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正的对手
日本阴阳师所带来的风波暂且告一段落。虽然代表着国家势力的阴阳师做出这样的举动，无人能够看透其背后的意图，但是这件事多少还是让中国的非人认识到一个事实——法家之子很可怕。
说到神裔，除了道家典籍有寥寥无几的记载外，大多数非人留下的书中并未提起。对神裔知之甚少的诸多非人都没有在乎过这股力量，然而，今天一战，神裔所展现出的实力以及日本大妖怪的可怕战力都让中国非人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
不过，这只是场面话，眼下的诸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剑拔弩张的程度，与此相反，儒家与法家，道家与阴阳家的联盟还维持着。换言之，还没有到不得不互相争斗的地步。此刻依然是互相帮助夺取新出现的天命为主要目的。
……
话说回来，这场战斗也不是没有受害者，至少当时在海边的墨家之子楚齐云就很不幸，被卷入了酒天童子倒下所掀起的巨浪，不知踪影。
在一番搜救无果之后，秦晋楚的神情略显慌张。因为若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了楚齐云在非争鸣的时间段受伤乃至死亡，他不得不担负起责任来。
于是，士族的善后工作是相当繁重的。
然后便是本该享受海滩假期的诸家之子，因为那场战斗的影响，许多人都打消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念头。其中之一就是阮绪。
相对于扈江璃和任秋兰两人的泰然处之，阮绪一点也不希望继续留在这。理由么……
“混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在我松懈的时候突然冒出一群剑之一族，日本阴阳师啥的，我还不得交待在这里？到时候红涯也会受伤……总之，风险太大了，我绝对不能继续留下！”
在匆忙道别之后，阮绪带着红涯离开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阮绪现在就是一切以红涯的安全为首位在考虑。
……
就这样，阮绪暂时不再牵扯到争鸣之事，陪伴着红涯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完全隔绝了自己与非人界的联系。阮绪原本对那些非人狗仔队是置之不理的，不过这一个月里，他不下数百次地将那群缠人的家伙抹去记忆，个别特别恼人的家伙更是直接被阮绪抹去了存在。
阮绪绝对不希望红涯的存在暴露在非人的世界里，因为那群无视人类社会规则的家伙绝对会把红涯当成阮绪的软肋吧。
这一个月的复原训练总算是有所成就，红涯已经可以一个人行走了。稍微能够放些心的阮绪决定把红涯托付给老吴，自己再去为道家争夺那最后的天命。
……
削完苹果，阮绪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注意到阮绪今天的样子与往常不一样，红涯叹了口气。
“阮阮……已经到时间了吗？”
“嗯……我必须回去了。不过，放心吧，红涯，我马上就会回来的。”阮绪自信满满地说，“那个什么百家争鸣其实也没什么啦，反正都已经在士族那里立约过，我不会有危险的。”
“不对哦。”红涯浅笑着指着阮绪的鼻子说，“如果真的安全的话，你绝对是什么也不会多说的。果然……还是很危险吧？”
阮绪知道自己的谎言在红涯面前毫无意义，他只得点头。
“阮阮……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可不希望你不在我的身边啊……”
“我知道的。”阮绪神情淡然，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即使有危险，我也不会有事的。因为我可是阮绪，史上最年轻的道家之子，更是第一个逃过道家三祖封杀的道家叛徒。放眼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杀掉我。”
这是谎言，至少在红涯听来，是不折不扣的谎言。
阮绪……自小就显得老成。一旦遭遇事情，若是真的胸有成竹就不会开口。一旦开口，滔滔不绝地说起那些自己必胜的理由，只可能是他对这件事心里也没底。
