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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年关将至


长平王抬手阻住韩晨再劝,说道:“即使本王有心背誓,也要有兵可调才行。叛军势大,占了西南全境。我朝大军,皆布于西南一线,已然无兵可分了。文玄德定是看到了此一境况,才选道东进。先生所说,自然有理,但无兵可战,亦是枉然。”

        韩晨拱手道:“王爷,在下受王爷恩德,自当尽心尽力。在下虽无一兵一卒,却有笔如刀,若王爷首肯,在下愿巧施一计。文玄德既然是在争民心,不如就让他失民意。”

        长平王看了看韩晨,走到案后坐下,说道:“先生请坐,细细说来。”

        “是。”韩晨坐到侧面,低声说道:“在下以王爷名义,写一封书信与说降吴州府的顾子青,离间他与文玄德。顾子青应榜而投,文玄德对其知之不深,虽是重用,但必存戒心。只要派一名死士,有意染上疫疾,投往齐阳医治,而后当着齐阳军兵之面,‘不慎’将信露出,文玄德必斩顾子青!如此即使文玄德失不了多少民意,却也再无人敢投他,而吴州知府与守备,自也会重寻退路。”

        长平王微微眯眼,将韩晨所说之计在心中过了一遍,此计若成,文玄德当破。当下问道:“先生此计,有几成胜算?”

        韩晨答道:“若文玄德志在天下,便有十成胜算!”

        长平王微微点头,欲争天下,当保万全,即便心有疑虑,又岂能不除肘腋之患?淡淡说道:“先生高明,如此,文玄德不足虑也。”

        另一方面,查找端木凝蕊的那名死士,已然被送回永安府,丢在了鲜于敬堂的府门前。

        寻问过那名死士,鲜于敬堂甚感惊讶。没想到文玄德其人竟如此硬气,本以为派去的死士能够全身而退,不露蛛丝马迹,不曾想,这名死士不仅被生擒,还被问出了口供。

        即便处死这名死士,也已然于事无补。鲜于敬堂命人请大夫为那名死士医治,而后派出人赶往青川,当初就不应该去找文玄德,而是应该直接逼问青川知府宋仁!

        鲜于敬堂暗自后悔,当初认为宋仁是朝廷命官,不便对其下手。而文帅虽然称霸一方,但毕竟是反贼,只要朝廷不倒,他文玄德也奈何不了鲜于氏。然而,万没有想到毒娘子能让死士开口。

        文玄德之可怕,鲜于敬堂算是见识了。唯今之计,莫过于即刻找到端木家的余孽,斩草除根!端木家绝了后,文玄德也便不必再为端木家上心。况且,文玄德逆反朝廷,朝廷岂能置之不理?文玄德还能存活多久,也还未有定数。

        文帅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勤练武功了,俅燕回为了疫情,几乎日夜操劳,锦杏肚子也大了,两位夫人都没了想头,心才宁定了下来。

        陈柯这是头一回见到主公练拳,细看之下猛然一惊。他身为捕头,自是识得江湖门派的招式。主公所练,正是被灭门的善恶堂拳法。原来端木凝蕊真是善恶堂端木云飞的后代!

        善恶堂被灭门,是江湖上一大奇闻,奇之一是善恶堂人数众多,又皆是武功高强,端木云飞更被传为江湖第一人,刀、剑、拳三术无人能敌。这样一个高手云集的门派,竟被人一夜之间灭门,岂不是说江湖上又出了一门更厉害的人物?

        奇之二便是,灭端木家的人,至今都无名无姓,那日俅夫人问出是鲜于氏所为,然而据陈柯所知,鲜于氏只是永安府一家富户,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他是没有能力灭掉端木家的,怕是被人诬指了。但这话陈柯不能对主公说,相信主公在迎回大小姐后,自会处置此事。以主公的秉性,会查清楚的。

        练完了拳又练刀,这刀法也是跟哑叔所学,但因为手里拿的是真刀,怕伤着自己,所以这刀法远没有拳法练得娴熟。

        文帅虽然不知道江湖之事,但心里也是拿着这个主意,文帅命人将那死士送回,就是防着他诬指旁人。文帅认为,如果鲜于氏被诬指了,接到那名死士后,当会立刻查清是怎么回事。

        文帅此时发觉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当时受了伤,没有细想,所以只是命人将那人送回永安府,没有嘱咐把事情当面与鲜于敬堂说清。那即便鲜于敬堂是被诬指的,突然间门口丢下一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若是心底仁善,没准儿还会给那人医治。

        想到这里,文帅叹了口气,收住了刀势。

        陈柯会错了意,以为主公觉得刀法练得不好,便近前说道:“主公,端木家的武功,当有内功配合,方显神威。主公可会端木家内功?”

