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换线
刘旭听了一阵，也明白了凌宇遇到的情况。他仔细分析凌宇讲述的经历，发现一个疑点：“你说你在消灭亡魂后才被修正，是不是这才是关键的一步？这是一个驱鬼的灵异故事，石林和亡魂都是其中的配角，而你的亡魂分身参与进去，灭了主角要灭的鬼魂，世界修正力让你成为幕后黑手，操控厉鬼的终极boss。所以你的亡魂分身被赋予了必然灭亡的命运。”
“另外，不要把什么事都扯上我啊哥哥！”刘旭在精神链接里大吼，“就算我运气好一点，但是我也不是命运之子啊，上天还没给我消灭邪恶的启示！世界这么大，人人都可能是主角，仁兄你分身成为反派大boss，随便哪个路人都可能翻脸灭了你啊！”
反派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非常凄惨，任你实力如何强大，心机多么阴险，总是在和主角的斗智斗勇中失去优势，最后败亡。
凌宇的分身成了反派，那他本尊也救不了，这也是凌宇分身吸取了李浩的一些心得，竟然可以分离主体和分身的气运。否则他的本体都会被世界修正力盯上，那就要凌宇和那个主角一决胜负了。
刘旭这时还并不明白这点的深刻涵义。在洪荒世界，这意味着杀人不沾因果，每个分身堪比一件后天功德至宝。
“我不能相信，实践基地的幽灵是因为有镇魂碑诱导，这些人又凭借什么成为鬼魂？”
凌宇为了追求永生转化为巫妖，其中付出许多代价，他绝对不相信凡人会因为一些情绪就实现灵魂的长存。凌宇是操纵灵魂的大师，他最了解灵魂脱离物质载体后的脆弱。
雷越这次彻底打击了他：“仁兄，上次实践基地咱们不熟，有些事我没跟你们说。这世上的确有灵异事件，普通人注意不到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们异能者，一般都是为各个组织服务，自成体系，十分现代化；另一种是法师道士，他们传承了古代知识，可以施展法术，主要职业就是驱鬼辟邪，看风水算命等等，他们以宗派或家族形式存在。”
“所以刘旭说得很有可能发生，仁兄你的分身，至少也是鬼王级别，得让那些老前辈出马，或者让主角制裁你。”
凌宇听了默默消化这消息，刘旭已经叫起来：“喂，这事情你怎么才告诉我们？”
“唉，那不是……让仁兄挺尴尬的嘛。再说，我估计我们也不会遇到鬼，我们异能者极少遇到灵异事件，所以两方人也互相看不顺眼，实践基地遇到那件事之前，我也觉得鬼魂之类大部分是胡说八道，都是他们用迷信骗钱。”
李浩立刻给出解释：“异能者精神力都被开发过，虽然不能像刘旭这样直接运用，但是也能和鬼魂阴气相互克制。异能者精神一直在恢复，鬼魂大都是无源之水，所以异能者不知不觉就压制了阴魂鬼物。异能者很难被迷惑，看不到完整的形象。如果是使用异能，会有更强的驱鬼效果。”
“是啊，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鬼，灵异事件也可以用模糊的科学勉强解释。驱鬼者佩戴法器，燃烧符纸，念诵咒语，在我们看来完全是为了增强说服力而表演。”
“同一个存在，不同体系有不同解释，给出不同解决方式，这很正常。”李浩说道，“即使你把它当成异常磁场之类，也不是什么错误。”
刘旭叹了口气提醒大家：“我们跑题太远了。现在关键是，凌宇的分身已经被灭，而且还有一帮人要打劫我们。”那些人虽然不是刘旭的对手，但是拦住道路、破坏车辆还是可以的。
现在是在国内二线城市的郊区，刘旭也不能把人杀死，打伤他们日后又会留下祸患，最麻烦的是他们的靠山竟然就是当地警察，连报警都没法解决问题。
“我看还是赶紧绕路，仁兄遇到了莫名奇妙的修正力，如果我们跟他们打起来，再抢了哪个主角的怪，我和雷越可没法自爆分身啊。”
凌宇在精神链接里惋惜地说道：“本来还想测试一下类人骷髅兵结合枪械的战斗力，唉。”
李浩最后拍板：“就这么定了，大家这波猥|琐一些，不要被人打个团灭。”
“哎呀，其实刘旭你也是主角，你去抢怪绝对没问题的。”这时候还揪住这问题不放的，正是雷越。刘旭私下想，雷越经常嘲讽自己，大概是对自己女生缘的嫉妒吧，那简直一定是的。
车队在路边找了个无人的空地停下，雷越确定了四周没有摄像头，李浩马上开始把玉石毛料收入储物袋。他站在一辆车边，一拍腰间手机套，目光扫过车斗里的板条箱，箱子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几秒钟就收掉一卡车的玉石毛料。
刘旭看得非常羡慕，李浩的储物袋容量好大，看这样子装进一辆汽车也不成问题。
他们这次购买玉石，都是从本地租用的车辆，李浩本来还准备用“正常”的手段把毛料运回去，现在动用“非常”手段，立刻显出强大优势。
刘旭不得不吐槽：“早这么干，哪用这么麻烦？”
刚收好东西，后面开来一辆摩托，也停在路边。车手拿出一瓶矿泉水慢慢喝着，似乎要在路边休息一下。刘旭一直注意着周围动静，看到摩托车过来，提醒大家注意。
李浩冷笑一声：“等他很久了！从市内出来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现在停下来更证明他有问题。他看似无意地扫视周围，实际上注意力一直在我们这边。这是那批劫匪派来的眼线。”
