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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荀波花香


自从那天诈出赵真的身份之后,宋龄娥也从杨威智那里探听到了赵真的身份,真的是如他自己所说,他是洪门的人,少女对他也不再心存敌意,反而常拿他取笑小蕊。可是每次赵真看自己的眼神还是怪怪的,暗想是不是那天做得有些过火了,这小子真的迷上了自己,所以宋龄娥开始有意的避开他。

        过了十余天,都相安无事,倒是杨威智传来消息,白莲教总坛和天理教总坛齐聚平遥的白莲教分坛,看样子是被官府追捕的紧了,无处容身,都聚拢在平遥。看来白莲教和天理教已经是日薄西山,教众高手死伤惨重,普通教众看势头不好大多散去,到了平遥的两教骨干竟不足两百人。

        两教聚在一起,在位的白莲教教主刘香参,相传乃是白莲教圣帝老爷刘佐臣之后,而天理教教主李天承,相传乃是嘉靖年间起事的天理教教主李文成之后。两人互相想吞并对方,两教教众时常发生摩擦云云。

        宋龄娥看了这消息,不禁暗暗摇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两教的教主居然还在为权位争执,看来两教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暗想当初还好没有和这些人结盟,否则天下会说不定已经暴露了。当下只是吩咐杨威智让各地会众戒备,不要露了行迹。

        这天午后,天色愈加闷热,只见院内蜻蜓乱舞,宋龄娥拉着衣领不断的扇着,抬头看着天空,暗想今晚怕是要有场狂风暴雨到来。少女低下头蓦然看到自己已经开始微微隆起的胸部,不经笑了起来,随着发育,她的身材越来越好,倒也快和前世的身材差不多了。

        少女按老习惯点火将杨威智的信函烧了,靠着房内的软椅,看着窗外的蜻蜓飞舞,慢慢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宋龄娥只觉有人走到房外,立时醒了过来,睁眼看去,见那人却是小蕊。她推门进来,看着宋龄娥笑道:“小姐,你睡醒了没?”

        宋龄娥见是小蕊,神情一松,摇摇头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只听得小蕊似乎划着了火柴,点起了什么,宋龄娥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又睁眼看去,却见小蕊点了檀香放到香炉里,不经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檀香,怎么和平时的不一样,也太香了些。”

        小蕊笑道:“这是赵大哥托人带来的,说是什么深海里的木鲸沉香,提神醒脑,很是好呢。”

        宋龄娥又吸了两口,只觉得胸腹间一阵烦恶,又皱了皱眉说道:“闻了不舒服,快灭了。”话音才落,却见小蕊软软的到了下去,竟是昏了过去。

        宋龄娥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心中一凉,马上就知道这香有毒,少女马上明白了,赵真处心积虑接近小蕊,让小蕊点燃这毒香,让自己中毒,其实是蓄谋已久的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事,洪门的人为什么要对付自己呢?他们为了对付自己一个少女,不惜用下迷香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难道赵真知道自己身怀武功的事?她不禁暗骂自己,还是太小看古人的才智了。

        少女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手上动作没有停止,她立即捂住口鼻,左手一挥,想把香炉打出房间去,哪知一挥之下,那桌上的小香炉只是晃了晃就是不为所动。宋龄娥大骇,自己艺成之后,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形,一提丹田之气,小腹间好象有几十把小刀在攒刺一般,内息却是空空如也。

        宋龄娥连忙屏住呼吸,将香炉扔了出去,只觉得又是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少女踉跄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自己脸上浇了下去,凉茶水一浇,却是清醒了不少。

        这时只听屋外一人阴恻恻的笑道:“小姑娘,你也算内息深厚的了,这荀波花香中者立到,就算是一头牛闻了,也要睡下的。”

        宋龄娥怒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白发老者推门进来,笑道:“老夫白莲教申铁关,乖乖的和我走吧。”

        宋龄娥怒道:“你们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被人耻笑?赵真和你们是一伙的?”连白莲教也牵扯了进来,他们要抓住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申长老阴恻恻的笑道:“老夫做事只问结果,不管手段的。赵真所在的洪门被朝廷剿灭,他已经投入了天理教,现在算是我们白莲教的盟友。”

        宋龄娥忍着小腹剧痛,强行凝聚内力,额头上的汗珠冒了出来,口中还在敷衍着问道:“他是你们派来卧底的?你们要什么?钱财吗?”

