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山·剑斩妖蛇
不知不觉竟是要到黄山了，从这天空俯瞰下去，本就绝美的黄山景色更是美丽，少山主歪头看去，见王世冲神色悲哀认命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本姑娘可不喜欢呆那山里，我要去行走江湖，大慈悲让你先在我身边当个小跟班，若是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给你真元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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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又说道：“嗯，你这油头粉面的样子，简直没眼看，姑奶奶大善心赐你个名，就叫元宝好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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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山主的调笑王世冲也不在意，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要真元丹，问道：“你怎知我为真元丹而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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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山主哈哈一笑，道：“那日赏心斋中，我见过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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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应了这救命的丹药，并且代价还这么低，王世冲算是心中石头落了地，道：“敢问少山主芳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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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好了，甘露，美露也。神灵之精，仁瑞之泽，其凝如脂，其甘如饴，故有甘、膏、酒、浆之名。姐姐给我取的名字，就叫做甘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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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甘露酿酒是绝好的，哎呀，你这臭丫头，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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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水西寨不远处，王世冲看着脚下轻咦一声，喊道：“甘小妹，你看下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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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瞪她一眼，低头一望，可不得了，林中一片狼藉，一年龄与她相仿的男童被倒吊在树上，树下几个彪形大汉燃起篝火，烹调香汤，磨刀霍霍是要吃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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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了得，甘露十指连动，捏起法诀喊一声“落”，虚空之中生出一团雾气，直直落下，将那酒壶打翻，大汉打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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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地后，王世冲见那几个大汉个个血气旺盛，目露凶光，此刻却像被扔到雪地里冻了几个昼夜一般，眉毛胡子染的雪白，满身风霜。暗暗感叹这是有了灵力的影子，金丹大圆满，真好啊。感叹完了，也是抽出弟子剑来把几个大汉打死若干，见有两个跑了开去，他就要施展基础剑法。听见后头传来声音，“追什么追，先救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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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熟悉的声音，王世冲顿了一下，猛地回过头去大喊一声：“小果妹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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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正将男童解下，抬头望去，眼中显出一片茫然，心中想着这独秀峰主不是早些时日才被派遣下山么，怎么会认识别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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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王世冲的小果更是满面惊喜，笑骂道：“你个夯货怎么在这？”&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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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遇故知，人生幸事。王世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斜眼说道：“你这女娃娃武功不行，偏喜欢到处乱跑，怎么还又差点把这娃子给弄丢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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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看见王世冲一脸嫌弃表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秋水般灵动的眼睛不敢看他，眼神偏了一偏正好望见甘露，叫道：“快躲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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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偏偏不躲，仗着修为高就是回头去看，鼻中闻到一股香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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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风扑面，扬起大片烟尘，先前逃走那两人也是好胆色，折返回来不知使得什么烟雾，把个甘露麻翻，另一人便将手中物什捏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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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时，男童便被捉了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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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都要气炸了，不无嗔怒道：“瞎聊什么闲天，误了我兄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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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并不搭理她，四处观望见无人，道：“这附近也就水西寨子里有股土匪，先前那烟雾竟能把金丹境的甘露麻翻，事出反常，需小心应对，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可别出点什么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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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叫他又不正经，哼了一声：“我有个好歹与你何干，你若真在乎我，当年在金陵还会让莫大哥送走我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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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风，也没有雨，更没有一丝阴郁，此时正是初春，阳光更是明媚，好看的小果也就显得越好看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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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世冲没有出声辩解，而是蛮横的将小果抱在怀中不放她离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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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又羞又恼，口中直骂登徒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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