        文帅愕然看着陈柯,问道:“你认识端木家?”

        陈柯答道:“属下曾是捕头,自然识得江湖人物。善恶堂端木家主,在江湖中早有盛名。”

        文帅沉默了片刻,当初托镖局打听善恶堂,只说是永安府一个大门派。镖局以走镖为生,虽然对江湖有所了解,但大多只是简单的一些了解,而且像这种相对守法的大门派,不会来劫镖的,反倒了解不多。

        文帅问道:“陈护卫可知善恶堂为何被灭门?”

        陈柯抱拳道:“属下不知。江湖仇杀,司空见惯,且无苦主报官,是以官府轻易不会插手。”

        文帅一愣:“这是什么王法呀?死了那么多人都没人管的?”

        陈柯也愣了一下,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主公问得也没错,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人管?愣了片刻,陈柯才转回筋来,答道:“主公,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江湖门派只要与民无扰,官府向来是不闻不问的。其自有一套法度,况且江湖仇杀,无人报官,为的便是血债血偿。而官府一来无法落案,二来确也无据可查,是以常常袖手旁观。”

        文帅点头,再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陈柯说道:“主公,反出青川已有些时日了,即便不去迎曲夫人,是否也该派人去寻,递个消息?”

        文帅收刀入鞘,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吗?东去林关,尽属朝廷,若被截获,则问兰她们危矣。探子回报,东境各府,联合林关守军,有意围攻齐阳,不在明春,便在夏末。否则我也不会着急让三府募兵。问兰她们的事,等等看再说吧。”

        曲问兰等人,自过林关后,便在离关口最近的星州落了脚。为的是文帅寻来时方便找到,但一晃大半年过去了,音讯皆无。曲问兰心中焦急,却因是主母,不便像桃儿那样动不动就掉眼泪。

        托镖局去打探,得到的回信是她们过林关不久后,中原这边因竺南国大疫,已然闭了关,好些去竺南国的商旅都被阻在了关外,回不了中原。

        曲问兰只能等待,一遍遍回想临别时文帅说的话:相公命硬,必然无事!

        年关将至,端木凝蕊跑到房里来。过了年她就十二岁了,长高了许多,也多少显出些少女的风采来,进门跑到曲问兰身边,挽住曲问兰说道:“嫂嫂,凝蕊有事求你。”

        曲问兰笑,凝蕊在她面前一向随便,但凡正经一点儿,便是真有事,问道:“又在想什么主意?”

        端木凝蕊答道:“我已经十二岁了,该招募人手,重建善恶堂了。但我年纪小,哑叔又说不得话。嫂嫂,你先帮我撑着场面可好?”

        曲问兰微微蹙眉,帮忙撑场面倒没什么,但是……

        曲问兰问道:“你不回竺南了吗?要留在中原?”

        端木凝蕊一笑:“嫂嫂所虑甚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我所招募之人,皆是十来岁的孤儿,无谓乎是中原人,还是竺南人。来日只要认我这个门主便是。”

        曲问兰微笑,抚着她的脸蛋儿,还这样小,但要撑起这样的大事。当下点头道:“好,嫂嫂听你吩咐就是。”

        端木凝蕊将头靠在曲问兰肩头,说道:“哑叔依我之命,招募了一些人手,每日于街市中探听消息,只要一开关,我便派人去寻文哥哥。嫂嫂,你定要好生保重。”

        听了她的话,桃儿眼圈儿又红了。端木凝蕊说道:“桃儿姐姐,你怎么总是哭?就不怕哭啊哭的,真哭出事来。”

        桃儿微恼,上前打了她一下,嗔道:“真是长大了,现在连我都敢编排了?”

        端木凝蕊嘻嘻一笑,却说道:“本来就是嘛,你整日介守着嫂嫂,却总是这样动不动便哭,倒好似文哥哥已经不在了似的。”

        “掌嘴。”曲问兰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儿,说道:“不许胡说。”

        端木凝蕊笑道:“嫂嫂放心吧,文哥哥在洪路县便是大难不死,又有俅姐姐在身边照应,不会有事的。”

        转眼间便到了年关,来投齐阳府的流民越发的多了起来,城里的药材已然吃紧了。俅燕回问了本地的医者,得知要想采药,要么去东边六十里的微山,要么去西边六十里的茶山。但无论往哪个方向去,都有可能招来朝廷的注意,甚至引来朝廷军兵,所以要去就要带足人手。俅燕回只能找文帅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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