“那还真是厉害的头衔啊。”红涯感慨道，“阮阮，等你回来的时候，我想……”
“帮助你成功攻略老吴？安啦安啦，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我早就摸清楚老吴喜好什么类型的女性了。”阮绪拍着胸脯保证。
接着，离去。
不希望自己继续呆在红涯的面前。
阮绪担心，自己这些年磨砺出来的伪装技巧会在红涯面前丧失殆尽。
在红涯面前，他永远只是那个孩子，他那支离破碎的心灵会不由得重组成过去的模样。
幼稚天真的，相信无殇的那个孩子。
这一切，都是不必要的。
阮绪再一次肯定现在的自己，哪怕无法确实地确认自己的存在，他也不会再保持那无谓的坚持。
……
搭乘非人电车回到立新市，阮绪马不停蹄地赶往库德的住所。
在那摆设着无限之书的魔法空间内，库德早已经等候多时。
“阮绪……你还真是有胆，不但放弃那天命的争夺，而且还有一个月时间不在立新市待命……”
“够了啦，你又不是道家的人，用得着这么责难我么？”阮绪干笑着敷衍过去，“等等我还要去接受卫家兄妹的双打呢，你这边就放过我吧。”
“也对。”库德耸耸肩，“反正我已经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完全没必要管你。”
这么说着，库德递给阮绪一个文件夹。
阮绪迅速翻看。这上面整理了上一次的争鸣所发生的大致事件。
首先是天空圣域的天命。抵达天空圣域的势力有魔法使公会，法家，儒家。魔法使公会派出了五名灰袍巫师以及白袍巫师炎诏者，宇言者——因为冰舞者的死亡，宇言者被公会赐予白袍。儒家则是三名天位剑之一族与任秋兰。法家仅白芷一人。那里的争斗结果是出人意料的，最后的天命是被宇言者握于手中。不过因为触动天空圣域的魔法禁制，魔法使公会仅宇言者生还，儒家三名剑之一族阵亡，任秋兰身负重伤，法家白芷安然无恙。说来奇怪的是，魔法使公会原先似乎调查过天空圣域，掌握了相当的情报，所以在突破外围封印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天命所依附的圣石之上。按理说，他们应该毫无伤亡地获得天命才对，可是最后却发生了意外，他们触动了的魔法禁制，导致了炎诏者与五名灰袍巫师身亡，只有宇言者逃了出来。
因为书面内容中囊括了库德的想法，所以阮绪好奇地询问库德这样考虑的理由。
“关于这一点，是有一些尚未证实的情报啦。据说魔法使公会有一名协助者，那名协助者事先潜入了天空圣域，并且为魔法使公会开辟了隐蔽的安全路线。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他所提供的路线在巫师们出来时启动了魔法禁制。这次魔法使公会虽说夺得了天命碎片，损失极为惨重的原因就是那个协助者提供的隐藏路线是只允许进入，不允许出的。可以说是那个家伙刻意要消耗魔法使公会的力量呢。”
“哦……”阮绪点头，暂时没有多想，他继续看下一份报告。
幻海魔岛的天命。抵达幻海魔岛的势力有黑夜联盟，阴阳家，兵家。黑夜联盟派出了特种部队的艾伯和艾茵以及一队精英血族。阴阳家派出了殷岚和殷晴。兵家派出了扈江璃。关于兵家之子为何会参与此次的争鸣暂时没有线索。而且此地的争鸣结果同样古怪。天命原本是依附在魔岛上的怪兽——魔龙赞身上的。迫于魔龙赞可怕的战力，在魔岛上，黑夜联盟和阴阳家，兵家应该是暂时联手才对。可事实却是，在三方势力联手击溃魔龙赞之后，并没有发现天命的踪迹。似乎是有第四方势力趁着三方势力杀死魔龙赞之后，集体休养的短暂时间里夺走了天命。
“唔……”阮绪的眉头微锁，因为这一份报告所展现出来的事实是让人深感不安的。
第四方势力……以手头的情报来看是必然存在的。可这一势力至今为止都没有露出过任何端倪……这未免也太过奇怪。
放弃前三次的天命是因为这一势力还没有准备完全吗？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布局了呢？如果真的是从一开始就在布局，那么除了幻海魔岛的事，恐怕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提防注意……那一势力会以怎样的方式登场，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对付参与争鸣的非人，都会是需要考虑的要素……
“嘛，的确是需要稍微在意的情报啦。”库德注意到阮绪迟迟没有翻页，于是他补充道，“不过啊，我可是为了你考虑，把最有趣的情报留在了最后哦。”