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一阵心烦，忍不住骂了一声：“臭丫头，这次又不听我话，我像以前一样把你丢河里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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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是真的生气了，重重捶他一拳，嗔道：“你这人好生讨厌，那你说怎么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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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一下答不上话来，忽的感觉本就痛的胸口又是一痛，被小果趁机锁了经络动弹不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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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截脉闭血的点穴绝技还是他教给小果的，也算是自食恶果了，运使真气冲开穴道后，小果早已跑出好远，正是往水西寨方向赶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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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王世冲骂了一声，也是舍不得不管她，把个甘露藏在树上，将定珠留下。也是紧跟着小果行去，他跑不赢小果，眼睁睁看着佳人义无反顾的跳进了山腹之中的水西寨，气急跟着跳下，只觉身遭寒冷刺骨，阴风扑过好似吹入骨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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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弄人，王世冲的定珠又不在身上，此时也只得聊胜于无的抱元守一，心下却又担忧小果安危，这一失神，便无法静心聚气，只是脑子一痛就没了知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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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寨深不知几许，内里出淡蓝色光芒，更有灰色阴风吹拂不断，再加上王世冲急下坠的身躯，此时越显得阴森恐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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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是脑袋昏昏沉沉似出魂游了一遭，王世冲迷迷糊糊醒来，‘喝’了一声吐出浊气，跳将起来，拔剑横在身前，体内的雷电真气激荡不止，他眼中绿色越来越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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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王世冲施展五雷法里的清空眼洞开四方时，此时已经到了水西寨深处的小果，身后两条大尾巴摇来摇去，脸上也多了几缕绒毛，耳朵更是尖尖立在头上，和民间画师所画狐仙模样无二般，这要是被仙宗弟子看到，少不得就是要斩妖除魔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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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水西寨里，罗觉满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上，招一招手，道：“上大河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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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偌大洞府总共三十来个喽啰，便有那七八个离得近的一拥而上，他几人各提着一个半大孩童，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黑的白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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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正好十来岁的幼学之年，那紫河车自不必说，在这水西寨，罗觉满口中说出的大河车却是让人不寒而栗，便是这懵懂无知的半大小孩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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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看看右看看，抓过一个白面皮纯净眼，有那喽啰上前撕下那小孩嘴上布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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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甚是可怜，还未换过气来，啊的一声惨叫，被罗觉满扯断一条手臂，痛死过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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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哧、吭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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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觉满拿着小儿手臂吃的满嘴血腥，不时停下，呼哧呼哧的喘上几口粗气，眼中露出满足神色，仿佛身子都轻了几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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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显出白光，隐约现出蛇形，便是这附近修出妖丹的一条长虫，占了这寨子做了许久山大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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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传来打骂之声，罗觉满反眉一皱，又有那眼亮心细的喽啰喝道：“谁在那瞎喊，要是让大王没有了食欲，拿你去做肉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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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正好走进来的两喽啰倒也痞气，醒来的姜劫被他二人扯住臂膀押上前来，听得这话，口中连喊不敢，各自手上使力摁下姜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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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姜劫不肯跪，被右边喽啰蹬上一脚，就是让人牙酸的一声“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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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洞中皆是渣滓，本就识他两个，此刻又见其折残儿童，齐齐拍掌大赞，再不去怪它先前吵闹罪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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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觉满看姜劫疼得额头冒汗，却愣是不一言，摇头一叹，道：“这娃娃美妙非常，怎舍得如此折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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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踢断姜劫右腿的人接过话来：“大王您不知道啊，我好多兄弟回来，路上碰到这个美味，就想着孝敬您，怎知有那游侠来助，杀了许多弟兄，就我两个逃了回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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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觉满听闻损失了几个小弟，凶恶面目竟能落下两行清泪，哭喊道：“这卑微凡人，竟害我失去几个手足兄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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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喽啰听了这话，却是安静下来，心中一暖，眼神狂热的看着罗觉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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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收买人心的事情罗觉满也没少做，见目的达到，站起身来就是一声狂吼：“待我亲手将他捶为肉饼，与众位弟兄一齐享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