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舍此岸,向彼岸
“不过呢，开始之前，我们要先看一下你这兔崽子之前战斗的录像，从中挖掘出存在的问题，对症下药。”系统代言人说着的同时，大手却是已然一挥，而后两人面前的空地便凭空出现了叶世界独斗“堕落者”的影像，赫然是12D，高仿真的投影，看上去就跟真人在对打一般。
叶世界当时是属于第一视角，如今从第三视角看，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心中还暗暗叫帅。
“用你现在的眼睛看看，有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听到系统代言人的话语，叶世界赶紧仔细地盯了上去，却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是觉得自己击败“堕落者”的时候好像又帅了几分，于是乎，只能诚实地摇了摇头。
“其实，就一个没练过把式的人来说，你能发挥到这程度相当不错了，在面对攻击时候的冷静，抓住时机的准确度，还懂得全身发力，以己之长，击人之短，特别是刺进眼睛之后那么一下转动，已然是有些迈入练把式的门槛，加上后面的连击，可以说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至少达到了九十分，只是要是按照劳资的标准来看，那是连合格的门槛都迈不过啊。”
听着系统代言人施展所谓的“欲抑先扬”法则，叶世界选择默不吭声。
反正他打不过系统代言人，那么系统代言人怎么贬低，他又如何反驳，驳嘴只能带来更多的贬低。
系统代言人见他不吭声，毒舌了一阵儿之后，便也歇火，直奔主题，点着叶世界的影像，问道：“用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个兔崽子的体力损耗项是多少，攻击是多少？对方的体力损耗项是多少，生命力损耗项是多少，防御力是多少？”
叶世界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来，他的体力损耗项是1.5人，攻击力也是1.5人，而堕落者的体力损耗项同样仅仅只有1.5人，生命力损耗项也是1.5人，眼睛的防御力更是只有0.1人，很明显，从数值上看，他应该能一击便几近毙敌才对。
但这仅仅是从数值上看，现实中到底是怎么运算，叶世界并不知道，不过系统代言人应该知道，而且叶世界相信系统代言人很快就会自己说出来。
这个想法还没歇下去，系统代言人已然开口说道：“看清楚了没有，一个攻击力1.5人去刺一处只有0.1人防御力的地方，为什么没有造成1.4人的伤害，致使对方濒死，足足还要加多两次攻击，这要是高手对战的话，这两次攻击已经可以有N多变数了。”
“话说，师父，您老是不是应该跟弟子讲解下攻击力、防御力到底是怎么来的，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免得弟子猜来猜去，还担心猜不中。”
系统代言人闻言，当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说道：“虽说无知者无罪，但也不能太无罪吧，这也是一种罪过啊。攻击力和防御力基本都是一样的，理论上就等于体力加上内力，或者脑力加上内力，甚至还有体力加脑力加内力的，而且这些都是会受到毅力影响，所以有时候会存在超水平发挥或者发挥失常，当然，以你这兔崽子的毅力损耗项数值来看的话，相对而言，你的超水平发挥可能性要高一些。”
要知道，系统代言人是何许人物，他都说一些了，这个概率肯定不会少了，叶世界骚包地肯定了下，而后才适时问到：“师父，脑力也可以攻击防御？”
“唉——，还是那句话，无知者无罪啊，那是你的见识太狭隘罢了，等你学会将脑力化为精神攻击、精神防御、神识攻击、神识防御等等的时候，你就懂得脑力可不可以了，而且有些招式也是脑力消耗大于体力消耗，这个以后你会有机会接触的，现在就不要深究太多，懂得就行。”
叶世界郑重点了点头，满足系统代言人的虚荣心。
果不其然，系统代言人马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怡然自乐。
叶世界见此，便当机立断，问道：“师父，弟子还有一点不明白，弟子当时明明用了水管，攻击力应该有提高才对，可是里面却显示跟体力一样的？”
“一般来说，是应该有所提高的。可是你这兔崽子是宿主，自然有些不一样，系统为了限制宿主太过依赖外物，特将系统装备以外的东西都延伸为宿主身体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只要不是装备辅助系统的装备，是没能给你提升什么属性的。”