        那申长老冷笑道:“你这个小孽种,你是圣女和凡间肮脏男人所生的小孽种,我们要把你们抓回去,身受火刑之苦,方能洗去对白莲的亵渎。”

        宋龄娥心中一凉,知道他们这次是蓄谋已久了,赵真潜入宋家,就是为了寻找白莲教的圣女,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白莲和天理教怎么知道王慧儿在宋家的。

        只见那申长老挥手来点自己的穴道,宋龄娥拼着凝聚起来的一点内息,一拳打向那申长老,虽然身中毒香,但宋龄娥这一拳去势仍是刚劲有力,法度严谨,申长老赞了一声好,反手格挡,顺势横肘侧击。宋龄娥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当下只攻不守,所出招数尽是狠辣的杀招,锁喉、插眼、撩裆,无所不用其极。

        申长老被她一轮急攻,逼退数步,口中骂道:“好狠的小孽种。”当下只在她身边游斗,并不上去抢攻。

        数十招一过,宋龄娥只觉得双拳绵软无力,又是一拳打出,但这一拳却是绵软无力,被申长老轻轻格开。宋龄娥一拳打出之后,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龄娥只觉得脸上一凉,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坐着,双脚也是被绑在了一起。看了看四周,自己却是身在宋家大堂上,眼前赵真拿着一只空碗,微微冷笑的看着自己,原来是他用水将自己泼醒。宋龄娥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口中塞了块布团,却是说出一句话来。

        只见这时天色已然黑了,大堂上几盏灯烛一明一暗的,闪着暗淡的光芒,而天色还是那么的闷热。宋龄娥焦急的转眼看去,她不知道宋家其他人是否平安,一看之下,发现还有几人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在自己身侧,却是宋四元、王慧儿、秦恒、小蕊四人。几人都是双目紧闭,想来也是被那什么荀波花香给迷倒了。

        宋龄娥暗暗看着大堂之上,却还见到正堂主位上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人,都是一身白衣,这两人都是四十余岁年纪,神情都是极为骄傲,看着宋家的人都像菩萨看待凡人一般,眼神中尽是鄙夷和不屑。而两人身后站了几个白衣人,有老有少,其中一个就是那自称申长老的白发老者。而他们其中一个人,宋龄娥却是认识的,那人就是自己在京城救过的林天生。宋龄娥想开口和他说话,筹谋脱身之策,但却是苦于无法开口,只得向他使眼色,但林天生目不斜视,根本不看自己这边。

        没办法之下,宋龄娥只得暗暗运气,只觉虽然内息还是提不起来,但丹田小腹之间已经没有了疼痛之感,心下暗暗一喜,悄悄的凝聚起内息来,只盼能恢复几成功力,挣脱绑缚救出宋家人等。

        那赵真用碗从一只木桶里舀出水来,在每一个昏迷的人脸上都泼了一碗,片刻之后,几人都悠悠醒来。宋家的几个人看到眼前的赵真,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疑问,而小蕊更是心中凄苦,她这时候也明白了,赵大哥给她的檀香都是毒药,自己被他利用了。赵真看几人醒来,也不理会宋家人杀人般的目光,放下水桶和碗,走到正堂端坐的两人面前大声说道:“启禀两位教主,宋家人等都已拿下,不相干的人已经全部杀了。”

