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星,梦馨
阮绪坐正身体，他看着卫馨。
“到底是什么太过巧合啦？”卫馨刚刚醒来，本来柔顺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只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专心询问阮绪。
“啊……这个么……”阮绪想了想，既然接下来就要把卫馨送走，那么争鸣的事就不必再告诉她，让她徒劳操心了。“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在想，刚才你昏睡不醒，而卫大哥又在房间里布下了结界。太巧合了，绝对是完美的作案时机啊。”
“切……”觉察到阮绪的言外之意，卫馨只是白了他一眼。卫馨早就免疫了阮绪这种程度的调侃。
相顾无言。
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阮绪只好把视线移到别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着口哨。
“呐……阮绪，你就不好奇在结界内，魔王对我做了什么吗？”
最后，还是卫馨打破了沉默。
“好奇……”阮绪不禁莞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黑暗，我不会去探寻什么。”
那个时候，他赶到结界内部的时候，卫馨就已经是精神临近崩溃的状态，而魔王则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个场面，绝对不是发生了单纯的战斗，而是考虑成魔王对卫馨造成精神打击更合理。
不去求索，这样，便能够维持适当的距离。
卫馨苦笑一声，她也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回答。不过，她还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还记得我们被困在那个异空间的时候吗？”
“嗯。”阮绪只是点头。
卫馨所说的异空间正是那个千年鬼煞所创造的。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是，虽然法术界的众人认定它是千年鬼煞，其实不然。它其实是九幽鬼王之一，千年之前来到人间，因种种原因被法术界封印，直到前些年才重获自由。只是因为对它的记录寥寥无几，所以凭借它一身鬼气以及挣脱了千年前的封印，非人们擅自认定它是千年鬼煞。
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到底……阮绪整理有关那个时候的记忆，终于，他想起了。
“在那个房间，我们都陷入了各自的噩梦。”
“啊……”阮绪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即使只是回忆，那个时候的情形还是让他不舒服。
“你比我先清醒过来，所以看见了我不成器的样子——一边落泪，一边说对不起。那时，你不是问过我，究竟在向谁道歉吗？”
有问过吗？阮绪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或许的确问过吧，因为那时候的他也有些混乱了。
“卫星。”
阮绪慢了半拍才听出，卫馨所念出的名字。
卫……星……
是吗？原来……是这样吗？
“她是我的妹妹。”
阮绪保持沉默，此刻，他只是倾听者。
“在我还小的时候，师祖看中了我的道术天赋，让我修习了两仪双生。”
两仪双生……说起来，这不是阴阳家的术法吗？而且这个术法的作用是……卫昭朔，那个混蛋！
“卫星就是那个时候所诞生的我的妹妹。能够有一个妹妹，这让我很开心。我和她一起玩耍，一起学习……”卫馨沉浸在回忆中，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那时的快乐的余韵，“那时，真的……真的很快乐。可是，在十岁生日那年，我被告知，我必须杀死卫星……”
两仪合一……这，便是两仪双生的最终目的。借由双生让两个个体同时修炼，再合一让两人的修为相辅相成。可以在短短几年内达到寻常非人修炼数十年的水平，更可以让阴阳之力融会贯通。
“我们被困在了篾笼阵内，如果不杀死她，我就不能离开……”
“够了。”阮绪打断了卫馨。
接下来的结局已经不必说了。
卫昭朔……你果然也是个疯子，和李柔仙一样的疯子！道？口中嚷嚷着所谓的“道”，你和她追求的算是哪门子的“道”！
“阮绪……我……”
“你依旧是卫馨，我对你的态度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默然，卫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谢谢。”
说话的同时，她低下头，不愿意让自己闪烁着泪光的眼睛被看见。
阮绪心中忽的升起一种想要将卫馨拥入怀中的冲动。只是，这冲动太过淡薄，眨眼之间就被他的理智掩去。
自己只不过是觉得她可怜罢了。这种感情只是没必要的同情心罢了。不应这样。因为她必须依靠自己坚强起来。否则，她永远无法摆脱这噩梦。
“该换班了。”
阮绪平淡的语气将原本的气氛打得粉碎，他敲了敲门通知卫恒，卫恒为他在结界上开出一个小缺口后，阮绪快速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
“小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卫恒没有立刻进房间，他望着阮绪，无比严肃地说。
“嗯。”阮绪点头。
“但是，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话，只有你立约——‘今后一心一意对待小妹’。我才能对你说。”
用着命令的口气，卫恒的表情却是恳求。
“何苦呢？”阮绪明白卫恒对卫馨的关心，但这并不能成为让他立约的理由。
“抱歉，但是我真的希望小妹能够有一个依靠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她永远也不会真正的接受我是她的哥哥，所以我只能拜托你……”
“果然么……她并不是‘她’。”阮绪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
“你已经知道了！？是吗……是我刚才的话让你确信了啊。”卫恒面带愁色，“即使这样，也……”
“不需要立约。我会帮她的。因为若不是她，我根本没办法从卫昭朔手下逃脱。”阮绪淡淡地说道。
是的，我会帮助她的。但是，我也一样，永远也无法成为任何人的依靠……
话说回来……
因为卫馨提及那个千年鬼煞，阮绪也回想起了那个时候，那个地点，自己与千年鬼煞所立之约。
——“羲言，我不管你是九幽鬼王还是十殿阎王，你都只是一个单纯的杀人者！”——
——“我没有杀死任何人。我只是让他们都直面了自己的黑暗罢了。为此而自杀的人，只能说他命该如此。倒是你，明明已经闪过无数次自杀的想法，为何还站在我面前？有趣，太有趣了。”——
——“因为我是‘阮绪’，所以，我应该这么做。”——
——“原来如此……空壳吗？嗯……即使你能够将心灵的暗之力具现也对付不了我的。这个世界，唯一能够束缚我的只有‘约’。所以了，我们打个赌如何？”——
那之后的结果，便是千年鬼煞自行隐遁，而阮绪获得了号令九幽鬼王的权力。
——“以吾‘九幽鬼王羲言’之名立约，在汝——阮绪的有生之年里，吾绝对不会干预人世。”——
——“好好干吧，空壳，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究竟会为我呈现出怎样的结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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