“草——，那都不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特不公平。”叶世界再好修养，都忍不住抱怨几句。
“是特不公平！你这兔崽子将来要是有了装备，以那些装备的变态增幅，那可都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到时候，其他人还怎么与你这兔崽子争锋。”
叶世界这么一听，心情才由阴转晴，原来系统辅助装备提供的装备那么牛叉啊，那倒是可以小小期待下，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依旧质疑到：“真的？”
“真金白银都没有这么真。不过，这些东西等以后接触到再给你这兔崽子细讲，现在是要你想清楚，为什么你这兔崽子明明有1.5人的攻击力，却在攻击中没有造成对应的伤害？”系统代言人一边说着，一边手指一点，一道黄光便从中射出，氤氲柔和，直奔叶世界攻击的影像上。
叶世界顺着那道黄光望去，老脸却是登时火辣火辣的。
只见他的第一次攻击伤害显示是0.6人，第二次攻击伤害显示依旧还是0.6人，第三次攻击伤害则是0.3人。
“有没有看到？你的攻击伤害连自己的攻击力一半都没有，连劳资都为你感到丢脸啊，真是太丢脸了。”对于一向毒舌的系统代言人来说，这等好机会，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当即各种诟病讥讽，说得就跟叶世界奸强母猪未遂，被母猪反奸强一般。
“可是从影像上看，弟子明明都做得很完美了，怎么还会这样子呢？”
“噗嗤——，这叫做‘完美’？你这兔崽子这么一说，全世界缺憾得无可救药的人都笑了。你自己再好好看清楚！”系统代言人再次用手指上的黄光指指点点。
叶世界顺着黄光看去，确实感觉有点怪怪的，这是他在污秽之物呆了十年养成的一种眼力，几乎只要一眼便能看出这件事物是好是坏，只是好在哪里，坏在哪里，他还没入门，仅仅有那么种感觉，自己的总体动作看上去的确不错，可细看到一个小动作的时候，却发现隐隐有一股怪异。
“如果按照你们星球的标准，你这兔崽子能够发挥40%的能耐，已经可以算是怪物级的人物，可在劳资眼中，没有达到90%，那都是在暴殄天物，浪费自己的天赋，都该遭天杀。”
叶世界听得出系统代言人不似在开玩笑，赶紧哄着系统代言人，道：“可弟子又没有师父那么厉害，根本无法看出自己到底是什么问题，怎么改进？”
“这还看不出？这不是明摆着的，你身体每个部位的冗余动作都太多，导致身子不自然，不协调，爆发出来的攻击力都被自己的身体消耗了大半，换句话说，你这兔崽子伤敌一千的同时，也自伤了八百，虽然这些伤害被全身分摊了，可还是会留下隐患，甚至会折寿的啊！练武，根本还是强身健体，如若伤身，那就说明你练的东西还不纯粹正统，还必须进一步改进，从今天起，劳资就要将你这兔崽子以前的那些打斗习惯都做一个改进。”
“嗯，弟子都听师父的。”叶世界突是乖巧地说道。
“对你这兔崽子大有好处的东西，你能不听？”系统代言人口中这般鄙视着，脸上却是绽放了满意的笑颜，继续说道，“现在先练着吧，等你这兔崽子不再自残了，劳资再教你如何将以前的内伤散出来，不然总有一天你这残躯会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
说完，大手一挥，两人周围的环境当即变成了一个大草原。
草原上，晨曦刚临，凉风习习，草儿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似奏响着草原特有的歌曲，欢迎着两人的到来。
“以后，你就在这里感悟自然，顺便向你们认为的低等生物学习学习，看看它们是怎么适应自然界，利用自然界，减少自身跟自然界的摩擦，减少自残行为的。加油吧，劳资会在‘宜春楼’精神上支持你的。”系统代言人扔下这么一句貌似鼓励的话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毋庸置疑，肯定又借公徇私，去“宜春楼”花天酒地了。
叶世界心中鄙视了一番，方才望着眼前碧绿的田野，寻思着如何融入其中。
不过很快，叶世界发现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了。因为无论是什么生物，都看不到他。
他就亲眼看着一只大野兔在他面前窜出头来，东张西望，而后望着他的方向，从兔窟中窜了出来，看它那精灵的模样，肯定不是脑残，而且那模样绝不似装出来的，思来想去，叶世界觉得最有可能就是自己能看到它们，它们看不到自己。于是乎，叶世界便当着大野兔的面做了几个自己都觉得挺犯二的动作，以及鬼脸，甚至还大喝了一声，结果，大野兔依旧自顾自地东张西望，左穿右窜，压根儿就当叶世界透明的。
叶世界这才肯定自己被无视了，彻底放心地观察起了这些草原上的动物。
