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先天不灭灵光
“易子！？”
听见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是一怔。
而那诸子百圣融合在一起的身影，自称为易子的他，缓缓道：“易者，变也！易子，并非是指一个特点的人，他可以是任何存在，而我则是在诸子融合之下，容纳人道气数，诞生的易子。我继承了他们的大愿，他们的力量，是这纪元之子，将带领苍生，渡过这纪元劫数，到达真正的彼岸。”
他望向了凌天语，后者此刻，十分凄凉，被一股浩大力量镇压在大地之上，单膝跪地，披头散发，气息萎靡，已是枭雄末路。
“你还有何话要说？”
“没有了，左右不过成王败寇而已，我输了，无话可说！”凌天语平静说着，眼中不见悔意，只有无穷的追忆。
他一代枭雄，自微末崛起，一步步打倒了所有对手，走到了巅峰。享受过云端，纵然此刻末路，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于他而言，失败就是陨落，没有什么好后悔，他有败亡的觉悟。
“好，你虽可恶，但也算个人物，我给予最后的尊严。”看着他，易子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朦胧的光影带着一抹古朴之意，散法让人心悸的波动，按向凌天语的额头。
轰！
一声轻鸣，天下强者注视下，凌天语化为飞灰，不曾留下任何东西。
任他之前如何强大，如何谋算，称尊天地，君临万古，现在亦不过随风而散。
问世间，可有永恒？
易子缓缓抬起了头，笼罩在深邃光芒下，他漆黑的双瞳透着复杂，遥望天外起源之地。
在他一旁，枯朽的长生大帝大笑一声，竟也随即坐化。
他经历过太多岁月，太多事情，看着一位位曾经的朋友、对手、仇敌，慢慢陨落，只有自己苟延残喘。现在，亲眼见证着凌天语的陨落，大千世界的复兴，他执念再无，一笑而去。
他的人生，也算一种圆满。
“苦海无涯，你也算终于到达了自己的彼岸了！”看着长生大帝的遗体，易子默然道。
彼岸！彼岸！
究竟什么才是彼岸？
世间如海，叫做苦海。它无涯，亦无尽。
渡过这海，达到那彼方的岸，那片只存在心中的净土，那就是彼岸。
修者追求彼岸，实则，世上从来没有彼岸，不会有什么净土。
真正的彼岸，只会存在理想之中，苍生的心中。
“彼岸之道，不该假他求。悟得一颗安宁道心，身便已在彼岸，长生大帝，你终究在最后，达到了彼岸。”易子缓缓说着，眼神古波不兴，无喜无悲。
他在思考。
长生大帝找到了他的彼岸，大笑而去。那么自己呢？作为秉承诸子而生，凝聚人道信念而存的他，属于他的彼岸，在哪里？
自然也只在他心中。
“愿天下苍生，人人如龙！”
他的目光坚定不移的看向这片大地，这是曾经大千世界与彼岸世界融合而成的天地，它的宽广与无垠，都是c远远超越曾经的两界。
它有着无尽苍生。
他的大愿，就是让他们……人人如龙！
这是他的彼岸，所有人的彼岸。
要达成这一目标，很难很难，几乎可以说不可能，但易子相信，他可以一直向这目标前进，越来越接近它。
“那就先解决最后的不安定吧！”他孤身来到了起源之地，看见了那层笼罩在外围的煞气。
他轻轻一笑，手掌一挥。
一座恢宏的金桥顿时浮现，散发着无穷不朽之意。
它叫……彼岸之桥！
桥身不朽，镇压万物。那煞气难以动摇它丝毫，甚至被它反向瓦解。
这笼罩起源之地的煞气，本就是一些陨落的强者的执念、冤魂所成，他们属于众生。
自当回归众生。
彼岸之桥就是由众生信念容纳而出的。
吸纳了笼罩这里的煞气，易子看到了扎根在起源之地的九色曼陀罗花。
两道人影还在对峙。
何恒与彼岸之母。
“你好。”何恒转头凝视着他，露出一丝微笑。
“你好。”易子对他点了点头。
两人之前不曾见过，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些联系，或者说……因果。
诸子百圣的诞生与何恒脱不了关系，而因诸子而生的易子，自然与他有因果。
“咱们就先了结一下因果吧，彼此没有关系，才能安心的做朋友。”何恒道。
“我们一辈子也做不了朋友的。”易子郑重说道，他挥出一只手，笼罩向彼岸之母。
少女样貌的她，突然惨叫一声，仿佛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玩弄别人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因为她最后终会被反噬。”易子缓缓道，他看向何恒，“交给你了。”
“好。”何恒展开鸿蒙寄生诀，眨眼间就吞噬了彼岸之母。
数千年的斗争，他早已摸清了彼岸之母，此刻有易子协助，他吞噬她，自然非常快。
没过多久，他头顶三花五气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道朦朦胧胧的光芒，散发一抹超脱的气息。
那是……先天不灭灵光，突破神魔境的根基。
只是，何恒这道先天不灭灵光，存在着缺陷，并不圆满。
它，只能算半道。
“看来，还差一个契机才能真正突破呀。”何恒平静道。
易子看了他一眼，道：“先天大道，乃是超脱的开端，大罗之路的起始与根基，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喔，你居然知道大罗？”何恒有些惊讶，他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位自己一手造就的易子了。
“我可不是原本轨迹里的那位易子，现在的阳神世界，可是两个世界的融合，我又拥有你部分记忆与道悟，成就远在他之上，真正达到了先天不灭之道，距离铸就神魔之身，只差一线。”易子十分平淡的说着。
“那你觉得，我想凝聚完美的先天不灭灵光，还需要做些什么？”
“这就需要问你自己了，彼岸自在心中，你的路，自己去走！”易子说着，忽然又道，“还有，你需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永恒国度可以凝聚圆满了，麻烦你快点走。你这种人，呆在这世界，我觉得有些危险。”
“下逐客令了么，看来我的确不受待见。”何恒摇了摇头，眺望无尽的虚无。
诸天万界，才是他要走的路的土壤。
“或许有一天，你我还会再见。现在的诸天万界，都在逐渐合一。”留下最后的话语，何恒当着易子的面，直接消失。
后者沉默不已，转头看向无垠的大地，缓缓道：“我也很期待与你再度见面，虽然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的。”
他走向那大地，开始了自己的道路。何恒的路在诸天万界，而他的路，只在这里，只在众生。
二者谁优谁劣，谁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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