两个保镖像模像样地点起香烟，并肩走向路边，在离车手二十多米时，两个人暴起扑向故作轻松的车手。
车手拼命挣扎，然而很快被保镖的巨力制服，他腹部挨了两下狠得，吐出不少酸水。他这时候才知道这些人下手也够黑，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喂，喂，你们干什么？我就是个过路的，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保镖根本不理会他，两个人把他架起，挟持到李浩面前。
李浩走过来对他恶狠狠地笑笑，攥住了他一根手指：“我问，你答。说一句废话，或者说一句谎话，嘿嘿嘿。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误会啊，我没有跟着你们，我只是路过……啊！！！！”他怎么可能骗过李浩，不说他的情绪波动，就是他脸上的微表情也把他自己出卖了。
李浩不跟他废话，就像掰冰糕杆一样折断了他的食指，接着又握住他的中指，冷漠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李浩冰冷的神情和声音，让车手相信，对方真的敢把他的手指全折断。对方不是个普通少年，难以想象他到底有什么经历。车手额头的汗水滚滚而下，立刻出卖了自己老大：“我是冷翠市青玉帮的，我们帮主让我跟踪你们，向他报告你的行踪，他要在高速路之前一段路上抢你们的货。大哥，我只是个小弟，我只是听命行事……”
岳群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大，他的小弟还不会为了他宁死不屈。车手恐惧之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但是他只是马仔，很多内幕都不知道，不管是岳群的靠山石林还是岳群新的贵客娄大卫，他都不清楚。
李浩听他再也没有新的消息，淡淡地说道：“既然你已经没用，我就跟你讲讲道理。你听命自己的老大做事，但也不能减少你的罪恶；你跟着自己的老大，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了不少，是，你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但是你参与的事情，有不少无辜死掉的人，有不少生离死别的家庭，有不少惨遭祸害的女性，所以你的罪责一点不轻。我不是法官，不能按法律判你……”
车手一开始听到“既然你已经没用”，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差点都尿了裤子。后来发现对方只是讲大道理，才舒了一口气。等他听到“我不是法官”时，已经基本放心，对方竟然不敢动自己，那就万事大吉。被送到警察局，打个转就出来了，他们老大和市里某个高官有来往，应该会把自己捞出来。
李浩发现对方的心理变化，笑笑说道：“你松了口气，以为我会放你一马？别做梦了。”说着他一掌拍在车手的头上，强大的力量瞬间震死了车手，外表上却没有任何破损，力量控制得相当巧妙。
车手身体扭曲地倒在地上，七窍渗出猩红的血流，李浩一拍腰间储物袋，抽出一张火焰符，一个拳头大的红色火球丢在尸体上，十几秒后原地就只剩下一小团白灰。夜晚有微风吹过，白灰很快就消散了。这一手杀人灭迹，做得流畅无比，让刘旭看得胆战心惊。
仙侠世界的人，杀人夺宝，毁尸灭迹早就已经是基础技能。善恶的区别只是在于，恶人因为贪婪会主动去做，好人做的时候总有“合理”的理由。
“其实打晕他就行了，根本没必要下杀手。”上车离开此地时，刘旭还是忍不住向李浩说出意见。
“他们准备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既然已经站在敌对阵营，再讨论善恶根本没有意义。”李浩解释了两句，就不再多说。心里感叹，刘旭从小受到符合主流的教育，跟他们这些来自异界的人世界观有很大不同。
刘旭知道不能劝服李浩，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像影视剧里的老好人，于是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那些“老好人”向来都是放纵敌人，坑自己人，他之所以要发言，只是因为这些天和他们的交往大大冲击了观念，他潜意识里有种抗拒。
他们把车开回市内，退掉了租用的货车，然后从地图上挑了另一条路线，这条路线都是普通的国道，还要在山里绕行。他们不怕拦路劫匪，只是要避开“世界修正力”，没想到这条路上也有大|麻烦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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