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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三十 衡天救驾


就在李傕大军卷土而来,天子与群臣绝望之时,与东方日出同行,衡天旗下铁血军从千里之外赶到,营救圣驾。大悲而后大喜,刘协站在城墙前,拍打着破裂的石砖欢呼道:“衡天!是阿临,阿临来救朕了!”&1t;/p>

        望着远远而来的衡天军,又看向近在眼前的西凉铁骑,董承额上冷汗未消,跪地说道:“陛下,李傕军距此不足二里,衡天军却在五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火,还请陛下到城中暂避,以免受乱贼威胁。”&1t;/p>

        “不,阿临说过,他的衡天军其疾如风,不慢于任何人。国舅你看,那支部队势如龙虎,岂会输与李傕的西凉军!”刘协不住地拍打着石砖,他对周临的信任,足以让他冒着重险,站在这处城楼亲自观战。董承还要再劝,却看见东边那五万多铁血军中,骤然分流出一支约摸五千人的部队来。那支部队除却为的女将,其余人皆是步兵,个个都穿着异族装束,头戴翎羽,身披兽甲,张牙舞爪地从大军中奔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袭向残破的洛阳城。&1t;/p>

        潜豹营!&1t;/p>

        董承心头不解,既然要抢占先机,为何不以铁骑突击,来赶在李傕军前头进城。但当他看见潜豹营瞬间爆出的度,比他往年所见任何骑兵都要快上数倍的时候,董承震惊了。那些奇装异服的步兵们或撒开两腿飞跑,或双手双脚着地狂奔,那场面就如虎啸山林,万兽奔腾。眼看着距城三里、两里、一里……谁也联想不到,潜豹营竟与西凉铁骑同时抵达洛阳城墙前!&1t;/p>

        这种时刻,似乎是谁先抢占城门,谁就几乎胜了这场战争。但董承心里清楚,李傕手下十万铁骑,而潜豹营却只有五千人,如此悬殊的差距,交战起来,恐怕是以卵击石。但他还未来得及在天子面前质疑,就看见潜豹营甫一接触城墙,就如同蛇虫鼠蚁般攀了上去,有的在石砖上健步如飞,有的在墙缝间以套索游荡,只有一小部分行在地上,其间包括他们的大将,陈炀舞。&1t;/p>

        关键在于,他们看似不可思议地攀缘在城墙上,竟比李傕的铁骑要快上不知多少。近十里的城墙,他们不消一会就走过一半,来到空无一物的城门前,摆开阵势。他们摆阵的方式也与寻常兵马颇有不同,之前行在地上的,就展开一排,以己身为城门,走在城墙上的,就拿套索把自己吊在半空,似乎就要如此迎战。&1t;/p>

        而他们的大将陈炀舞,则甫一至城门就从手中伸出套索嵌入城墙,将自己也拉到半空,手握着狼牙棒,严阵以待。&1t;/p>

        “是她!朕认得她,她是阿临的同伴,潜豹营陈炀舞!”站在城楼上,刘协认出了之前曾在长安周临左右的陈炀舞,指着城墙上的少女向群臣介绍。陈炀舞似乎也听见天子的青睐语气,她竟在城墙上小步一圈,朝上大喊道:“陛下,你放心吧!有我陈炀舞的潜豹营,和身后的铁血军在,李傕郭汜连你一根汗毛都伤不到!”&1t;/p>

        “清明的后军就在数十里外,陛下再等等,他很快会到。衡天军既然来了,就绝对会保陛下周全!”&1t;/p>

        陈炀舞的话,无异于给刘协喂了一记定心丸。他转头环顾群臣,意气风地说道:“来人,替朕找来战鼓云锤,朕要亲自为衡天军的忠臣良将擂鼓振威!”&1t;/p>

        遵从天子的诏令,即便心中对这五千打十万的前所未有之仗存有疑虑,但群臣仍是从破败的城楼隔间里寻来战鼓云锤,架在刘协面前。因连日饥寒而瘦弱不堪的汉帝接过云锤,眼中流露出豪情万丈的光芒,他走向落满灰尘的战鼓,倾尽全力地敲了上去。&1t;/p>

        声声战鼓,虽在刘协纤瘦的手臂下显得有些孱弱无力,但对于每一位为大汉奋战的衡天军将士而言,就是无上的荣光所在。&1t;/p>

        战鼓隆隆作响,风声阵阵喧嚣,李傕的西凉铁骑逼近就在眼前,陈炀舞手握狼牙棒悬在半空,厉声吼道:“小的们,我们眼前是李傕的十万铁骑,身后是大汉的天子与百官。给我把性命都拼上,死死把住这座城门,连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1t;/p>

