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梦醒方知是轮回
“哦？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竟没有所谓的今日、明日、昨日。那你为何又说我今日能钓上百条？”渔翁的脸上堆满了皱纹，却一脸慈祥的看着宇智波元。
“一切皆心出。前日，你自己告诉自己要钓十条，钓上十条以后以为一天就结束了。然而，又有谁知道那日是否结束了呢？昨日，亦是如此。然而，今日，你心中的想法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告诉自己，要钓上百条，那么，今日，我会为你钓上百条！”宇智波元猛地收竿，一条大鱼摇曳着尾巴，被钓起。
渔翁慢慢起身，大手一甩，血红的天空竟直接变色。四周的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蓝天白云，透着一股和谐之气。四周的山上更是开满了各色各样的花。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在争取着自己的地盘。香气更是弥漫下来，像是女子一般，勾引着宇智波元。但宇智波元却是不为所动。前面的血海也已然变成了一条小溪，岸边还有垂柳，经受不住河水的诱惑，弯下了腰，把自己的枝蔓送进了河水里。俨然是一幅河边垂柳图。宇智波元手中依然拿着鱼竿。只是渔翁却不见了踪影。自己的身边则是多了一个水桶。在水桶里，一条大鱼吐着泡泡，不时的蹦跶几下，发出声响。好似在进行着抗议，想要离开这个狭小的地方。
“这是春之始？”宇智波元再一次迅速收竿，但这次却没有收获一条大鱼，大鱼在空中时摆脱了鱼钩，又重新回到了河里。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偶尔一天里会钓上数条鱼，而大部分时间则是一无所获，但他却依旧拿着鱼竿。
一日，小河变成了湖泊。几条小船从远处飘过。断断续续的传来声音。“年轻人，这个时候出来钓鱼的，少见了。”四周的山上已经有了几户人家，养着一些家畜，时常发出声响。一些果树已经结出了果实，只待秋日被人收走。宇智波元的面前则是一片荷花，传出阵阵的幽香，钻入宇智波元的鼻子里，让他心神一震。偶尔在水中还会钻出一个小女孩，红着脸说着：“不好意思啊，我在采藕，吓跑你的鱼了。”而宇智波元则是沉默不语，小女孩则是一溜烟就跑了。
“这是夏之盛？”宇智波元旁边的水桶已然变大。而在水桶中打闹的大鱼已有数十条。但有一条却一直蜷缩在角落，似乎是在厌烦新来的鱼儿分享了他的领地。
夏去秋来。宇智波元面前的湖泊已然变成了大江，钓上来的鱼也比以前大得多。宇智波元则是和众人挖了一个小池，把鱼都放进了水池里可唯独那第一条大鱼始终不肯进水池，宇智波元也只好把他重新带回身边，放在水桶里，而这条鱼像是重回故居了一般，又开始每日吐泡泡。岸边的柳树也摇身一变变成了枫树，而宇智波元的背后则是一片枫树林，被风刮过后，枫叶掉落在宇智波元的头上，颇有一种乡村人的气息。而如今的山上则是硕果累累，家家户户每天忙活着采摘果实，实在是不亦乐乎。而宇智波元则是一如既往的钓着鱼。村里时常还会传来一些话语。“孩子，给那老伯带点果子过去，每日钓鱼也是辛苦的。”
“孩子，要知道礼尚往来，老伯常常给我们送鱼吃，我们也送点东西给他。对了，今天叫他来我们家吃饭。”
“老伯老伯。来吃饭了来吃饭了。”宇智波元看着这个小孩笑了笑。因为这个小孩俨然是当年夏天采藕惊了宇智波元钓鱼的小女孩的孩子。宇智波元点了点头。
“老伯，你怎么老是带着这条鱼？”
“年纪大了，有感情了。他也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
说着说着，两人已然到了女孩的家门。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在桌上还摆着一壶酒，显然是给宇智波元的。女主人穿着围裙，忙活着。男主人则在灶头烧着火。“大哥，你先坐会儿，饭马上就好了。”
当热腾腾的白饭送上桌时，宇智波元已经和男主人在斟酒了。“大哥，你钓了这么多年的鱼，不累吗？”
宇智波元笑而不语，在心中想着，也许，这就是秋之末了。
酒足饭饱，宇智波元再次拿起了鱼竿，独坐江头。却未曾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雪。而面前的江已然变成了大海。雪花落在宇智波元头上，为白头更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白色。一个女子走到宇智波元的身边，那女子是当年那户人家的女儿。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老伯，下雪了，早点回去吧。”
