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狂风与探戈
从红太阳**出来，叶显一直沉默不语，而孔欣则一脸的感叹。
“陈琪，十五岁，这应该还是在上学的年龄。”孔欣的脸上露出同情和婉惜之色，边走边对旁边的叶显说着同情的话语。
叶显将手揣在裤兜里，看了看天，发现夜空没有一颗星星，阴云越来越厚，似乎真的快要下雨了。
和孔欣这样一个新人一起办事，让他感觉有些郁闷。
不谙世事，不通人情，手法僵硬，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这是所有新人的通病。遥想当初，自己也是如此，所以倍受排挤。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开了窍，又被孔欣搞得没了头绪。也许自己天生就不是一个“混”的人。
一个男人，如果在单位“混”的不如意，就意味着与前途没了缘。只能够默默无闻。
刚刚三十出头，正是干劲十足，精力旺盛的年龄，却淹没在一潭死水之中，翻不起任何的浪花。这让叶显心中有一种空落的感觉。
叶显看着身旁一脸得意的孔欣，说：“十里坳，那可是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听说那里十分的偏僻和落后。陈琪这么年轻就放弃学业，出来打工，可能是由于家里太过于贫困的原因吧。”
孔欣闻言，想了想说：“不如这样，我们与她所在当地的有关部门联系一下，也许可以获得一些帮助，让她重返校园，完成学业。”
叶显没想到孔欣会这么热心，好奇地问：“怎么做？不太容易吧。”
孔欣精致的脸上显出非常自信的神色，并拍了拍高耸的胸：“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如果能够让陈琪重返校园，完成学业。也算是大功一件。”叶显点了点头，能够真正地帮助别人，这才让他对自己的工作生起了一点热心。
孔欣如同一只蝴蝶一般，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快乐的如同一只精灵。
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来办案，就做了这样一件好事，心情格外地激动：“叶大哥，这次严打整风，我们可以把红太阳**当成典型，向媒体披露一下，这可是增强我们在市民心中公信力和形象的一次绝好机会，也表明了我们严查严办的决心。相信，在一段时间内，那些有违法乱纪行为的场所都会有所收敛。”
“把红太阳**当成典型？”
叶显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媒体一渲染，那么，迎接红太阳**的将是关门大吉。罗浩还不恨死他们。
街上起了风，夜色越发显得阴沉。虽然还不到夜里十点钟，但街上已没了行人。
“我送你回家吧。”
叶显伸手去拦出租车，但好久也没有拦到。
孔欣就说：“叶大哥，我的车在单位里停着，反正也离得不远，我走过去取车就行了。”
“好吧，正好，我也要回去。”
叶显和孔欣便沿着来路，向着单位走去。街上路灯昏黄，凉风吹起，不一会儿就有零星的雨点往下落。
雨点不大，只是狂风不止，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无奈，叶显和孔欣只好躲进一条巷子的拐角，躲避狂风的吹袭。
“叶大哥，这风可真大呀，恐怕得有八九级风力！”
孔欣两只手护住裙摆，不让狂风吹起。尽管如此，强大的风力依然不时将她的短裙倒卷上去，春光外泄，内景暴露无遗。修长的腿和浑圆的臀部让叶显惊叹她身材的美妙。比起卢蕙来，孔欣的皮肤更有光泽，却不如卢蕙丰满。
也不知为什么，竟拿孔欣和卢蕙对比起来。
叶显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孔欣见叶显在看她，脸上飞上一丝羞赧。双手死命地护着短裙，但今夜的狂风太猛了，而且不分方向打着旋子吹过来，让她顾此失彼。护住前面，后面就被掀了起来，护住后面，前面又被强风卷了上去。就连上身的短衣也被狂风吹得紧贴在身上，露出白白的腰身。
今天可真是羞死人了！孔欣暗自咬着嘴唇。
既然护不住，孔欣便不再守护。任狂风将短裙吹得上下翻飞。反正该看到的，已经被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被看到了。
孔欣一双清澈的瞳眸迎上叶显火热的眼睛，清怡的脸上强装镇定：“叶大哥，看够了吗？”
“呃？……”
叶显此时才回过神来，自知失态。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转过身去。在新同事面前如此失态，真是丢人丢大了，感觉脸烫的厉害。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
暗自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风！”
“噗！……”
身后传来孔欣忍不住的笑声，可能觉得叶显此时的表情太可笑了吧。没想到在她眼中向来沉稳的叶显，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样子！
自从她被分到局里负责内勤工作，孔欣就对沉默寡言，埋头工作的叶显非常好奇。觉得叶显有一种其他男人所不具备的老实和吸引力。
老实的男人更具吸引力？
如果让叶显知道孔欣心中的想法，也许会感到愕然吃惊。在他的认识里，坏男人才会更懂得搏取女人的欢心。而自己绝不是那种男人。
“不知道我的身材和嫂子比起来，谁更好一些？”
孔欣富有诱惑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叶显已经十分窘迫了，听到孔欣的问话，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这丫头是成心想让自己出丑，好看自己笑话呀！