        宋龄娥一听,宛如惊雷在耳边突然炸响一般,少女呆住了,这些是什么人啊,宋家还有方婶和孙妈妈她们,十几个丫鬟和家丁,都是无辜的人,竟然被他们全都杀了?一刹那,少女眼中忍不住冒出火来,眼光冰冷的看着堂上的天理教和白莲教等人,心中告诉自己,这些人都是恶魔,什么反清势力,什么爱民为国,他们和清廷没有区别,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胡乱杀人的。

        只见他们几人听了这话,脸上毫无反应,好像十几条人命都只是个无用的话语一般,听过就算了。只有林天生脸上一抽,转过了脸去更不敢看宋家的人了。

        那两个坐在主位的白衣人听了,都是嗯了一声,却不说话,只见那申长老走到王慧儿身前,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拉了起来,将她口中的布团取出,喝问道:“王慧儿,你身为白莲圣女,为何要违反教规,嫁人生子?”

        这时王慧儿已经清醒过来,看到白莲教和天理教教主、长老其至,知道这次绝无幸理,眼中满是哀求的神色,颤声说道:“慧儿知道铸下大错,无可挽回,自愿身受教中刑法,其他人与此事无关,还请教主开恩,放过他们吧。”

        那申长老狞声说道:“胡说,一个是你女儿,一个是你丈夫,怎会没有关系?”说罢扬起手,就想一巴掌打下去。

        宋龄娥见王慧儿要被打了,眼睛不禁瞪的很大,怒视那申长老,心中暗道,只要自己能动弹,第一个就杀了那申长老。而宋四元也已经醒来,听了王慧儿的话,却是茫然无措的样子,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妻子怎么会是什么圣女,赵真怎么又会是这些恶人的帮凶,但见妻子要被人打,也是挣扎起来,但身上被牢牢绑住却是挣扎不开,口中被塞了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这时却见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飘然跃到申长老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道:“她就算再错,也是教中圣女,却不能如此侮辱于她。”

        那申长老哼了一声,放开了抓住王慧儿头发的手,冷声说道:“齐长老,你已经是天理教的人了,我白莲教的事情,你少插手。”

        那齐长老也哼了一声说道:“白莲教走失了圣女,罪孽深重,是我们天理教寻回的圣女,为何不能插手?”

        申长老大怒说道:“当年走失圣女,你也有份的,想不认了吗?”

        那齐长老不去理会他,看着王慧儿温言问道:“慧儿,叛教嫁人是要受如何处罚,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如此糊涂?”

        王慧儿凄然的看了一眼惊慌、无奈、愤怒之色齐集脸上的宋四元,柔声说道:“我知道后果,但是我爱他!”这句话虽然说得柔声软语,其中语气无比的坚定。

        齐长老长叹一声,说道:“堪不破情关,真是业障、业障呀。”跟着又问王慧儿道:“既然你已有觉悟,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想问你,罗长老后来到处找你,你可见过他?”齐长老和罗长老关系情如兄弟,那次因为走失圣女虽然吵翻了,但事后齐长老多次寻找罗长老,想将他找回,但都是音信全无,他希望能从王慧儿这里探听到些消息。

        王慧儿听到罗长老三字,脸色一变,低下头去说道:“我没见到罗长老,我是嫁人了,但没有生子,这女孩使我们收养的,要受刑的话,我们夫妻二人,自当同死,这件事我王慧儿永不后悔。还请你们放过这女孩。”她说完静静的看着宋四元,眼神满是柔情蜜意,微微点了点头。宋四元知道她心意,眼神之中也是爱怜的神色,也是微微点头。两人心意互知,一起看向宋龄娥,目光中带来温情的暖意,护犊之情深深款款,也在眼光中流淌。

        宋龄娥听了这话,心中一阵难过、一阵感动,她知道王慧儿说这话是要救自己,她看着宋四元点头,是要宋四元明白,夫妻二人同生共死,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说这件事她永不后悔,是告诉宋四元永远不后悔嫁给他做妻子,而宋四元也是知道她的心意。夫妻二人互相猜疑的过了七年的时光,但在这生死关头,却又忽然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心灵的距离不在彼此遥远,一个眼神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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