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日出,拜见
阮绪虽说右手负伤，但仍旧可以施展道术，因此在找了个机会打发走殷晴后，阮绪用空间法术赶至了EIN的身边。不过就现场的情形来看，所谓的“断罪”早已经结束，阮绪错过了正戏。
接下来一整晚，阮绪都跟随在EIN的身后来回奔波，只不过再也没有所谓的“制裁恶人”，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搜集情报。
日出前的片刻，EIN在海边驻足，她一脸安详地坐在人工的沙滩上，任由海风轻轻吹拂在她的脸上。乌黑的长发迎风飘动，透过发丝间隙看着远处暗紫色的天空，恍惚间，她的发色也变成了紫色。
阮绪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了EIN的身边。面对EIN那明显厌恶的神情，阮绪毫不示弱用打了石膏的右手顶了顶EIN的腰际，俨然一副我是伤患我怕谁的姿态。
“你喜欢日出？我还以为吸血鬼……哦不，血族是最讨厌日出的呢。”
“只是身体讨厌罢了。”EIN淡淡答道，她没兴趣搭理阮绪。
“那还真是纠结呢。话说究竟是什么让你在主观意识与身体本能的冲突间，选择了看日出呢？”
EIN并不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海，遥望着远处逐渐泛起亮光的海平面。
在静默中，阮绪与EIN一同欣赏着太阳缓缓升起的景象。并不壮观，也没有那种文人笔下的美丽，只是平凡地，一颗闪耀着光芒的球体从海平线以下升起，让世界重新得到光与温暖。
或许是因为对于血族来说，温暖是遥不可及的，所以才会执着于太阳？人类社会的文学中，血族是接触到阳光就会灰飞烟灭的存在，不过现实的血族并不会如此，他们只是厌恶阳光，单纯地，发自本能地对给予万物温暖的存在感到厌恶。或许，这种厌恶的本源是嫉妒，嫉妒万物，能够拥有各自的温度，而血族，无论被阳光照射多久，身体的冰凉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你怎么也变成了血族？明明才一会儿没见到你……”
“哈哈……”阮绪苦笑着，算是回答了EIN。
“你的右手又是怎么回事？”
“意外，意外而已。”
“如果你右手有伤的话，我们就要暂时延后对夏远的制裁了。”EIN淡漠地诉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对阮绪，她不会有丝毫的关心。
“那感情好，我也不想拖着个半残的身子去当炮灰呢。”
EIN也不应声，她站起身，背对着朝阳，离去。
阮绪没想要阻拦她，因为他着实找不出一个喊住她的理由。阮绪就这样继续看着太阳越升越高，感受着阳光给他的感觉由酥麻升级为刺痛。
阮绪站起来，看了看一眼EIN留在沙滩上的足迹，逐渐模糊地向前方延伸，最后不复可辨。
曾几何时呢……对，是那一天，自己也在海边看过日出。那次的日出是什么样子的呢？和今天一样么？还是说像书中所写的那般，无比壮美呢？
无聊的记忆，琐碎的记忆，阮绪都不会去在意，他只知道，那一天，自己的眼睛被泪水占据。
如果能够回到那一天之前，自己一定会做出另一个选择的吧。只是“如果”而已，至少就现在而言，“时间”仍然是非人们永远也无法突破的限制。
“海边的日出……”阮绪自言自语着，“你想用这种手段控诉我的罪业么……”
阮绪转身，朝着与EIN完全相反的方向迈步。
……
……
回到小酒吧自己的房间，阮绪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一整晚没睡的他感觉身体如同灌铅了一般沉重。尽管知道这只是由于白天到来，血族的体质渴求休眠的原因，他还是无法释然。
要知道，即使阮绪习惯享受夜生活，对于他来说，白天也绝不是用来睡觉的。
可是眼皮真的好重，意识尽管清醒，但是难以控制身体……
“阮绪师父！！”
门外传来殷晴吵嚷的声音，阮绪想要爬起来，可是只凭借一只左手的力气，说什么也没办法支撑起他整个身子。
……
门外，殷晴喊了几声，见阮绪没有回应，她面露难色。
殷晴低下头略一沉思，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现，只是这现出来的并非什么奇谋妙计，而是……
“我知道了！阮绪师父一定是晚上和女人玩得太过剧烈，导致早上起来发现〇〇折断了，现在正在拼命用道术治疗，在治疗完成之前绝对不敢见人！”
殷晴刻意用法术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可以说整个酒吧的人都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这般举动，若说她不是故意的那绝对是骗人。
在房间内，阮绪是叫苦不迭，殷晴这家伙绝对是看准了他不习惯血族体质才突然上门的啊！
该死！若是再不出去，鬼知道法术界会新生成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
阮绪咬紧牙关，用轻羽术让自己的重量减轻，总算爬了起来。
他愤怒地扑到门前，迅速打开门，厉声呵斥道：
“小晴童鞋！不带这样子损你师父的啊！！”
见阮绪一脸怒意，殷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对不起啦，阮绪师父，谁让你不肯出来呢？”
一般而言，面对少女，尤其是殷晴这样的美少女如此撒娇，男人都会怦然心动，不过阮绪此刻明显算不上是男人。
“那你也不能这样损我啊！而且还用传音术！”阮绪狠狠地用手指弹了一下殷晴的额头。
“好痛……”殷晴连忙跳到一边，捂住自己的额头，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装可爱撒娇居然会对阮绪不起作用，所以根本来不及躲闪。
“这一下算是便宜你了。老实交代，一大早打扰我有什么事？”
“呜呜……阮绪师父一点也不绅士，居然这样对付淑女……”
殷晴赌气地盯着阮绪，似乎是不打算回答。
阮绪无奈地摇了摇头，换用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反派口吻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了。你也知道我一点也不绅士的，不是吗？”
“等……等一下！阮绪师父你最绅士了！”殷晴立刻改口。
阮绪却没打算停手，他张牙舞爪地靠近殷晴，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传统反派的角色里。按照固定剧情，这个时候应该会有英雄出来救美了。不过阮绪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换言之……
“叫啊，叫啊，即使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啊啦……”殷晴尴尬地看着阮绪，旋即配合地喊道，“破喉咙破喉咙破喉咙破喉咙！”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说，我叫做‘没有人’？”
突然，一个声音从阮绪身后传来，阮绪一怔……
这……怎么回事！？自己根本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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