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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落下，抡过那至始至终不一言的倔强娃娃就往地上砸去，复又从一旁喽啰手中取过狼牙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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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一到寨口，看到的就是面目狰狞，举起狼牙棒的罗觉满，和那躺在冰冷地上抽搐的姜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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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犹豫的向前一蹿，正是王世冲都追不上的狐族身法，没有劲风扑面，却已是小果能施展出来的极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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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像布匹一样飘过，小果扑在姜劫身上挡去一击，背上骨头粉碎，出石头爆破一般的惨烈声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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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小果护在身下的姜劫，大喊道：“姐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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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觉满一脚踢开小果，不满道：“哪来的一只小狐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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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一步的王世冲，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又见罗觉满再举狼牙棒要打死那试图站起的姜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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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不想，手往腰后扯出剑匣一把甩了出去，正好砸开狼牙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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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晃动了一下的罗觉满抬起头来，脸上本就丑陋的伤疤扭曲开来，更增一分铁血，猩红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出破锣一般的难听声音：“又来个送死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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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二三十个喽啰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先将洞中还活着的大河车剁了头颅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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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听得几十声惨叫声，伴随着那颗颗头颅，和喷起几尺高的鲜血，他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景，就是喉头酸，心中万分恐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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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手上还带着血的喽啰一个个提着长刀砍来，居然不敢迎头就上，左冲右突，避开喽啰砍来钢刀，他剑匣丢了出去，此时手上没有趁手兵器，不能及时还击倒也合乎情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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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躺在地上的姜劫满脸是汗，一双手捂住颤晃晃的右腿，就那么恨恨的瞪着王世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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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善意也好，恶意也罢，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眼神，那眼神任谁看了，也要心中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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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看见姜劫这般眼神的王世冲心中羞愧，居然忘了鸡鸣火龙枪，而是使雷法变化出一根翠竹来，飞身而下杵死一个，又借着竹棍腾跃身子，连施鸳鸯腿，踢死大半喽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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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看那罗觉满大笑着攻来，想起小果和姜劫惨状，脑子一懵，直恨不得生剥活剐了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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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是个好东西，尤其是把它抖响的时候。&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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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闷哼，罗觉满猝不及防再吃一棍，抹了脸上血污，弃了狼牙大棒，疼的哇哇大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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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王世冲含怒而击，一身力气把竹子抖出一片幻影，方将罗觉满胡乱打上几棍，如今却明显后劲不足，见那罗觉满空手而来，也是气得糊涂了，竟不思后路，直照着罗觉满心口扎去就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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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觉满身形一晃避了开去，探出两手抓住竹棍使力一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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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看手上竹棍被拧作麻花，又是犯傻，不将竹棍弃了，反到和那罗觉满角起力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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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罗觉满可不是那初开灵智的小妖，而是能化人形的妖丹境，对应的，就是人族的金丹境，实际战力更能和刚感应命星的元神道人斗上一斗，纵使作人形去拧一根棍子，这双手也有绞铁之力。见王世冲将力气都用在竹棍上，用力一拉，趁势飞起一脚，踹在踉跄撞来的王世冲身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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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王世冲，被这蛇妖踢飞，落下来时居然还凭着硬如铁石的肉身砸昏几个喽啰。