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商人重利
考虑到这年头还有谁会用如此颐指气使的口吻说话的话，阮绪心中大致有一个人选。
循声望去，虽然在温暖的室内，女孩却仍然穿着臃肿的羽绒衣。她冲着阮绪微微一笑。她留着齐眉的刘海，脸颊的一侧蓄起一束长发，脸蛋粉嫩。这样的她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乍一看还以为是稚气未脱的小女生。
“小吕……”阮绪的脸色有些难看，饶是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说出了完美的谎言，“真是好久不见了。明明说好了一起进来的，我却迟到了，真是抱歉……”
先前提起过，在“抹杀阮绪联盟”当中商族的小吕正是阮绪眼前的女人。虽然从外貌上来看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但是她的年龄比阮绪大，辈分更是比阮绪高了整整两轮，换言之，就连老吴也得喊她一声前辈。
关于阮绪为何会被她所恨，在此暂且不表，至少在明面上，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正常的……大概吧……
顺着阮绪的话，吕嚚略带幽怨地说道：“我可是很伤心诶，明明都约好了久别重逢一起喝一杯的。”
说着，吕嚚伸手握住阮绪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对此，李龙和李虎也不好阻拦，毕竟在原则上是允许受邀者携带一名伴侣的。
阮绪顺势走到吕嚚身边，任由吕嚚抱住自己的手臂，装出一副亲昵的样子。
这只是外表。
吕嚚贴近阮绪的耳边，用旁人难以察觉到的声音道：
“这次服务，收费就按照原来标准的一点五倍好了，毕竟是久别重逢么。”
阮绪强忍着大声反对的冲动，保持着自然的表情，同样压低声音，道：
“不要太过分了……我没说需要帮忙吧？给我收敛点。不是说好只有情报才收费的吗？”
“切……不懂情调的cherry。我还打算把你的欠债提高一倍好让你卖身还债呢。”
阮绪也懒得跟吕嚚辩下去，反正每次的结果总是他吃亏。谁让他欠了吕嚚钱呢。
走过走廊，来到宴会大厅，虽然人并不多，但是已经有了宴会的气息。在一旁高高叠起的酒杯之塔，供乐队演出的临时舞台……这些事先准备都已经完成。
除去那些走来走去忙碌的侍应生，其余的人都是穿着光鲜，三四个人一组地进行着闲聊。内容无外乎那些奢华之事。
阮绪并不是第一次来，不过他从未习惯过这种气氛。好在现在人不多，若是宴会正式开始，他估计会受不了的。
“我这边有有趣的情报，想要么？”
吕嚚对阮绪的恨表现得并不明显，作为商人的她仍然会与阮绪进行交易，只不过阮绪从她那里得到的服务向来都是特殊化的就是了。诸如订购的道符原材料掺有假货，买来的情报残缺不全的情况时有发生。对此，阮绪也没有想过要投诉吕嚚所属的商族公会，因为以他过去所亏欠吕嚚的来说，遭到如此对待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所说的‘有趣’是指价格方面吧？”
“那当然了。”
吕嚚回答得十分干脆，这让阮绪不由得怀疑她还留了什么后手。
“不买你的情报我会怎么样？”
“大概就是我大喊一声非礼啊，接着你就被众多人围观，我哭诉道家之子用符咒控制了小女子的身心，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
一边说着，吕嚚一边用手指轻轻挑起阮绪的下巴。
“喂喂，这样子的话，我可是用下巴在看你诶。”阮绪没有躲闪，只是说出了事实。
“你！我一个女生你还希望我长多高啊！”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挑逗方式向来是高个对矮个使用的。”阮绪抓住了吕嚚的手腕，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情报我买了。老规矩，超过一万元的话就记在账上，分期付款。”
“真不够男人，一般而言都是甩下一张价格两倍的支票，说‘不用找了’吧？”吕嚚后退一步，和阮绪保持着距离，以冰冷的视线看着阮绪。阮绪也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用懒洋洋的眼神回应。
“抱歉，我可不是你那张顾客榜单上的三甲，我甚至连上榜都做不到，我只是一个穷苦的修道者而已。”
知道再怎么挑衅也不会增加收入，吕嚚只好重新调整心态，平静地递出了一个信封。
阮绪没有马上伸手去拿。
“具体多少钱？”
“九十九万，我可是很厚道的，连一百万都不到呢。”
阮绪可以清楚地听见心中某样物体破碎的声音。碎片落地，那清脆的叮叮声无比悦耳。悦耳到他在心中落下了泪水。
“成交，先记在账上吧。每月会支付九万的。”阮绪眼下仍然算得上是身无分文，要想每月偿还九万，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不知名的企业大佬们，你们的保险箱归我了……
在心中为那些可怜的家伙默哀完毕之后，阮绪接过信封，立刻拆开，从中取出了一张白色的信纸。
信纸上写的是吕嚚记录下来的预计会出现在游乐园的各方势力。
教廷的首席猎魔者——乔治，巫师公会的第三席——宇言者，黑夜联盟的特种部队成员，艾伯以及艾茵……
“这些都是？”阮绪看完，另一只手用出“燃”之法术，这张信纸瞬间燃尽，就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你所有可能的对手。按照对你的威胁程度排序。背面还有国家势力，不过只是国家名而已，犯不着专心去看。毕竟在立新市，没有国家敢明目张胆地动用军队，最多就是派出几个特工而已。”
“乔治……这家伙很有名吗？”
“喂喂，人家可是首席猎魔者，你怎么会没听过他的名字啊。”吕嚚颇为惊讶，她原本以为阮绪在看见了这列名单之后会大吃一惊才对，即使再不济也该表现得有些紧张。可是阮绪仍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没精打采的模样，让吕嚚不由得怀疑，阮绪是不是从与世隔绝的山沟里出来的，居然连那些大名鼎鼎的非人都不认识。
“我和猎魔者交手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依靠信仰强化精神，摒弃西方魔法对所有元素的感应，专注于索求光明属性的魔法。根本算不上棘手的角色吧。”阮绪自顾自地说道，他和吕嚚的谈话声虽然轻，但是在颇为安静的大厅里，只要用心就能够听得见。
在另一边喝酒与上层贵妇人谈天的青年结束了谈话，转而走向了阮绪。
他来到阮绪身旁，彬彬有礼地说：
“打搅了，先生你刚才确实说了，猎魔者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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