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龄娥疑问
荣禄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乔致雪不由分说撵了进去，乔致雪和潘芷荞一左一右拉着宋龄娥回到西院宋龄娥的闺房内，潘芷荞掩上房门。
宋龄娥看着两个小妮子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她们想说什么，刚才说了半天的话，很是累人，也不理两个小妮子，迳自走到床边，躺了下去，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乔致雪笑嘻嘻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小姑娘问道：“小娥子，你老实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宋龄娥本来很惬意的闭着眼，听到月事两个字，像被人踩了尾巴似地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说道：“谁告诉你的？”
乔致雪嘻嘻笑道：“小蕊这个小喇叭咯。快说，是不是？”
宋龄娥拍了拍脑门，哀叹了一声：“遇人不淑呀。”跟着抬起头说道：“是又怎么样？”
乔致雪和潘芷荞一起惊呼，潘芷荞说道：“小妹，想不到你已经来那个了。”
乔致雪吃吃笑道：“她是小妖精嘛，我都不奇怪了。”说罢看着小姑娘说道：“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呀？姐姐教你。”
宋龄娥哼哼的一如以往般发挥她强大的气场说道：“我娘教过我了，不过是有不懂的，致雪姐，你这两天走路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能和我们说说吗？”
乔致雪脸上一下子羞得通红，笑骂道：“臭小娥子，小妖精，这事你还不能知道的。”
宋龄娥切了一声，嘟囔着说道：“不就是房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言一出，惊得潘芷荞和乔致雪大眼瞪小眼，潘芷荞喃喃说道：“天哪，她真是个小妖精。”
乔致雪却板过宋龄娥的肩头，看着她诚恳的说道：“小娥子，女孩子要有矜持，这些羞人的话，不能挂在嘴边哦。还有，女孩子要保护自己，就算男人再怎么甜言蜜语，没成婚之前，可是不能坏了身子的，知道吗？”
宋龄娥瞪大了眼睛说道：“谁敢动我，我就让他断了祸根。”
听了这话，乔致雪和潘芷荞面面相觑，作声不得，片刻后，潘芷荞嗫嚅的问道：“小妹，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宋龄娥想也没想，顺口说道：“书上知道的。”
“什么书？”问的快。
“金瓶梅。”答得也快。
乔致雪红着脸说道：“小妹真是坏，这些书也看。”
宋龄娥吃吃的笑道：“想不想看？借你看看。”
潘芷荞奇怪的问道：“你哪里来的？”
宋龄娥笑道：“我在爹爹的书房里找到的，你们是不是也想看呢？”
“看你个头，臭小娥子，越来越坏了，芷荞，我们一起收拾这小妮子。”说罢拉着潘芷荞就去呵宋龄娥的痒痒肉，三女笑闹在一起。
入夜，寒凉的西风吹得很急，宋龄娥将写好的书稿送到老松树树洞之后，回到屋里，和衣躺在床上，回想白天乔致雪说的话，心中一阵慌乱。她到没有因为来了月事而感到郁闷，她原本想可能会到个十四、五岁的时候才到来，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想到王慧儿笑着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过几年就可以嫁人了，就没由来的一阵心慌，真的会被随便许配给什么阿猫阿狗的就嫁人了吗？
小姑娘忽然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头，暗想自己整天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多愁善感些啥，要是真的许配了什么不喜欢的人，大不了逃婚就是了。
可是想到荣禄，她稍微平静的心情又开始慌乱，这小子用情太深了，自己虽然拒绝过他很多次了，但他仍是一如既往的为自己默默付出着，他身为满人，不惜跟着她想要推翻清廷，没有任何条件的相信自己，甚至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再这样下去，自己该怎么面对他呢？他满人的身份还是让小姑娘心存顾虑，而且他这时候只是个大男孩，心智是否成熟，是一头发热还是沉迷自己的美色，谁也不知道，说不定那天他遇到了别的女子，就会把自己忘了。宋龄娥苦笑了一下，顺其自然吧。
过完年，这天方忠善首先动身回广州去了，接着是乔致庸和秦穆严带着乔致雪回祁县去了，又过了几天，何天赐带着人直接到大青山去了，宋东宇和潘芷荞也决定先回杭州再去广西，偌大的宋府一下子又冷清了下来。
荣禄还是没走，这小子整天缠着宋龄娥，让小姑娘不甚其烦，终于这天宋龄娥忍耐不住，想和他把话挑明了，这小子却抢先说，他要回京了。小姑娘本以为她要走了，自己心里会高兴起来，但却没有想到，心中反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