        此时的铁血军,也刚刚贴近城墙,储靖远远听见鼓声握紧手中的青龙刀,挥舞马鞭疾驰,口中念道:“天子擂鼓,将士用命。大哥,果然这才是你要的王道吗?和约定的一样,衡天军奉天子以令诸侯的第一步,就由铁血军来迈出。”&1t;/p>

        “子君,子义,文则……不,全军听令,抛弃辎重,呈雁行阵,快马强袭西凉军!”&1t;/p>

        听到储靖的号令,铁血军立刻将随身的赘余辎重纷纷丢弃,排成大雁南飞的阵型,是为雁行阵。抛开辎重,铁血军的行军度瞬间又提到了另一档次,如同一支势不可挡的利箭般直击李傕的西凉铁骑。&1t;/p>

        而已然逼近城门的李傕,却对衡天军的振奋不以为意。他既看不上眼前那五千人,也看不上其后那五万人。在他的认知里,西凉铁骑才是这世间最为精锐的部队,要和他玩以寡敌众,只会是自取灭亡。他大手一挥,对身旁的侄儿李暹说道:“小皇帝也是昏了头,居然敢为如此以卵击石的兵马擂鼓振威。他对我李傕已无半分价值可言,暹儿,你带头冲锋,给我把城楼上下的人通通杀光,向天下昭示西凉铁骑的锋锐!”&1t;/p>

        &1t;/p>

        “得令,叔父!”少年气盛的李暹也丝毫不将衡天军放在眼里,他手提大刀,自领一支精锐骑兵,冲向城门。而就在西凉军与潜豹营还未接触的那一瞬间,悬吊在城墙最下方的那一队潜豹营士卒,忽然将兵器收起,将手伸进衣袖中,各自抓出一把蠕动的小玩意,猛得扔向城下的西凉军。&1t;/p>

        那成片成片的小玩意,散落在空中连为密密麻麻的黑雨,其中有蝮蛇、蟾蜍、蝎子、蜈蚣等,张牙舞爪扑向毫无防备的西凉铁骑。&1t;/p>

        “是毒虫!”前排的西凉兵看见那乌压压一片的蛇虫鼠蚁,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诚然,潜豹营中,确实存在着这么一支特殊部队,他们是来自森林深处的异族,专门蓄养毒虫伤人。这种方式虽搬不上台面,但也可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陈炀舞用人不拘一格,也就接纳了这群奇人怪胎加入潜豹营。而今时今日,就是他们扬名立功的机遇。&1t;/p>

        漫天的蛇虫鼠蚁嘶鸣着扑向西凉军,落到他们的肩膀,头顶,脸颊,在他们通身上下撕咬狂蛰,毒液入血,即是钻心的疼痛与难忍的瘙痒。西凉人的马刀可摧金断石,却拿这些拇指大小的毒物毫无办法,他们惨叫着四散奔逃,本能地扑向身后的战友,但这么做除却将身上的蛇虫传播给更多人之外,别无他用。也有些毒虫趴在铁骑战马身上蛰咬,使这些略通人性的牲畜瞬间狂躁起来,于乱军之中自相践踏。&1t;/p>

        蛇虫鼠蚁,使本来行伍严整的西凉军变得混乱而无序,这正是陈炀舞的目的所在。自相践踏的西凉军中,不断地有人毒身亡,也不断地有人失神乱滚,恐惧与痛苦蔓延在这支虎狼之师中,让他们不攻自乱。而此时此刻,城门前的潜豹营,仍是无伤无损。&1t;/p>

        “别乱,把身上有毒虫的都杀光,全军碾压过去!”指挥先锋的李暹也并非毫无头脑,面对如此乱状,他很快冷静下来,当机立断格杀中毒的士卒,这无疑是极为明智的选择。但他还不知道,也正是这一声呼喊,葬送了他的性命。&1t;/p>

        悬在城墙上的陈炀舞一眼望见城下指挥若定的李暹,她以肉眼估算,自己与他约摸五丈距离。怪力无双的少女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她双手拿住狼牙棒的末端,纵身从上跃向李暹,口中大喊道:“你就是李傕吗?长安城里的账,我可有不知多少想和你清算呢!”&1t;/p>