爬起身来狠狠呸了一口，唾出许多血沫，看几个喽啰正在靠近姜劫和小果，喊一声：“胭脂兽，护住小果和那娃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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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过来的罗觉满见他肚子上浮现一片华彩飞出小兽，也不阻他救人，蒲扇大的手掌直照着他面门拍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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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脚步变幻想要避开，却后腰一痛吃了罗觉满袭来一记，直飞出数丈之远，跌在石壁滚落下来，哇的就是一口鲜血吐出，脸色变得惨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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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渐渐迷离起来，手撑地打算站起来，却摸到了先前剑匣，双目充血满含戾气的王世冲，反手一剑飞出，口中念个不停，剑身显化赤色，继而转为橙色，黄色……一直到紫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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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大光明的一剑，不是“天外飞仙”，而是基础剑法的最后一式，七曜人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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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觉满先前用水缸般粗细的蛇尾将王世冲抽上一记后，也没再施幻术隐去其尾，此刻滑行中看见这王世冲施展术法，它内心大感不安，把手中狼牙棒用力掷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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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狼牙棒带着破风之声野蛮撞来，把个立在空中本就不稳的普通长剑砸作两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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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气的王世冲咬破槽牙，脚步变幻之间赤手空拳的冲将上去，和个罗觉满你来我往拼杀了数十回合，直杀的二人都是一身染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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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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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死命抬起头来，仰天痛呼……一双绣眼几乎要瞪了出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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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其它，只因他被罗觉满扯住领口摁在石壁之上，先是背上剧痛，胸中气逆，一口血没吐出来又被罗觉满当胸砸上一拳，真真是直欲将苦胆喊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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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觉满似不过瘾，蛇尾一跳将他卷了起来，鳞片缝隙之中泛起丝丝血色污光，极其缓慢而有力的一点一点收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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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一双绣眼再次瞪大，弥漫着丝丝血丝，他呃呃的叫着，努力的举起那没被捆住的左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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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罗觉满松了松蛇尾，往他手上看去，却见王世冲左手小臂上有着一柄剑的纹身，那柄剑湛湛然而黑色也，它心中一跳，却是觉那好像不是黑色，而是红到极致的血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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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晃，似看到一泓秋水，又似一片血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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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拄着蟠钢剑跪在地上咳咳几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一般，看见有几个喽啰正往洞外跑去，也没力气去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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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回胭脂兽后，先是给早已痛昏过去的姜劫随便固定了下腿骨，便迫不及待的去到小果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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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之处，好似摸在碎石子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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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头一滚，哽咽说道：“小果，你怎么样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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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见王世冲看都不看姜劫一眼，也是气哭了，道：“你别管我，我兄弟怎么样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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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怕她生气，不敢说姜劫断腿，只是不停说着没事没事。&1t;/p>
&1t;/p>
放下心来的小果强忍伤痛，艰难的笑了笑，道：“当初在金陵城，我醒来后现你不在了，还以为你死了呢，哈哈。可是……”话说一半，眼神又黯一分，口中溢出血来。&1t;/p>
&1t;/p>
王世冲哭喊一声，不停的帮她拭去口旁鲜血，道：“你别说话，别说话，我这就给你疗伤。”说着话的功夫从腰间暗袋拿出一小巧盒子，打开之后，内中竟是一颗九转金丹。这可是王世冲的师父留给他保命用的，独秀峰被破后，除了三大件和几枚破境丹，不提那无名甲骨，就属这九转金丹最为珍贵。&1t;/p>
&1t;/p>
不想小果咳咳两声，抬手将那金丹拍落在地，哭道：“可是你知道吗，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好想回到从前，在金陵的时候，和你，和你……”&1t;/p>
&1t;/p>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快，快吃了这颗金丹。”王世冲已是哭的泪人一般，只感觉她那话语如尖刀一般剜在心头。&1t;/p>
&1t;/p>
小果别过头去，避开他递来丹药，只是不停流泪，道：“我和姜劫二人相依为命，平平安安的生活……是你破坏的……你这臭药，谁要吃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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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冲用脸不停的蹭着小果脸庞，似是要挽留住她的体温一般，直喊道：“对对，当年若不是我贪玩要去见国师，你姐弟应该是好好在金陵过着平静日子的。”&1t;/p>
&1t;/p>
小果的面色红了许多，不知是羞的，还是回光返照。只见她把头一歪，和王世冲吻在一起，双眼带笑，“冲儿，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说你要一心向道，绝不沾半点儿女情……可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骗我啊你……”&1t;/p>
&1t;/p>
小果止住话语，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似想再说些什么，又似告别。&1t;/p>
&1t;/p>
总之灵台上蹿出一缕白光就此消散，任凭王世冲如何输入灵力也无济于事。&1t;/p>
&1t;/p>
人死如灯灭，灭的也就是一缕胎光，身躯破烂可以用灵力修复，可三魂七魄不全，纵有灵符，也回天乏力了。&1t;/p>
&1t;/p>
小果胎光熄灭，身躯竟也逐渐消散。&1t;/p>
&1t;/p>
本如死人一般木然的王世冲这才省得，小果本是半妖，这死去后，身躯是留不得的。不禁脑海一痛，再次放声大哭，嘶吼长啸。直震的这水西寨都要塌陷开来！&1t;/p>
&1t;/p>
而在黄山光明顶上的的书院厢房中，正在与谢仪清洽谈的帝师江逸风，忽的看向水西寨方向道声糟糕。&1t;/p>
&1t;/p>
谢仪清见一向风轻云淡的江逸风大惊失色，不禁愕然：“何事如此惊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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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说了。”&1t;/p>
&1t;/p>
江逸风也不解释，站起身来两手一甩，出到门外脱去长袍，御起虬龙剑，直奔水西寨去了。&1t;/p>
&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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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厥过去的姜劫，哭晕的王世冲，还有小果遗留下来的一把玉梳子。&1t;/p>
&1t;/p>
胭脂兽围着他们走上一圈，个个驮到背上，往洞外飞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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