闻言，阮绪连忙翻到下一页，他可不觉得库德的“有趣”是什么玩笑话。
深海古都。抵达深海古都——亚特兰蒂斯的势力仅墨家一家而已。在一个月前日本阴阳师袭击事件中失去踪影的墨家之子被人鱼一族救下，带至亚特兰蒂斯养伤。在亚特兰蒂斯的强力结界成型之前进入了海底城市。在天命现世的那一天，先是教廷的猎魔者精英尝试突入，因为人鱼一族轻敌，差一点就让乔治成功了。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人鱼一族击退了教廷势力，重新强化了结界。接着又有一队人数远超过教廷的魔法使公会的高阶魔法学徒尝试突破亚特兰蒂斯的结界，结果亚特兰蒂斯出动了大量人鱼一族击退了他们。事情本该就此完结，然而……在天命现世的时间段，亚特兰蒂斯毁灭了……根据部分生还的人鱼一族以及墨家之子的描述，在亚特兰蒂斯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非人，就是他鼓动亚特兰蒂斯之王开启上古结界阻止陆地非人的进入。也正是他在天命现世那一天，引发了亚特兰蒂斯的骚动，把全城的守卫引向了楚齐云。然后他趁机杀死了亚特兰蒂斯之王，夺取了与天命无关的深渊之键，将亚特兰蒂斯夷为平地。
“这……”阮绪确实对这份情报资料吃了一惊，因为这里明确地写下了一股未知势力的存在。
“没错，这是最为确实的记载了未知势力的情报。”库德说出了阮绪心中所想，“结合考虑魔法使公会的情况，把那个协助者与毁灭了亚特兰蒂斯的非人归属于同一势力应该是正确的想法。”
“这可……麻烦了啊……”阮绪继续翻页，接下来的情报是零零碎碎的有关那个未知势力的调查。因为没有第一手的资料，所以大多都是库德的猜测。
“对了……亚特兰蒂斯的公主似乎生还了呢，现下接受着士族的保护。她代表着人鱼一族向士族发起了请求，誓要将那个非人抓出来千刀万剐呢。”突然，库德补充道。
“唔……对方是丧心病狂地毁灭了整个亚特兰蒂斯的混蛋，而且还是杀父仇人，那个公主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阮绪随口道，他没能理解库德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
看完之后，阮绪朝库德说道：
“所以，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士族发动了整个非人界追查那个非人咯？不过并没有任何进展……”
“是这样没错。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也掺和进去？虽然和天命无关，但是若是能够抓到那个非人，人鱼一族的信任，以及非人界的集体奖赏可是逃不掉的。”
“不……还不能肯定与天命无关吧？不是刚刚才确认，那家伙和魔法使公会的协助者有关联么？”阮绪连忙说道，“那家伙并没有在士族登记过，换言之我是可以随意对他出手的。”
“你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嘛……毕竟这两个人物可能存在关联也只有你我才注意到。士族的那群饭桶还在一个劲地盘问人鱼一族，期待能够发现什么线索呢。我想，要抓住那个非人的把柄，询问魔法使公会的人是必要的。”库德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容，“阮绪，准备好闯入魔法使公会了吗？”
“喂喂……等会儿，难不成你打算现在就让我去揭那群老家伙的伤疤？根据我对魔法使的认识，他们都是一群小肚鸡肠的家伙，你要是敢说他们的那些糗事，绝对会抄起法杖跟你对殴的！”阮绪连忙喊停，他可不希望自己才刚刚回到立新市，就要与那些魔法使干一场。
“那你想怎样？”库德显得有些失望，“没有了你的争鸣，我身为看者都觉得很无趣诶。”
“唔……我想先去问一问儒家之子和兵家之子当时的情况……”
阮绪避开了库德的视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库德显得有些古怪……
莫非真的是因为观看没有阮绪的争鸣觉得太无聊，所以寂寞难耐了？
唔……这还真是一点也不有趣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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