        “我是李……”陈炀舞的袭击虽势如雷霆,但李暹还是眼疾手快地横起大刀,抵挡着突如其来的一棒。他一边出招,一边自报家门,只是这小将到底是低估了少女的蛮力,想不到她这一棒,竟会有崩山断海的气韵。&1t;/p>

        话音未落,铁棒先到。陈炀舞的狼牙棒灌注着她一身的膂力,猛得砸在李暹的刀杆上,将其瞬间崩断。狼牙棒顺势而下,直接轰在李暹的头顶,将他整个脑袋像块西瓜般砸碎,红的白的洒落一地,死相凄惨。&1t;/p>

        陈炀舞于半空翻了个身,坐到李暹的马上,朝城门前的潜豹营喊道:“小的们,李傕已经被我砸死了,冲出城门,给我掩杀过去!”&1t;/p>

        直到亲手砸死李暹,陈炀舞也还是蠢兮兮地把他当做李傕来吆喝。而远在后军的李傕看见侄儿惨死,心痛得不能自已,指着阵前的陈炀舞说道:“来人,拿下那名女将,为暹儿报仇者,赏金万两!”&1t;/p>

        话虽如此,但前军已然乱作一团,陈炀舞的怪力又是有目共睹,西凉军中,再没人敢去触她的霉头。城门前的潜豹营听见号令,驱虫的先是各自吹响口哨,爬在西凉军身上的蛇虫鼠蚁就停止了屠杀,沿着城墙爬回主人怀里。紧随其后,地上的士卒挥舞兵刃肆意砍杀自不必说,城墙上的那一半潜豹营更是一手扶着套索,在空中荡来荡去,时而落下狠劈一刀,时而升起避开敌袭。他们还学着山中猛兽的模样,嗷嗷直叫,欢呼雀跃。&1t;/p>

        看得出来,他们打得很开心。&1t;/p>

        在怪异无比的潜豹营面前,李傕束手无策,挠着麻的头皮焦躁不安。就在这时,中军之处传来轰的一声,他抬眼望去,却是铁血军终于抵达,以雁行阵直击自己中军,如同抽刀断水般将十万西凉军拦腰分开。这支他本看不上眼的部队,竟顷刻之间爆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爆力,把号称虎狼之师的西凉军打得七零八落,分崩支离。不过这么难怪,自从进驻长安以来,西凉军随李傕郭汜纵情酒色,军纪涣散。李郭决裂后,更是人心动荡,哪还有半点昔日威风,遇上铁血军,也只能算他们倒了大霉。&1t;/p>

        眼看西凉兵从中军被截断,李傕视线之外,郑誉和于禁肆意屠杀着西凉军前军。而李傕视线之内,储靖与太史慈长驱直入,杀向了自己。郭嘉骑马到陈炀舞面前,咳嗽两声说道:“你杀的不是李傕,是他侄子李暹。李傕还在稳坐后军,快去追杀。”&1t;/p>

        “什么,不是李傕?这小兔崽子,不是李傕还浪费我感情!”陈炀舞闻迅,朝地上的李暹尸体啐了一口唾沫,扛起狼牙棒奔赴后军去。与此同时,储靖与太史慈也在西凉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越逼近李傕。太史慈挥舞着手中双戟,嘴里说道:“昔日的西凉铁骑,如今也不过是一批乌合之众,不堪一击。”&1t;/p>

        “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这乱世之中,强则霸,弱则亡。大争之世,从来就没有故步自封者半分容身之地。”储靖倒提青龙刀,驱马直指李傕,说道:“子义,下一时代必将名为衡天,名为周临。你我就将以这开辟新时代的第一刀,斩下李傕的头颅!”&1t;/p>

        &1t;/p>

        眼看着敌军气势汹汹逼近自己,李傕心知肚明,这仗是再打不得了。他胡乱拉几名副将替自己殿后,慌忙说道:“撤军!撤军!掩护我撤军!”&1t;/p>

        早就被杀得溃不成军的西凉兵后军闻言,也管不得受到阻断前军如何,兀自落荒而逃。西凉军以骑兵为多,储靖见状,也就停下脚步不再追击,转而安心蚕食留下来的前军,进一步奠定胜局。&1t;/p>

        其时,日出东方,光芒万丈,城楼上的刘协放下云锤,瘫倒在地上。他擂了近一个时辰的鼓,已是筋疲力竭,大汗淋漓地靠在石砖上,双眼微闭,口中念道:“阿临,阿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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