纳米打扫这些没用的废物。
忙活了将近一百个年头，才将奈纳米的意识海完全清理干净。奈纳米也终于得以离开这个坑爹的幼儿园。
现在他在度回到了这个地方。
依旧是当时离开的样子。一片纯白。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奈纳米歪着头，打量了半天。
“哦！我果然没有长高！这不还是一潘多拉吗！”
靠在第一次‘进化’时刻下的身高线旁边。奈纳米拿着魔杖在头顶比量着。
般般好好的一米二。这个残念的身高已经好久没变过了....
诶？好像有什么不对？
奈纳米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魔杖。
“这.....这玩意怎么跟进来了？没有被变成渣渣！？？？”
奈纳米惊讶的看着手里的魔杖。
原本的精神感应被突然回到店里的奥利凡德冒失的打断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任凭奈纳米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是就在刚才与奥利凡德商谈赔偿事宜的时候这柄魔杖就像是回光返照般的发出了疯狂的叫喊。就像一条被困在岸边的咸鱼，竭尽全力的蹦跶着妄图回到海里。
那柄魔杖发出了尖锐到几乎刺耳的呼唤，奈纳米毫不费力的顺着声音一路寻去，在玻璃橱窗边的紫色软垫上找到了这柄孤零零的魔杖。
它比那些普通的魔杖长多了，奈纳米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不到十六英寸长，长度将近四十厘米。呃...有自己三分之一高了的说....
与其说是魔杖，奈纳米双手握住魔杖的尾巴，垂直竖立于前胸。
“更像是一把剑啊！这玩意！”
通体雪白。比那根紫杉木的魔杖更白。甚至可以说是通透无暇的颜色。就像一根特意打磨出的木杆，杖身笔直，没有结疤，没有弯曲的枝杈。只是在魔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毫无生气的深蓝色菱形宝石。
它被摆在橱窗边不知多久了。用以盛放它的魔杖盒子都已经褪色，变得斑驳。
奈纳米有些为难的握着魔杖的尾巴。他发现这根魔杖实在太长了。
“说起来，就是你一直在叫我吗？”奈纳米闭上眼睛，尝试与眼前的魔杖沟通。
这是属于奈纳米一个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奈纳米可以做到许多事情。
回应他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
就在不久前曾被灵长类杀手狠狠地吓了一跳的奈纳米一下就炸毛了。
他把魔杖抱在怀里，眉头紧锁，警惕的四处张望着“我了个擦别告诉我那玩意还能跑到这儿来？”
随后奈纳米无聊的坐在地上叹了口气。
“真来就好了....我也不用费心思去考虑怎么弄死那东西了，直接把虚空能量放进来就能炖了她...”
买了个傻，奈纳米仔细打量着这根魔杖。
从奈纳米手上延伸出的蓝光形成一层薄薄的膜覆盖在这柄奇特的魔杖上。薄膜时不时的与这片纯白世界里的某些东西发生轻微的摩擦碰撞，荡起微弱的涟漪。
‘原来如此，是因为我一直拿着它，无形中为它提供了保护吗？所以才没有被我的精神世界碾碎啊...说起来，我已经成长到能在精神世界里穿衣服的程度了吗？...离开前的那一天还只能裸奔呢...’
奈纳米小脸一红，像是想到了一些让人羞耻的东西‘...才刚刚长大就被大姐玩弄了...真是变态呢，对那么小的孩子出手，那个绿毛平胸痴女...’
狠狠地摇了摇头，将那些羞耻的回忆暂且抛开，奈纳米疑惑的挥了挥手里的魔杖。
“又没反应了？难道魔杖也会被吓成傻子？”
回应他的依然是极度的紧张与不安。
“算了....”
奈纳米看着手里奇异的魔杖，摇了摇头。
“还是先回去吧。”
下一刻，熟悉的景象再次印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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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很有必要在跟阿芒多好好谈谈关于这孩子的事情了.....‘
邓布利多魔杖一指，解开了奥利凡德的石化咒。奥利凡德也顾不上关心究竟是谁对他下了咒，瞪大了遍布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的与邓布利多一起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奥利凡德知道，眼前将要发生的事情，也许能够带给他一些极为重要的提示——关于奈纳米与所有魔杖都能契合的提示。
那根原本被奥利凡德判定已经死去的魔杖。那根在奥利凡德摆放了近千年却从未对任何巫师产生过任何表示的魔杖，在奈纳米手指触碰到它的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堆积在魔杖身上的灰尘被一道莫名的魔力刷的一下冲刷的干干净净。漂亮精致的杖身如出水芙蓉般洁净清澈。
邓布利多注视着这一切，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根魔杖欢愉的吸收着奈纳米体内巨量的魔力。魔杖顶端那颗暗淡了不知多少年的菱形蓝宝石正在一点点恢复它昔日的风采。
“加里克....我记得你曾说过，那根魔杖已经死了...”邓布利多低声问着。
“是的，阿不思是的....”奥利凡德小声回答。
“我曾经确定过，那根魔杖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
“是的阿不思.....是的...”
奥利凡德神色迷离的注视着奈纳米手中的魔杖。那颗硕大的蓝宝石内，开始激荡起荦荦芸芸的神秘光芒。
“这...是长老之杖...没错。”
奥利凡德用嘶哑的声音说着。
“这肯定是！是那个传说中的长老之杖！命运之杖！是死神的权杖！没错！肯定是这样的！它现在复活了！在我的眼前！”
邓布利多愕然的看着身边年轻的魔杖制作师。
从奥利凡德的眼睛里邓布利多见到了那种久违的狂热。就像是那个人，那个黑巫师，那个邓布利多曾经最好的朋友————
“不，那根魔杖绝不会是长老魔杖，奥利凡德先生。”
依然坐在展架上的格林德沃轻柔的抚摸着手中银灰色带有结疤的魔杖。眼神中也带着些许迷离。
“奥利凡德先生，当然，还有你阿不思。”
格林德沃像是找到了苦苦寻觅许久却不曾所得的宝物般的，遥望着奈纳米，和奈纳米手中那柄奇特的魔杖。
依然是熟悉的声调，依然是熟悉的语气。
格林德沃用那种一贯优雅的语气轻声说着。
“你们听说过....阿哈利姆的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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