“你和你嫂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丫头片子。死丫头，再敢取笑我，小心我打你屁股！”
叶显转过身来，已经从窘迫中恢复过来，对孔欣镇定自若地说到。
看到叶显的表情如此认真，孔欣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任狂风将衣裙卷起。
街角的路灯显得越发的昏黄。
零星的雨点夹在狂风之中，吹在人的身上，砸得皮肤有些微痛。如此大风的夜里，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行人。
“小时候，每当风吹起，我就喜欢在风中跳舞，后来就去学舞蹈。老师和同学们都说我的身材很好……”
孔欣说着，双手一抬，脚尖颠起，就在昏黄的路灯下跳起了舞。
她的舞步时而舒缓，时而轻快，时而飘逸，时而急促……
狂风挟带着树叶吹袭而来，让她如同一只风中飞舞的精灵，是如此的具有灵性。昏黄的路灯投射之下，街角就成了她展现动人舞姿的舞台。
优美的舞蹈如同动人的音乐一般，总是能够带动人的情绪，让人不知不觉被吸引，然后陷入其中。
叶显静静地看着在风中起舞的孔欣，她的身材不比一些明星差，舞姿更是优美，感觉她做一名警察可惜了。
她应该去做一名舞蹈演员！
叶显揉了揉眼睛，努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被她那动人的舞姿所蛊惑。但不由自主的，他不可避免地被那撩人的舞姿吸引住了。
遥想过去，叶显也曾喜欢跳舞，尤其喜欢跳探戈。但自从认识卢蕙之后，她不会跳舞，他就再也没有跳过了。后来就变得老老实实，年轻的狂热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孔欣独自跳了一会，向叶显缓缓伸出一支手，眼神之中流露出渴盼与希翼。那是寻求舞伴的眼神。
叶显在与她的眼神接触的一霎那，如同触电了一般，曾经逝去的狂热一下子充满了身体，耳畔的狂风不再刺耳，变成了抑扬顿挫的探戈舞曲。
叶显拉过孔欣如葱般细嫩的手，加入了舞蹈之中。耳畔似乎响起了刘德华和梅艳芳合唱的《弹弹琴跳跳舞》。
“如游戏，只玩得……快乐死，双方都得到胜利。
没有玄机，只想比比谁惊天地，就算缠着两臂，友谊第一，别竞技。
……
其实你想，想亲自考验在下。就当童话，捉紧你手跳舞有几假。
……
跳吧，跳吧，甚么风景有什么感受。我也但求跳出浪漫如梦宇宙，其它意念完全没有。
任令对手，松手，再殿后。
互不相干，怕什么温柔？捏着我手，说一笔勾消，抛诸脑后。”
……
路灯昏黄，狂风呼啸！
叶显和孔欣都陷入了疯狂的探戈舞步之中。舞步时而华丽高雅，时而热烈狂放，时而变化无穷。
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令人眼花缭乱。时动时静的舞步，左顾右盼的眼神，面部表情虽然严肃，但互相凝视时又似乎流露着真情，蟹行猫步，两人如同偷偷幽会的情人担心被人撞破一般，时不时快速拧身转头。
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监视这一对疯狂跳舞的男女。
一曲舞罢。狂风似乎停了下来。
天空更加阴沉，这是要下大雨之前的征兆。
叶显的右臂依然拦着孔欣，舞跳完了，就应该彼此放手，然后再说一句“抛诸脑后”。
孔欣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清澈的双眸凝视着叶显：“叶大哥，我好久没有跳得这么疯狂了，我想……”
“你想怎么样？……”叶显往后撤了撤身子，竟有些戒备起来，半开玩笑，严肃地说：“我可是有妇之夫，不能太过随意的。”
“哎，算了，本来是想请你吃宵夜的。”孔欣松开了手，表情之中有些失落的样子。
“原来是吃宵夜，好呀。”
叶显舒了一口气，他真的担心孔欣会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怕自己抵挡不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但不管怎么说，一场疯狂的探戈舞蹈过后，叶显和孔欣之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和默契。
两人走进一家还没有关门的汤粉店，要了两碗汤粉。
正吃的高兴，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幸亏他们两人进了小店，不然非被淋成落汤鸡不可。
这时，一名男子急匆匆进了汤粉店，坐在了他们的桌旁。叶显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名男子竟然是那个刘泉。
刘泉也看到了叶显，但他的神情有些紧张，慌慌张张，不知所谓地向叶显说了句：“对……对不起！”然后便急急忙忙冲出了汤粉店，也不管外面下着的大雨，好像很害怕叶显似的。
“叶大哥，这个人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孔欣疑惑地说。
叶显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刘泉在害怕什么，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好像神经质病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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