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
在被周洛洛用分筋错骨大法虐待,以及签下几条不平等条约后,赵贺终于是活着出了院子。
本来想问问周洛洛小时候的事情,不过看她就在气头上,也就作罢了。
看着正浇着花的明雪小丫头,赵贺刚想上去调戏一番,没想到前院来人了。
六子是赵府二公子的书童,二公子赵广和赵贺不同乃是嫡出,而且拜了信武大将军廖辛为师,可谓是前途无量。六子作为赵光身边的红人也顺便沾光,不说在赵府的下人中,就是一些一般家世的公子哥看到他都要喊一声六哥,正可谓是春风得意。
“大公子,老爷让你过府一叙。”六子虽然嘴上说着大公子,却是对赵贺没有一丝的恭敬,反而一进来就对着明雪猛瞧,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之色。
不过刚转过头就看到了赵贺冰冷的眼神,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因为调戏丫鬟被赵贺打断腿的那个家丁,才想起这里不是赵府,慌忙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赵贺在六子耳边轻声道:“这才对嘛!我知道你们这帮下人不会尊敬我只会怕我,不过装也给我装起来,你是我二弟的狗,不是我的,我可不想帮别人教训你。”此时赵贺完全换了一个人,看着六子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虽然六子底下的双眼已经变得十分怨毒,不过却是不敢有丝毫地反驳。
“前面带路!”赵贺退后几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笑嘻嘻地看着六子。
几滴冷汗已经从六子的脸上掉在了地上。
……
就当赵贺半躺在马车上就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却是停在了赵府门前。
看着华丽的赵府,即便是住了这么多年的赵贺也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官僚主义好。
一路不急不慢地走向父亲的书房,看着几个熟识的丫鬟和家丁担忧的眼神,赵贺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暖意。看来赵贺以前经常被自家父亲训斥。
打开门便看到了坐着看书的赵千。
赵千赵太傅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不过看起来很健朗,头上也只有寥寥数根白发,虎背熊腰,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个武人,怎么会跟叱咤朝堂的帝师联系起来。
“来了,坐吧!”赵千看也没看赵贺。
赵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而赵千也没有说话。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赵千翻书的声音。
几只一直在门口徘徊的麻雀落,不知是不是因为房内压抑的气氛呼啦一下全都飞走了。
父子俩僵持了很久,赵贺感觉双腿已经开始有点酸便开口道:“若是没有事,我去看下母亲了。”
“你母亲跟广儿进宫去了。”赵千还是没有抬起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赵贺撇撇嘴,说着就要出门。
“你作的诗不错,不过却是过于阴柔,大男人作这种诗像什么样子,以后顾着点脸面。”刚出门口房内就传出了赵千的声音,“有空去文渊阁去看看你爷爷,他天天念叨你来着。”
走廊的尽头幽幽地传来了一声知道了。
哎!果然老头子还是这副闷葫芦的样子,早知道就早点开口了,非要自己找罪受。
赵太傅本身就是沉默寡言之人,加上赵贺庶子的身份,和赵贺的交流就少之又少。才造就了现在父子这样的关系。
不过这赵府还是有赵贺值得挂念的地方。
穿过后花园便到了赵府的西院,这里是赵府女眷住的地方,赵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自己母亲的房前。
“姨娘!孩儿还来看你了。”赵贺看了眼不时走过的丫鬟轻轻敲了敲门。
“是贺儿么?”刚说完一个身穿紫红罗裳的美妇人便开了门,虽然岁月在这美妇的脸上留下了一丝痕迹,不过依稀能捕捉到她年轻时的美貌样子。
杜悦陡然见着赵贺可谓是又惊又喜,忙着问道:“贺儿回府怎么也不说声。”拉着他就坐在了桌旁。
“是父亲他让我回来一趟,你也知道父亲的性子,因为想着母亲没说几句我就过来了。”赵贺看着眼前的杜悦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别叫母亲,你方才还不是知道叫我姨娘么?”杜悦装着不高兴。
大户人家不管是不是自己所生,子女都只能叫正室母亲,即便是亲生母亲只能叫姨娘。