“不了，在等我钓会儿。”
四周的山上满是枯草，被雪给掩埋住了，让人难找。存放鱼的水池也结了冰，但只是在表面结了冰，而在水里，各种大小的鱼仍在水里游来游去。其他几户人家都已离开了这座山。因为他们听说有两个村子将会开战，会波及此地。唯独一户人家还在此地，他们也曾劝离过，让宇智波元离开此地，但宇智波元却仍是在这里钓鱼。
望着大雪，宇智波元呢喃道：“这是冬之寒？”
“你猜猜我今天能钓上多少鱼。前日是十条，昨日是一条，今日又会是多少？”宇智波元问着旁边的女子。
女子摇着头。
“当年也有人问过我。我说今日是百条。却未曾想到，一生竟也未到百条。而这今日竟会是一生！”宇智波元今日终于知道，当年的那个渔翁便是自己！而当年那一问则是自己在问自己，是自己再向自己要一个答案！
“已经到了雪之国了？宇智波元竟还未醒来？”血鸟说着。
“只好等他醒来了。”子兰看着宇智波元，眼中满是柔情。
女子摇着头回去了。她看出了老伯眼里露出的迷茫。
“你懂了？”渔翁从宇智波元的背后走来。
“春之始、夏之盛、秋之末、冬之寒。一年四季，说是一年，又何尝不是一生，又何尝不是一日。小河化为了湖泊，湖泊化为了大江，直至最后，大江化为了海。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如此看来，也许老师想告诉我的只有两个字：创造！因为血如水，无常形！”宇智波元的容颜慢慢变化，一直变化回到了初来的那日。
“你猜猜我今天能钓上多少鱼。前日是十条，昨日是一条，今日又会是多少？”渔翁操着一口地方话，好似在问自己，但宇智波元知道，渔翁是在问自己。
“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钓鱼，为何不可以是造鱼！”宇智波元对着渔翁说道。或者说，是在对着自己说道。
“看穿了就是看穿了。一生即是一日。你想要什么造化。我可以给你？”渔翁说着。
“我只要那条鱼。那条跟了我一生的鱼。”
“可以。”
宇智波元的眼睛猛地打开。而在他的眉心直接则有了一个烙印。旁人虽看不出。但是他知道，那是一条鱼！
“你醒了。”子兰看着宇智波元说着。
“你小子终于醒了。”血鸟则是不开心的说着。
影雪站在城门口，他能感受的到，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哪怕是回来一小会儿，他也在渴望着最早看到他。因为，他是她的父亲！
“你等下和你父亲去说会儿话吧。我想去看看美冥。”
“恩恩，我等下过来找你。”说实话，子兰真的想父亲了。
宇智波元的身子猛地朝照美冥所在地而去。而血鸟则是又变回了小鸟的样子，停在宇智波元的肩头。宇智波元踏着血，看着这冰雪的世界，不知不觉间竟看痴了。脑海中想着：美冥，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看雪。我答应过。我一定会陪着你。
照美冥躺在千年寒冰上，那凄美的容颜，让宇智波元不知不觉流下泪来。血鸟知趣的离开了。子兰和他的父亲站在宇智波元的身后，亦没去打扰。甚至连雪也停了下来。宇智波元的眼泪划过了脸颊，滴落在雪上。他伸出手，想去触碰一下照美冥的脸，却发现，自己碰不到。他跪在照美冥的面前，他没有诉说自己在血传承之地的辛苦，更没有说出老师被封印在鬼灯一族的传承之山上。因为他知道，他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更明白，结束这一切，只有血煞复仇！
“好浓郁的血煞气。”血鸟在雪山顶上感受到了这一切。“看来，在山谷中，他经历的比血启更多，更难。只是不知有没有看到血残。”
“等着我，等着我下次回来时，会把你带走。我会陪你一起去看雪。”宇智波元慢慢的站起身子，但是他却第一次发现，连站起都是那么困难。更不用说转身离去，是花费了多大的毅力。
当他转身时，他看到的则是子兰和影雪。“我觉得，子兰是时候获得冰之传承了。”子兰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而影雪，则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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