这里的动物品种还真不少，除了最先看到的野兔，叶世界还遇到了草原田鼠、狐狸、黄羊等等草原动物，这些动物以前都仅仅是在电视上看到，如今亲眼见着，感觉特别新鲜。
然而，叶世界也深知自己此次目的，不敢太过随着性子，赶紧趁着它们看不到自己的机会，进行了一番仔细的研究，这一研究就足足研究了五十个寒暑。从一开始，见到什么研究什么，到后面专心跟着一只，伴随着这只动物从出生到长大，从繁殖到老去。
当然，这些动物中不乏有一出生就夭折，或者未经历完整的一生便死于非命，叶世界甚至还见到被人歌功颂德的母爱，在自然界中沦为了残忍冷酷，看着它们为了保命，生吃自己刚出生的宝宝。
那一个冰冷得出奇的寒冬，叶世界的心儿亦是一片澈寒。
只是澈寒的同时，他也更加用心地钻研，提高自己的实力，在五十载的岁月促成下，如今的他，动作已然跟自然界趋于一体，形如流水，一气呵成，哪怕是任何一个身体的小部位，都能够做到顺而为之，自然而然，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强势而为，甚至是暗中自残。
叶世界即便是没有挥拳踢腿，都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已然今非昔比。
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五十年里，他感悟的不仅仅是如何适应自然界，利用自然界，减少自身跟自然界的摩擦，减少自残行为，更多的还是自然界的残忍冷酷，以及自然界中万物的渺小与无力。在生死面前，一切的生命都是那么轻弱，上一秒的笑容，很可能便是为下一秒的离世做伏笔。
在这无数次生与死的冲击下，叶世界禁不住会思考自己的人生。
以前，他一直忙于强大，以此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或物，可是如今看惯了生死，他忽然间发现，无论是弱如羊草羊茅，还是强如野狼老鹰，最终都要归于死亡，归于自然界，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而他自己，将来也会跟它们一样，归于死亡，归于自然界。
到头来，他还是无法抑制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或物。
如此想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迷茫与彷徨顿时缭绕心头，久久未能散去。
原来，在他为野车轴草的一枯一荣而感慨时，他自己也终将逃不过这样的感慨；原来在他为野马王的逝去而惋惜时，他自己也终将逃不过这样的惋惜；原来，在他为其他生物的生死哀伤时，他自己也终将逃不过这样的哀伤。
就在他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的时候，系统代言人却是悄无声息、满脸醺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身畔，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吐气如酒地说道：“劳资就说为什么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原来是你这兔崽子跟娘们一样，在这里伤春悲秋啊！”
叶世界却不理会系统代言人的毒舌，只是心头多了一丝暖意。
“呃……人生苦短，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是不是看着生生死死，突然对自己的未来迷茫彷徨了？”
系统代言人一语中的，叶世界不禁有些讶然。
系统代言人一看，便知自己说中了，当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个有什么好羞于启口的，想当年，劳资也经历过，生死有什么的，既然不想，那么就超脱它。你们佛教不是有云，有生有死称为‘此岸’，超脱生死称为‘彼岸’，既然不想留在此岸，那么便渡过苦海，去那彼岸便是了。如果找不到渡海工具，劳资愿做你渡海的那叶扁舟，助你到那彼岸，乖，给劳资笑一个，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醉眼朦胧的系统代言人，叶世界总有种错觉，觉得醉了的人儿是自己。
不过，系统代言人的话儿确实很励志，叶世界听了之后也是一扫阴霾，跟着系统代言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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