荣禄就这样走了，他还是那个样子，说了一定会做，而且做的很绝。宋龄娥看他还是那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原本想和他说点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连荣禄也走了，上秦村只剩下宋龄娥和杨威智了，小姑娘又回到了去年的乏味的生活当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宋四元似乎知道了什么，更加限制小姑娘的活动范围，宋龄娥每次虽然都是气呼呼的，但还是隐忍不发，王慧儿看在眼里很是焦急。
隆冬的大雪依然光临了上秦村，山内山外一片浑然之色，晶莹的冰凌挂在树梢，挂在房檐，好像玲珑剔透的水晶一般。
王慧儿轻轻给暖炉内添了些新碳，看着正在床上看书的宋龄娥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今天不练字了？”
宋龄娥放下书，看着王慧儿说道：“偶尔休息一下，也不错呀。”
王慧儿坐到床边，说道：“娘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你，你和你爹爹是怎么了？好像从广州回来之后，感觉你们俩就怪怪的，一年多了，你也不吵着要出去玩了，你爹爹整天像看犯人似地盯着你。可是每次你都很生气，却又都忍了。有什么事能和娘说说嘛？”回到上秦村之后，其他的人都得到了宋四元的交待，没有把宋东宇在广州受伤的事情告诉王慧儿，所以王慧儿一直不知道。
宋龄娥嘟着嘴说道：“在广州，女儿私自出去玩，惹爹爹生气了，爹爹说怕我出去玩出事，他怕再失去一个女儿，所以盯得我很紧。可是娘，我想出去走走，再在家里，我会憋疯的。”
王慧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爹爹的脾气就是这样，有时候会紧张得过分。所以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他，我们亲生女儿离开我们的真相。”
宋龄娥轻声问道：“娘，那你们的亲生女儿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王慧儿长叹一声说道：“事情过了这么久了，这个秘密就让它淹没好了，翻出来说，好了的伤口很痛的。”
宋龄娥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娘，在广州，黄麒英师傅和我说过，一家人，应该相互坦诚，爹爹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整天胡思乱想的，更加辛苦呢。娘这个秘密你一个人背得太辛苦了，我现在长大了，你和我说吧，让我替你分担一些。”
王慧儿愣住了，长叹一声说道：“事情过了这么久，原本我想自己做的孽，自己一个人承受就行了，从没想过不知道的人，也在承受这份痛苦，那好吧，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王慧儿脸上有些发白，回忆着说道：“那要从我还是白莲教圣女的时候说起。娘二十四岁那年的冬天，教中出了叛徒，河南的总坛被清廷围攻。清狗为了剿灭我们，不惜出动了火器营，教中高手死伤很重，大家都走散了，教中好手只剩下三位长老，娘跟着这三位长老躲避清廷的追杀，逃到了这长治县。想不到我们才到长治县，清狗又追了上来，教中的罗长老和齐长老、申长老商量后，让罗长老带着我往上秦村躲避，齐、申两位长老替我们引开追兵。”
“哪知道朝廷的鞑子追兵之中有追踪好手，知道我们分头逃走，竟然也是分兵追击。在百谷山上，清狗终于追到了我们，一番苦斗之下，罗长老和我说，咱们一起殉教吧，就拉着我跳下了山崖。没想到，我在半空中，被一颗小树给拦住了，侥幸活了下来，而罗长老却掉下山崖，生死不明。”
“后来娘好不容易爬回山崖上，清狗已经走了，我身无分文，衣裳破烂，形如乞丐。这一天，娘到了上秦村，那时候我已经饿了两天了，却碰到你爹爹在那里开设粥铺，我也不说话，上去就伸手，你爹爹却是笑呵呵的，也不嫌弃我是个乞丐的样子，拿了个碗就给我乘了一大碗粥，还说吃完还要的话再来添，我饿得狠了，吃了足足三大碗粥，只觉得天底下只怕再也没有这么好喝的粥了。看你爹爹给每一个人乘粥都是笑眯眯的样子，他真的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喝完粥，我问他要不要请人，我不能白喝他的粥，想给他做工还钱。你爹爹却笑着说，他开的是义粥，不收钱的。可我坚决不想白吃白喝，就帮着他收拾粥铺。之后在他的粥铺帮了三天的忙。第四天，你爹爹拿了套新衣裳给我，说我的衣裳太旧了，让我换了。我一看也是，身上的以上破了好几个洞，就接过去换。你爹爹想得很周到，连贴身小衣都准备了，想到穿在身上的贴身之物都是你爹爹亲手准备的，我心中就很是温暖。”
;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29/29469/163082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