“刚刚不是有人么!以前我倒是不怕在人前喊母亲,不过现在孩儿不在府上,要是这话给那个女人听见了又要发火,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母亲你呢,私下里叫,她又不知道。”赵贺伸手就把母亲递过来的点心放进了嘴里。
“你啊!还是这么鬼灵精。”杜悦轻轻推了推爱子的额头,“大夫人那边早在你成亲那天就得罪光了,估计也不差这点了。”
杜悦想着自己儿子那天执拗地要求赵千要让自己成为拜高堂的对象,既开心又担心。
“呵呵!那天那女人的脸色,母亲你也看到了,气得跟猪肝一样,想想就想笑。”赵贺成亲那天他看着孤零零站着的母亲,心里就别提多不舒服,就不顾一切地向父亲提出了这个要求。更是以逃婚威胁,最后赵千只能妥协。要是赵府大公子成亲当日逃婚,赵府可就成了京城的大笑话了。
“对了,母亲后来那大夫人有没有欺负你,我可是跟父亲协议好的,要是他不信守承诺,我现在就去找他。”本来一直不受管教的赵贺会答应这门政治婚姻就是和赵千有了交易,就是为了自己这位母亲生活能过的好一点。
“哎!你成亲以后为娘的生活是比以前好了,不仅这院子里的下人多了,月钱也是涨了不少。不过看着贺儿你现在这样,为娘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卖儿子。”说着说着杜悦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母亲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卖儿子,我娶的可是周府千金,人家可是名门望族,可是人家都羡慕不过来的。”赵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哭泣,前世是个孤儿的他特别感谢上天这一世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母亲,随即掏出一条手绢就去帮母亲擦泪。
“你别骗我了,人人都说我儿娶了个傻媳妇,还搬去了周府,外面的人都传你是当了赘婿呢。”杜悦此时却是越哭越凶,“还有我儿作的那首名动京城的词,虽然我不懂诗词却是也知道是凄苦异常呢,肯定是我儿在那府上受了委屈。”
提到这个茬,赵贺就是一阵头疼,果然抄袭是会有报应的。
“我的娘啊!我那词是胡乱作的当不得真的,你看我现在白白胖胖的,去了周府可是去养膘的,不信你摸摸我肚子,都是肉。”赵贺无奈只能哄她。
“你少贫嘴!”不过看着赵贺确实是长胖了一点,赵贺母亲不确定地问道:“真的没受委屈?”
“没有,我在周府过的很好。岳父岳母大人都对我很好。”
“周尚书夫妇据传是不错的人,也是为娘的孟浪了。不过到底来说你那娘子还是……”母亲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赵贺看四下无人别有深意地说道:“洛洛她那病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娘亲你就别担心了。”
他母亲却是没有听出来,愁眉苦脸地说道:“怎么不担心,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还指望你给为娘生个孙子抱抱呢。”
噗!赵贺刚喝下去的茶就喷了出来。
“你这孩子,有必要这么吃惊么?”杜悦没好气地看着赵贺,反过来帮他擦身上的茶水。
“不能怪我啊!谁叫母亲说这种话。”
“这算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已经会叫娘了,我可是很着急呢。”
“母亲你在这样,我走了!”赵贺此时感觉脸上已经火辣辣的。
杜悦也知道点到为止:“好好好!知道我儿面子薄,我不说了,不过你下次来记得把你那娘子带来。”
“恩!”赵贺也有意带周洛洛再见见自家母亲。
“你午膳还没用吧!在娘亲这吃吧。”杜悦说着就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说到吃饭赵贺还真是饿了,便坐着和自家母亲一起用膳。
吃饭时杜悦还不忘夸赵贺,说他作的词整个京城都在传诵,脸上洋溢着幸福自豪的笑容。
看着那个大冬天还要一家一家敲门为了治自己伤寒的妇人现在幸福的样子,赵贺心里也是一片欣慰。
也许比起其他一些人,眼前的人应该更值得自己珍惜。
被母亲依依不舍地送别,赵贺在下午离开了赵府。
在这一次见了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的人后,赵贺仿佛想通了很多事情,一些本来萦绕在心头的郁结终于开始真正的消散。
自己前世是个孤儿,现在有个这么关心自己的母亲,还有个虽然傲娇却如花似玉的妻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等会去买点东西送给洛洛吧!想着赵贺便慢悠悠地往市集走去。
也许连赵贺自己也想不到,他正慢慢地在接受这门本来被他认为早晚结束的婚姻。
而当赵贺刚离开赵府不久,一辆华丽的马车却是停在了赵府门前。
“差不多有十年没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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